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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尊处优的皇太后,依稀能见青春时的美貌,精亮的眸子隐藏着是她如男子般刚强的灵魂。她就用她这双眼睛,打量着狂怒风暴后凌乱的书房:“皇儿,你这是怎么了?”温软的声音,却有说不出的强大力量。
“皇儿见过母后。”熙元克制着情绪,问候道。
皇太后轻轻挥手,丝帕在挥动中散发出素雅的香味:“你们都下去吧。”
群臣陆续退下,靖元本想混在中间离开,却被皇太后叫住了。
“靖元,你留下。”
靖元只好乖乖地站着,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母后,又看了眼低头皱眉的哥哥。
皇太后向一把椅子走去,两个儿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扶她。可刚一碰到她,她两臂一甩,推开两人,自己坐下:“你们两个都跪下!”一改刚才语气,厉声喝道。
他们惶恐地跪在她面前。
她喝了口宫女递上来的茶,先向靖元发难:“靖元,你看你做得好事,把你哥哥都带坏了!”
熙元一听她不是先责骂自己,而是责怪靖元,就知不妙。这个女人能在后宫无主的情况下,扶助儿子登上皇位,决不是庸脂俗粉,而是心有大略,多智多谋的女强人。
“好好的王爷不做,偷偷跑出京还不算,居然还带个男人回来,闹得鸡犬不宁。现在你哥哥学你样子,也要找个男人,你说说看,还不是你惹的祸?来人啊,去昱亲王府,把那个迷惑昱亲王的妖人赶出京城,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不要啊!”靖元连忙站起来阻止。
“跪下!”皇太后厉喝。
靖元又扑通一声跪下:“母后,不要这样!小妙没有迷惑皇儿,皇儿知道不应该随便出京,皇儿知错了,以后不敢了,请母后不要把小妙赶出去!”他苦苦哀求,竟带着哭腔,他又拼命摇着熙元的胳膊,“哥,你帮我说说话,不要赶走小妙!”
熙元被他摇得一阵恶心,他苦笑,一个王爷,留个男人在家里,说大了又能怎样?母后的最终目的哪里在靖元身上,只是刺激靖元一同阻止秋似水与熙元在一起。指桑骂槐的伎俩,聪明如靖元又怎么可能看不懂,只是涉及到了他的心爱人,使他方寸大乱,辩不清方向。皇太后轻轻一句,又将孤立无援的熙元往悬崖上推了一把。
“母后,这事跟靖元没有关系,请您不要怪他。”只要是他弟弟开口求他,他从来没有不允诺的。可他的心在滴血,谁又能知道?
“这事我可以不追究。”她呷口茶,“可我不允许那个男人在你身边。他三天之内若不离开,休怪我用硬的!”
“为什么他不可以留下来?为什么不可以?”
“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你堂堂一国之君,成天跟个男人鬼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你要是觉得后宫佳丽看厌了,可以考虑添几个美貌男子。总之,这个叫秋似水的必须走!”
“这算什么?为什么别的男人可以住在宫里,秋似水不可以?”
“因为你迷一时可以,爱一辈子就不可以!你是准备让一个男人主持后宫?还是准备把你的江山当作聘礼?只要有他在一天,就会耽误你一天!何况我还听说,他还是个杀人无数,满手血腥的江湖人,这就更加不可以!”
“满手血腥?”熙元冷笑,“我有什么资格职指责他满手血腥?这个龙椅何尝不是鲜血浸泡而成的?当初我又何尝不是淌着别人的血,走到龙椅上的?要是满手血腥,那我也逃不脱这个罪名!母后,不要以为时间久了,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住口!”皇太后气得珠花乱窜,猛得一拍桌案,茶杯震得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清脆刺耳。
靖元也瞠目结舌瞪着他。熙元怒急,竟把隐藏在至深,三人共同的禁忌揭了出来。
“皇帝,你太自私了!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身边的人考虑!”她突然拉过萧妃,萧妃心有不防,跌跪在地上,娇呼一声,“这里一个个都是你的妻妾,你有没有为他们考虑过?还有你儿子!”她又抱着小皇子凑到他面前,“从他出生到现在,你抱过几次?恐怕他长什么模样你都不记得吧?”小皇子受惊,放声大哭,一时书房乱得不可开交。
真的是他太自私吗?真的是他不为别人考虑吗?如果他稍微自私一点,稍微自利一点,哪里还会让秋似水陪他在宫里受苦,受人侮辱?委屈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因为替别人考虑太多,如果他是自私的,那也是对一个人而言的,这个人就是秋似水。
萧妃抱过孩子,低声劝道:“太后息怒,会有解决办法的。”
“哼,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秋似水走。”她狠狠地对熙元道,“你再好好想清楚!”说罢,拖起萧妃,带着一群嫔妃走了。
都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熙元和靖元。
靖元不安得望着还跪在那里的熙元,忽然可怜起他,为什么他要承担这么多东西?一个普通人承担不起的东西。其实他是一直同情熙元的,所谓的一国之君也不过是只困鸟,做什么都不得自由,君王的荣耀不过是掩盖其本质的外衣。
“哥……起来吧……”他伸手扶他,哥哥空洞呆滞的眼神令他心疼不已。
挣扎着起身,双腿似乎有些麻木了呢。
“你也走吧。”他疲倦地推开靖元。
“哥哥……我……”靖元眼睛一涩,“对不起……”
深深望了弟弟一眼,凄然一笑:“我不怪你……”
扶哥哥坐下,从来没有见他这么颓丧过。
“你知不知道,我在无极教后山看到了什么?”熙元突然漫无目的地说了这么一句。
靖元没有搭话,静静听他说。
他嘶哑地开口:“凤无崖后山有他们创教教主的坟墓,可墓里除了埋着水教主,还埋着他的爱人,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心跳莫名加快。
“你还记不记得高祖时期,有个年仅二十二岁就失踪的王爷?”
“……不会吧……”靖元哽了一下,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巧合?
“呵呵,有什么不会的,这就是事实。所以我一直觉得,不论如何我都会和秋似水在一起的。”
“那……哥哥,你现在到底想……”
“我不知道,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呆会。”
再次推开靖元,他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疲倦如狂浪般席卷而来,似乎要被这种沉重压垮。累得趴在了桌上,把头埋进臂膀内。
刚才一幕幕不断得在脑海中重现,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神经。弟弟、臣子、母亲、妻儿,一张张面孔重叠在眼前,像一张张网,一层一层得罩下来,快要窒息了,快要被逼疯了。
不就是爱上了一个人吗?为什么罪不可恕,为什么人人都要声讨他?恐怕连上天都愤怒了吧?
可笑!
鼻中又酸又涩,浓重的倦意,一阵阵冲击大脑。好困……视线逐渐模糊……
…………
先皇驾崩,举国悲痛。未立皇储,朝野一片混乱。
一身孝服,两张年轻的脸庞,悲哀中又带焦虑。
“哥,你想不想当皇帝?”靖元又一次问道。
二皇子熙元皱眉,为难道:“论长应该是大皇子,论尊应该是四皇子,怎么也不应该是我。”
“你不是说笑吧,大皇子论才无才,论德无德,这一国之主,他担当得起吗?四皇子性情暴戾,飞扬跋扈,他要是做了皇帝,肯定是个暴君。”
正在熙元犹豫不决时,一个老太监送了个食盒进来。
“德公公,又是梅姨送来的糕点吗?”
“是呀,主子说要两位皇子照顾好自己身子,不要悲伤过度。”
梅姨是梅妃,没有一儿半女,因此对聪明伶俐的熙元靖元两人特别宠爱。
“哥,你饿了吧,吃块糕。”靖元取了块递给熙元。
熙元捏在手里,思忖了许久,又放回食盒:“我现在哪里有胃口?你吃吧。”
靖元逗着熙元养的小猫,捏碎了糕点,一口一口喂它吃。
“朝中上下,拥护你做皇帝的多的是。只要你有意,必定一呼即应。”他继续劝熙元。
“但也会有些思想保守的老臣,不满我继位的。”
“你怕什么?凭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出一番事业,让他们统统闭嘴。叫他们昏花的老眼看清楚,谁才更适合当皇帝。而且啊!”
靖元一声惊呼,熙元闻声看去,只见他的小猫撕叫着在地上翻滚,爪子奋力在青砖上抓扒,不过一会儿,小猫四肢抽搐,成了死物。
两人惊恐地互视,竟然差点就成了冤魂。
“难……难道是梅姨?”
“……不可能,如果是梅姨,她一定会换个人送点心,以便以后推脱责任。”
“那是……那就是……”滚在嘴边的名字,昭然若宣,不用说,必定是惟恐熙元做皇帝的人下的毒手。
熙元死死盯着猫尸,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