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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晚上。杨波端着红酒,独自坐在新家8楼的落地窗前,看着A市繁华的夜景。对面那一盏盏的灯光里,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独自发呆的身影呢?那一扇扇看似温馨的窗户,实际上是一格格的监牢,我们从这个监牢不知疲倦的奔向另一个,却发现总是毫无新意。
星期一早晨,杨波早早醒来。甚至没等闹钟响起来。刮胡子的时候看着对面镜子里有些消瘦却神采熠熠的自己,微笑了一下。
把领带整好,拿起跟了自己二年的GUCCI的公文包,开上雅阁,一路吹着清晨的凉风,走进了12楼的办公室。新的轮回开始了。
一开始的几天是混乱而忙碌的。迎新会,办公会,例会,开得杨波头都大了。
因为一开始定的就是让杨波主抓基地生产那块。杨波又把郊县的两个基地跑了一遍。雅阁在乡村破旧的土路上被颠的不善,期间底盘还被隐藏的大石块刮了若干次,把杨波心疼的直抽冷气。
星期四,杨波正和基地的部长谈发展农户的事,手机响了。“跟你说声,我到家了啊!”杨爷爷声音洪亮,听上去心情不错。
杨波愣了一下“您自己回去了?怎么不等我休息日送你?”
“火车方便的很。睡一觉就到了。没事,你忙吧。春节回来看我吧。”
杨波突然心里不是个滋味。过于自觉的老人让人产生罪恶感。
“你有时间,多去看看郭爷爷郭奶奶。就把他们当你亲爷爷亲奶奶听见没?”
杨波连忙满口答应。
出于对爷爷的一分挂念和一丝抱歉。星期日的时候,杨波带着大包小包,去南郊那个小院看望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显然有些意外,尤其是郭奶奶,激动的热泪盈眶了。杨波虽然在这样的场景下有些不自在,可也只能是满脸堆笑。本来准备坐坐就走的,可是热情的主人非要留杨波吃晚饭。
刚坐下,就听到门外的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三人默契互看了一眼,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果然,郭义进门了。
郭义看见杨波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杨波看在心里,颇为得意。好象把他这个没良心的亲孙子比下去了,总算吐了一口不知道是哪里的恶气。
饭桌上聊起杨波的新工作,杨波大体上说了说。顺嘴问了句“郭哥,你是做什么生意呢?”
郭义笑笑“哪是什么生意啊,开个酒吧。”
杨波颇感兴趣,正要详细的打听情况,可余光一扫郭爷爷的脸色明显的晴转阴了,杨波本能的压下话茬。
吃完了晚饭,杨波坐了一会要走。郭义也站起来“不早了,我也去酒吧看看。”郭爷爷明显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杨波这才压低声音“郭哥,你酒吧在哪啊?”
郭义正揣摩托呢,扭头说“没事可以去坐坐。”
杨波忙不叠的点点头。郭义说了地址“我在门口等你。”骑上摩托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把杨波说到嘴边的话扔到飞扬的尘土里。
杨波又气又笑,一路开过去。中间路不熟还停车问了两次。开到酒吧门口,远远看见郭义靠在摩托车旁抽烟呢。8点多一点,这条街行人还不少,来来往往的。可郭义不知为什么异常扎眼。正琢磨呢,郭义突然低下头,用手向后摸了一下本来就不长的头发。杨波感觉这低头的一瞬间竟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车子停到大厦的停车场。郭义的酒吧在大厦的9楼。一出电梯就看见霓虹闪烁的几个字“星光台球社。”杨波回头“台球?”郭义笑笑,走了进去。
杨波开始还以为开着破丰田摩托的郭义开的不过是那几十平方米的小酒吧。可没想到他的酒吧竟然占了大厦的整层。大厅有两个L型的长长的吧台和八张普通台球的案子。
四个宽大的雅间是斯诺克。都有专门的吧台服务人员和记分员。有一个雅间甚至还有四排座椅,可以举办一个小型的斯诺克比赛。
“郭哥,够厉害的啊,产业够大的。”杨波笑言。
郭义笑言“你寒碜我呢吧。”
杨波撇撇嘴,心想,虚伪。
“喝点什么?”
“你请还是我自己掏钱?”
“我请。”
“那就来,我想想啊,算了,不宰你了,科洛娜得了。”
郭义冲酒吧一个清秀的小男生招招手,刚要说什么,服务员跑来说雅间有客人要见他,郭义指指杨波“小宇,我朋友,你照顾一下。”
杨波眯着眼看着杨波的身影消失在大厅的尽头,转过头来,看见叫小宇的小男生正冲他笑,白皮的问“笑什么?”小宇摇摇头,熟练的启开科洛娜。
“小宇,你们老板是不是特会打台球啊?”
小宇奇怪“郭哥打球那么有名,你是他朋友你都不知道吗?”
杨波呵呵笑了笑。心想,有多有名?有丁肇辉有名?切~~
夜渐渐深了,酒吧里的人也越来越多,杨波有些无聊的一个人喝着闷酒,郭义终于姗姗而来。
“第几瓶了?”郭义看看杨波跟前的爆米花。
“三瓶。还以为你在里面打上了呢。”
“嗯,是有个老朋友要和我打,可是斯诺克至少打四盘。把你一人放在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打去呗,反正在哪也是无聊。回家就连科洛娜和音乐也没了。你打球打的是不是特好?”
郭义笑笑“以前的事了。”
杨波心里大喷,这人还真会顺杆爬。“你来瓶?”
郭义摇头,“你也少喝点,一会开车。”
杨波脸上大为过不去,心想这人就象一杯放了阵子的温吞水,好没意思。看着台球桌前兴高采烈的年轻男女,又看看长长的吧台前热闹的喝酒聊天的人们,突然感觉意兴阑珊。匆匆把啤酒喝完,重重的放在吧台上。“不早了,走了。谢谢你的啤酒。”
郭义脸上的微笑突然变得有些暧昧 “这么快就没劲了?”
杨波一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话里有话。一品的功夫,那淡淡的微笑就又正常阑珊了起来。“路上慢点。下回带朋友来玩。”
杨波走向门口,赌气的背对着郭义的方向挥挥手。可是奇怪的事,他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开着车,路过一个红绿灯,前面的车不知道为什么绿灯亮了还不走。杨波使劲的按着喇叭,毫无风度。
放了车上了楼开了灯。杨波把自己甩在床上,摆了个大字。突然感觉自己象是从盘丝洞里刚旅游观光回来。尽管那修炼千年的老妖精没现原型,可那魂魄好像被吸走一半,浑身不得劲。
是当白蛇呢还是当法海呢?还是索性演个路人甲得了?杨波没想好。
不过新的城市新的生活,总算出现了新的剧情。
第四章
“不错嘛。有花有草的。”杨波走进一个新盖的贴着蓝色瓷砖的小楼。院子不大,种了些杨波叫不上名字的高杆的开着艳丽大花的植物。透过同样漆成蓝色的围栏,可以清楚的看见前面一排瓦房上喷涂的大标语:光缆不含铜,偷了也没用。杨波忍不住乐了一下。
“挺逗的吧。农村里的标语五花八门的。”基地生产部长张启明走过来,说是什么部长,也就哄哄那些定合同的农户们,其实就是他们公司里一个小小的基层生产队长。
张启明个子高高的,晒得脸色黝黑,一笑露出满嘴的白牙,像是黑人牙膏的形象代言人。
“最好笑的是去年,村里本来是要写严防高致病性禽流感的,结果写好我也是偶尔路过一瞥,你猜写成什么?写成严防高性病禽流感了。我那乐啊,要不是在这看见的,我还真以为是故意的。”
杨波也乐了“最后呢?”
“重写呗,我跟村长说要是乡长来检查看见了你这个村长也别想当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村长赶快连夜叫人改了。”
杨波笑了阵子,看看这绿树环绕别有洞天的小院子, “有点世外高人退隐江湖的意思啊。”
张启明笑了“别介,我还想大隐隐于市呢,难不成在这和高性病禽流感相携终老啊。”
杨波和张启明接触了几回,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也挺实在,敢说敢做的,也有些好感,顺口问了句“你今年多大了?”
“31。”
“一直在这上班?”
“大学毕业就到咱们公司。以前在市里做技术员。去年刚下来。”
“技术员?学的这个专业?”
“嗯,××农大,学的是土壤与肥料。”
“××农大的?我是××大学的。”
“是吗?K市?八一路?”
“邻居。”
“是啊,邻居。”
“我2001年毕业的。”
“我99年。”
两人相视一笑。脑海里都浮现出那有着无数饭馆,超市,茶座的八一学院路。或者曾经擦肩而过,又或者和同一个小饭馆的老板娘嘻笑怒骂过?
他乡遇故知,有点意思。杨波看合同的时候还琢磨这事呢。看着东郊基地这两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