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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觉得这长达百尺的羊皮地图怎样?据说动用了一百名工匠……」欧阳鹤见皇上丝毫不感兴趣,挥手摒退了宫女,又让太监呈上绘工精致的羊皮卷。
「够了,弄得水榭里一股羊骚味。」男人不耐烦地合上奏折,吩咐道:「这些礼贡的东西,交给太后处理即可。」
「臣遵旨。」宰相大人作揖道,在他转身小心地收拢羊皮卷时,心里却涌起了另一番感慨。
回想十年前,先帝突然驾崩,且未立下遗嘱,一时掀起夺位狂潮,朝野内风声鹤唳,一片腥风血雨,谁能料到,最后竟是回宫不久、毫无贵族靠山的四皇子郢仁当上了皇帝。
「还有事吗?」郢仁见他迟迟不动,于是问道。
「啊……对,臣确有一事启奏。」欧阳鹤这才想起另一件「礼贡」来:「以『美』著名的维族送来美女侍男各三名,是否也交予太后?」
「侍男?呵。」郢仁美眉一挑,露出一抹暧昧的浅笑:「没想到他连这汉人才有的娈童也都考虑到了。」
「您的意思是……」皇上并非第一次宠幸同性,但宰相的脸上仍带著几分尴尬。
「朕要一名侍男来临仙水榭陪寝。」
郢仁只对两种人感兴趣,一是身材丰腴的后宫美女,二是肤白清纯的少年,男人?他可谢敬不敏。
「臣先告退。」欧阳鹤施礼退出。
「或许能从他口中,了解到奕与维两大部落的事。」郢仁圆弧优美的指尖,轻捏著案头上的碧玉酒杯,若有所思地转动著。
「杰娅,你在哪里?」爽亮的异族口音,从九曲回廊里轰然传来。
「嗯?」郢仁放下杯子,思绪被扰,心生不快。
「定是刚进宫不知规矩的蛮人,奴才这就去喝退他。」守候在门内侧的小太监,见俊美慑人的皇上眉头略拧,立刻慌张起来。
「杰娅,是你在里面吗?」可未等太监前去开门,红漆金缕的大门便忽地被推开了。
第二章
一个时辰前,角枭陪著妹妹杰娅来到荷花塘赏花,与草原截然不同的秀丽景致,完全吸引了角枭,稍一分神,生性好动的杰娅便不知跑哪儿去了。
宫殿的浩大幽深,让角枭分外担心,望见不远处的临仙水榭内通明灯火,便不顾后果的闯入。
「啊?」屋内幽香四逸,摆设极尽奢华,可是让角枭惊讶得出声的,是安坐在一张金龙书案前,美得不可思议的……男人?
在珊瑚宫灯的晕染下,男人乌黑的长发好似春天雪山上奔流而下的瀑布,闪著莹亮的光辉。
比起这道「光辉」更令人目不转睛的,是男人那张华丽脸孔上,那一双比草原最为深蓝的苍穹更清澈,更水雾的眼眸。
那双狭长的美眸,明明只是微了,却透著深沉含威的情绪,与他正襟端坐的姿势相互交融,给人无比的尊贵迫人之感。
「大胆蛮人!」被角枭冲撞得直晕头的太监,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大喝道。
「唔?」角枭惊觉自己鲁莽的同时,也发现对方漂亮的蓝眼睛正直勾勾地盯住自己,旋即低头,看著脚上的青布鞋。
「瞧你衣衫不整的丑陋样儿。」在皇上面前失了态的小太监,报复似地大力拽了拽角枭身上的无袖羊皮袄,又揪著他下半身及膝长的羊皮围裙不放。
「快拿开你的手!」这件杰娅精心制作的皮袄装束,可是奕族里最厉害的骑手才能穿的,角枭很气愤,但自己无礼在前,小麦色的脸颊上难以抑制地浮起两抹酡红。
「嗯……」在门扉处的青年深陷难堪境地时,郢仁却一反冷傲的秉性,臂肘撑在案面上,手托脸腮,娇美双唇因一抹浅笑而倏然绽开,俨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自从彻底打败无能的皇兄后,还真没什么事,能挑起他的兴致……
皮袄青年的身材健美匀称,打从他冲进来的瞬间,郢仁便不自觉地打量起来,那裸露在外的手臂肌理不带一丝赘肉,肩膀够宽广,却不似练武过度的将军那样,高耸得过分。
滚著绒羊毛边的皮袄,紧裹在他的胸膛上,更为他美丽的肤色,增添了几许大自然舒爽气息。
最要命的还是那件紧系在腰身上的围裙,郢仁并非头次瞧见牧人的服饰,他知道这种裙装是为了方便上下马背,和做出种种高难度的马上射骑术。
可露出的坚实大腿,与紧贴布料而隐约可见的男人性体,好比一把热烈无比的火,汹涌地「烧灼」著郢仁的蓝眸。
先前的戏谑心态很快被烧空了,剩下的是猛窜而起地,让喉咙饥渴得能冒出烟来的无尽欲望!
「小喜子,退下。」郢仁从来都是顺应自己的意愿,这次亦不例外。
「是,奴才告退。」
小太监接到皇上的旨意,倒像松了口气,他暗想:「瞧这蛮人的臂膀,倘若皇上不在这儿,他定会给我一拳,让我躺上个把月!」
太监磕头出去后,屋内宁静得几乎令人窒息,角枭略略咬唇,僵直著身体,虽然几次感到前方投来的视线,但他不认为这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达官显贵人会真的关注自己。
因为自恃高贵的宫里人,有一套繁复琐碎,级别深严的宫廷礼仪,在他们入宫的这十天里,每天都必须读上数十条,等太监总管考核满意后,方可晋见圣上!
可对那些咬文嚼字,似是而非的条目,角枭学了很久,仍不得要领,龙岭大草原到底归属何派,关系到全族五百口人的生计,被这样一耽搁,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想著想著,角枭竟神游起来。
「你便是维族送来的人?」柔磁的嗓音,好像龙案上那樽象牙香炉中飘出的,一烟缕,虚幻,却撩人心弦。
「呃?」角枭根本没听清对方的问话,暗叹道:「糟!光想著族人,忘却了眼前的麻烦事!」
「龙岭大草原,虽说水草肥沃,风景宜人,但更是靖国南面的要塞。」郢仁此时提及草原,绝对是出自探查对方的心态。
「我知道。」
果然,那双静如墨石的眼睛中,顷刻放出耀眼的神采。
「咳。」清了清燥火的喉咙,郢仁觉得青年坦率的表情很是诱人。
「我可否……」角枭很小声地说道。
他想对方既知草原的事,定是王爷之类的贵族,杰娅常说见不到皇上,见到一位王爷也好,至少可以传达族人恳求与崇敬之心。
「你嘀嘀咕咕的,到底想说什么?」郢仁热欲难耐,轻拽华服衣袖,起身走向绘著怒放牡丹的屏风,透过朦胧的薄纱,可以瞧见一张摆有宫廷糕点的红木圆桌。
「请等一下!我想谈谈草原的事!」角枭以为「王爷」要走掉了,大吼一声。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上书机会啊!
情急之下,他索性一个箭步,疾冲向前!
「要你大点声说话,可没让你把朕的耳朵喊聋!」郢仁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回转身子,才要教训几句——
「啊!」角枭来不及收停脚步,硬生生地撞在「王爷」肩头上!
「呜!」这一撞可真让人眼前发黑,星花点点,角枭双手捂鼻,眉头紧拧。
「呼。」习武已久的郢仁,见青年鲁莽撞来,自然闭息运气,令肌如墙,所以除了惊讶外,倒不觉得胸疼。
「这下完了!」这念头充斥在角枭脑中,他顾不得发红的鼻梁,一味的想要找出一些合理的歉意话来。
「看你既木讷又粗鲁的,倒也挺主动。」郢仁回过神,邪气地一笑,御臂扣在青年的腰际。
「罪……该……」罪该什么来著?角枭原是记得的,但当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时,赫然发现「王爷」那张美丽的脸孔近在咫尺。
他定定地看著「王爷」那双绝色蓝眸,感觉整个人突然被吸进一个湛蓝色的漩涡中,久久无法自拔!
同时亦惊讶这看似单薄的美男子,却比自己的七尺身材更要高大,角枭高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你面色苍白,过来喝口酒,暖暖身子。」郢仁说著,一手仍按在青年的后腰上。
「唔……」没忘记对方是锦衣华服,喜怒无常的贵族,角枭下意识地别开头,避开他的温热鼻息。
「怎么,不喜欢中原的白玉酒?」郢仁没有放过他小小的抗拒动作。
「不是,我是说时间不早了……」角枭著急得憋红了脸,他好想认真地谈一谈奕族的事,可这「王爷」似无半点倾听之意。
「呵,你一会儿心急,一会儿扭捏,真叫朕摸不透。」郢仁抬手捏住青年的下颌,看到他一脸的诧异。
「王……」角枭丰厚的嘴唇大张著,像是要叫却叫不出。
「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