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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刀瞬间已经到了,也就在这时候,“哐啷”一声,那把刀掉在地上。而持刀的人捂着手腕,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大叫。
春心睁眼一看,他的手腕上分明插着一个飞镖,入肉三分,再深一点怕是要断了。
抬头看去,那个救了她的扔镖人,正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一脸阴沉沉的,好像谁欠了他的钱。
春心摸摸鼻子,恐怕那个欠他的人,就是她了。
他口中说着不会救她,事到临头还是见不得她死的。其实刚才她也不是真的豁出去一心求死,或者内心也一直在期待,他不会真的弃她于不顾,会在紧要关头救她一命。
而现在再一次证实,他并不是真的冷血,会眼见她死的。
两人对视片刻,眼神激烈交流之后,他终于偏过头不再看她。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兵卫冲过去抓住那歹徒,拧着他的胳膊押在地上。那歹徒没有逃,或者他本来想逃的,只是后路被人切断,一时根本无路可去。
常月就站在那个要紧的后路位置,冷冷看着手下绑人,没有要走,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他不过来,那她要不要过去呢?揉着鼻子,颇为犹豫该怎么做,看看他,又看看后面歹徒,最终还是走到那歹徒面前。
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说,到底是谁拍你来的?”
歹徒咬牙,“干咱们这行的,绝不能透漏雇主姓名。”
春心伸手抓下他的面巾,发现这歹徒不过二十几岁年纪,长得很是平常,眉眼口鼻都很普通,这样的人扔到大街上也很不容易认出来。而就是这般没特点的人,才最适合做杀手。
皱着眉拧着眉,如看稀罕物般把这歹徒好一阵打量,直看得他心里发毛,嘴唇发颤。
“你,你要干什么?”
“放心,不会杀了你的。”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很确定这是张真脸。
转头看看常月,心中忽的一动,或者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
她走到常月面前,躬身一礼,“大人,你也看到了,这人当街要杀我,我要报官,请大人帮我找到真相。”
常月扫她一眼,淡淡道:“这是巡防衙门的事,过了这条街往左,直接把人送到就是了。”
他说着转身上了轿,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春心摇摇头,看来某些人是真的不能得罪的,得罪一次受罪一生。只要他解不了心结,以后还有她受的。
护卫们都走了,留下一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人在原地,正是留给她的。
春心反手捡起那把刀,笑道:“小子,你说出雇主是谁,就放了你,否则先切了你的鼻子,再割了你的耳朵,手手脚脚每一根手指全剁掉,看你以后靠什么过活。”
那歹徒吓得脸色苍白,“大街之上,你敢如此伤人?”
“你敢行凶,我怎么就不敢伤人?”
一句话噎的他说不出话来,这歹徒名叫张三,在这一行里也算是龙头人物,他杀了不少人,遇上的人也形形色色,却还没见过像这丫头一样的。说她柔弱也柔弱,说她厉害也厉害,脾气古怪,性格怪异,行为举止更是别具一格,还真不敢想象这样的人会不会真把他片成一片一片的。
“你到底说不说?”她的手一歪,刀当真在他脸上划了一道,顿时血流如注。
女人爱惜脸,男人同样也是,真见她动手,他也吓得够呛,忙道:“我说,我说,那人我也没看见,她蒙着脸,瞧身材是个女人,她给我二百两银子,叫我杀一个叫春心的。我问她在哪儿,她说今日菜市口烧妖精,站在高台上的就是……”
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绝不像是谎话,春心这才知道,原来这人一路都在跟踪她的。但他所说的那个女人会是谁呢?谁会恨她恨得要杀她泄愤?
详细问了那女子的身形,可这张三哪会形容女人,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走路,说了半天只反复是那句:“身材苗条,长得漂亮。”
这世上身材苗条,长得漂亮的女人不知凡几,凭这两样能知道是谁才怪?
春心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她给你二百两是吧,那我给你二两,你负责把人给找出来,否则现在就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切断,以后你干不了活,就喝西北风去吧。”
张三咧嘴苦笑,这大妹子还真够抠门的。
春心想想这威胁还不够厉害,当着他的面烧了张符,逼着他干咽下去,冷笑道:“你知道吃的这是什么吗?”
张三摇头。
她道:“这是藏鬼符,三日之后里面的恶鬼就会从符上跳下来,把你的心肝脾肺都吃了。你若听话,到时候给你一张化鬼符,把他化了,若是不听话,就等着五脏被吃,变个空囊吧。”
张三听得满头冷汗,他本来是不信的,天下哪儿有什么藏鬼符还能吃人五脏?可是今天在行刑台前,亲眼看见她焚烧妖精,还念了经,那黄表纸画成的符咒扔的满天飞,场景还真挺吓人的。
他表情介于信与不信之间,春心心道,“有门。”
其实春心这所谓的藏鬼符也不是真的,只是随便烧张符咒叫他吞下去,但这种哄骗人的本事也得看谁用,她既然敢用,就一定能达到目的,给他送了绑绳,叫道:“你走吧,三日之后还在此地等我。”
张三得了解脱,兔子一样跑远了。
春心也不怕他不听话,到了晚上叫西门去他那儿转上一圈,保管把这小子吓得三魂七魄丢掉一半。
回到方府,韩骄子早到了,南门也在,一见她,两人还奇怪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春心把路上遇到的事说了,南门皱皱眉道:“哪个女人与你有这么大的仇恨?”
春心摇头,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是谁了,但还没得到证实之前,她不想把这窗户纸捅破了。
她要亲手抓住她的痛脚,亲手把她拉下来,不管她爬的多高,爬的多远,也要把她拉拽进地狱。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符咒骗人得真相
他们说起国师的事,韩骄子道:“今天那国师绝不是个凡人,他目光凌厉,道行高深,眉宇间还隐隐透着阴气,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之人,你以后若是再遇上他,一定要小心。”
春心也感觉那国师不一般,能把皇上摆布在股掌之间,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她问南门,“蕈国的国师到底叫什么?”
“本名叫什么无人得知,他也是近几年才封的国师,先前的国师无疾而终,临死之前推荐的这位道长。他不经常在公共场合出现,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甚至还以为先前的国师还活着。”
“他叫什么来着……?”南门抓着头使劲想,他离开京城这么多年还真想不起来了。
身为蕈国子民,连国师是谁都不知道未免丢人,他把老管家宋镕叫进来,“国师叫什么?”
宋镕道:“秉公子,国师明唤玉虚道长。”
就这一句话吓得春心寒毛都竖起来了,玉虚?听到这个名字,她晚上睡觉都会吓得跳起来。
她和韩骄子刚把明虚弄死,师父清心又是玉虚的弃徒,两人之间的梁子可是结大了。她说怎么瞧见他就觉头皮发麻呢,原来早在很久以前就是仇人了。
她脑子里全是玉虚道长,他的诡异,他的阴沉,他的气场,都让人心悸,后来连怎么迈出门的都不知道。
望着头顶,满天的红云,满海金波,太阳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她这才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没说呢。又转回去,对南门道:“对了,我忘了还是有件事。”
“什么事?”
“我要回自己的宅子去,既然已经漏了陷,也没必要再留在这儿当丫鬟了。”
她要回去种地开铺子,干正经事,把时间都花在这些无聊人身上。让她倍觉疲惫。
韩骄子点头,“这倒是,当人家花匠的滋味儿也不好受。”
南门没意见,方家也是个是非堆子,她能早点脱离也好。派车把他们送回家,临走的时候也没向方家任何人道别,南门觉得没必要,方府的人不管是方成思还是杜欣娘,最好哪个都不要多见。
回到宅里。骷髅头看见她飞也似地扑过来,舌头要往她脸上舔,硬生生被她给拦住了。他又不是狗,偏要做这动作?
春心问了他宅子里的情况,骷髅头很自傲地挺着胸,“有我在。保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正好一只苍蝇飞过,他细细的舌头一卷就吞进肚里,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壁虎。
春心叹口气。有了这样的怪物,她还真不用担心这宅子会遭贼了。
与张三约定的时候在三天之后的午时,在家里休养了两天,到了这天中午,春心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往菜市口走。
她相信张三一定会去的,因为就在回家的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