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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苍泉就立刻大声喊叫起来:“那怎么行?!我还活着一天,苍国就是我的!”
泊冷冷地道:“那就只好委屈陛下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他和苍澜对视一眼,苍澜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门外,关上门,把苍泉的喊叫声关在了里面。泊吩咐侍卫小心看守,不许苍泉出来一步,侍卫恭敬地行礼,拔出剑,紧紧守在门外。
舅甥二人并肩走在走廊上,沉默了好一会儿,苍澜问道:“舅父大人,明天要跟我一起去吗?”
泊摇摇头道:“殿下,恐怕不行。您不在的时候,也只有我能够稳住这里了。”
苍澜明了地点点头,站定脚步,直视着泊道:“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泊欣慰地望着他,轻声道:“我相信你,苍澜陛下!”他心念微动,突然道,“殿下,你明日前去,倒可以试探一下朱炙。”
苍澜不明其意,疑惑地回望他。泊眼光闪动,轻声道:“朱炙掌握了朱国绝大多数的兵权……”
苍澜如同电光火石一般明白了他的意思,脊背上顿时窜过一阵寒意。试探朱炙的忠诚心吗?让他背叛主上,那位传说中的明君焱帝?
有这个……可能吗?
苍澜转过身,扶着走廊的栏杆,望向外面的花木扶疏,一瞬间,脑中闪过的,是那位红衣主将扶着枪杆,凤目微挑,向城上的他投来的淡淡眸光。
他胸中一热。明天,就要跟他交手了!
第二天,苍澜一早起来,特别吩咐侍女选了一套苍国皇族拂水族的传统服饰。在碧如秋水的额饰映衬下,愈发显出他黑发如织,青眸似水,而那一身长衣又让他修长的身材愈发挺拔,让一边侍候的宫女都忍不住微微薰红了脸。
苍澜对着镜子照了一照,满意地一笑,拿了一本书,自顾自地看起来。
差不多快到时间时,泊过来看他,看见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原本灰暗的神色终于明朗了一些。行过礼后,他望着苍澜,叹道:“陛下,其它的也不用跟您多说了,只请你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苍国是不能没有王的!”
苍澜眼中异光微微一闪,点点头,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笑道:“舅父大人,其实,您才是我的亲生的父亲吧?”
泊面色大变。苍澜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是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他在脑中反复想着昨天泊相最后对他说的话,同时也回想着以前曾经听过的有关朱国的事情。
四方各国交往淡泊,苍国又是皇帝独权,苍澜能够听到的消息实在很少。但毕竟是一国之储,多多少少还是会听到一些传闻。朱国位于苍国西南,一向是焱帝主内定王镇外,而且自从七年前焱帝登基开始,似乎就形成了这样的局势。他俩本为兄弟,七年来,定王极少回都,而焱帝也似乎没给他什么限制,相互间似乎是极信任的。要想离间这两个人,应该是不太容易的吧……
再回想起“父皇”对待所有臣子不信任的态度,苍澜苦笑之余,忍不住开始遥想万里之外的焱帝。把大权交给他人——即使那人是自己的兄弟,他真的就那么放心吗?
渐思渐行,不知不觉就已经出了城,看到了朱军营地。
仿佛要彰显朱国的实力一样,水无涯之战后,攻城不过五天,苍都青蓝城外就建起了一座木造的宅邸。兵营帐篷都沿着巨宅外侧而建,连绵数里。这自然也倚仗了朱国为火之眷族,擅能掌控火力的特殊力量。不然纵火一烧,这壮观的兵营立刻就会化会一片焦炭。
苍澜轻骑简从,来到巨宅门前。一名全身甲胄的年轻将领率着一小队士兵站在门外,正等待着他的到来。远远望去,“他”长长的黑发束在头顶,身材玲珑有致,竟是一名女性。看见苍澜前面,她上前几步,躬身一礼道:“陛下,末将甲胄在身,恕不能多礼。朱王殿下在里面等你,请跟我来。”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眉目间英气勃发,对于苍国的年轻来客,竟然毫无惊讶之情。
苍澜马也不下,居高临下地道:“久闻重樱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实不虚传。只是虽然苍国兵败,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朱炙不过一名亲王,竟然要朕亲去见他?”
重樱抿嘴一笑,不卑不亢地道:“殿下只听说苍国之君是苍泉陛下,澜殿下身为太子,恐怕还没有即位吧?亲王殿下也是朱国王储,身份上可并不逊色于澜殿下!”
苍澜望着她,忽而一笑,干脆地下了马,道:“重樱将军果然好本事!那么,就敢烦你带我进去了!”
重樱面色如水,并无一丝得色,伸手引苍澜进去。苍澜望着她的背影,回想起本国各路将领,遗憾地发现竟然没有一名能够及得上这位女中豪杰,不禁心中凛然。他的心中隐隐浮现当日城下那倚枪独立的红影,微微一叹,心道:如能使令如此贤臣良将,何愁大事不成!焱帝真是好福气!
他走到宅中大厅中央,突然面色一沉,微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厅正前方的宽椅上,空无一人,朱炙竟然如此慢客!
重樱的脸上毫无诧异之色,镇定自若地答道:“亲王殿下梳洗未毕,请您在这里等一会!”
苍澜冷哼一声,拂袖欲去,重樱淡淡地道:“亲王殿下说过了,合约不成,便血洗苍都,一个不留!”
苍澜听得这话,却是怒极反笑。他停下脚步,转身道:“朱炙要那样做,就由得他吧。这合约,也不必谈了!”
他又一转身,脚步不停地向外走去,竟像是真的不把苍都全体臣民的死活放在心中一样。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浑厚温柔的声音,轻笑道:“澜殿下好大的火气。在下只是说着玩玩儿的,也当真了么?”
不知为何,一听到这个声音,苍澜的怒气一下子全都消了下去。他转过身,望向大厅的另一头,只见昨日的红衣主将此时身着一件白色的外袍,单手挽着湿透了的艳红长发,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放开手,湿漉漉的长发蜿蜒在白袍上,染出一些湿痕。鬓边还有几滴水珠从发上滑下,滑入他敞着的胸襟内,落在了古铜色的强健胸肌上。
苍澜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朱炙却已走了过来,引着他坐到椅上,微笑道:“自城上瞥见太子殿下风采后,在下就一直仰慕在心。今日好不容易有个相谈的机会,怎么能够就这样平白放弃?”
明知道他说的只是客套话,苍澜仍然心中微微一动。在千军万马中,他注意到自己了吗?
朱炙瞥他一眼,微笑着继续道:“那日在城下错手杀死令弟青渊殿下,也实在是令人惋惜……”
苍澜听他提到青渊,忍不住心中一痛。虽然身为皇家子弟,他跟青渊之间并不特别亲密,但毕竟也是同母所出的唯一至亲,在确认了自己是兄妹乱仑产下的孩子之后,青渊对他来说,似乎又多了另外一种意义。可是……
他抬起头,有些生硬地道:“战场上,刀剑本就无眼,青渊死在你手下,也只能说是技不如人……”
他一抬眼,望见朱炙温柔明了的目光,突然哽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朱炙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一样轻轻一击掌,笑道:“我可真是怠慢,贵客临门,居然连茶也没有!”
苍澜知道他是有意岔开话题,心下有些感激,转过脸去,压下了眼中涌动的泪意。
眼角余光瞥见身后立着的侍卫,他突然心中一凛,直起身子。好个朱炙,从他进来之后,就若有若无地牵引着他的情绪。若是这样开始会谈,还不知道会谈出个什么样的结果!他握住拳,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抿紧了嘴唇,刚刚出现的些微软弱神色突然完全消失。
朱炙漫不经心地看着,这时微微一笑,突然道:“太子殿下,您这次前来,是拿什么筹码来跟我谈的呢?”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进入正题,苍澜一惊,但立刻镇静地道:“定王殿下不立刻攻进苍都,反倒提出和谈之议,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朱炙轻轻地“嗯”了一声,斜靠在宽大的椅子上,轻笑道:“说来听听?”
还没有干的红发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他的胸膛上,苍澜的目光忍不住追随了过去,但立刻又警觉似的拉了回来,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道:“苍国和朱国虽然相距甚近,但风俗习惯,人情世故全都相差极大。朱国就算能以暴力强行攻下苍国,也必定会遭到苍国人民的剧烈反抗。据我所知,现在朱国和玄国的边境一直都不太安宁,恐怕没办法长时间在这边投注兵力吧?”
朱炙愉悦地望着他,问道:“那么,太子殿下觉得怎么办比较好呢?”
苍澜胸有成竹地道:“苍国愿奉朱国为主国,按时缴税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