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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饼-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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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体怎样?” 
                  “嗯,还不错。” 
                  “是吗,那就好,有空我会来看看你们,但我不会回去。”秦凡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开。 
                  “我不希望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没有勇气,到老了还不懂通情达理。” 

                  被通知花匠在医院的时候,秦凡正在外景工作。 
                  一家不算大的杂志社,三三两两名气不大却很会端架子的模特,什么都不懂却喜欢对他指手画脚的现场监督,还有肆意聊天,调笑的一干工作人员。现场的混乱让秦凡几欲拂袖而去。他的镜头里只能拍到一些空有皮囊的花瓶,如此反复,他有一种窒息的挫败感。 

                  手机铃声。 
                  “凡凡,你父亲在花房昏倒,被送进医院了,你快来!”展玉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响起。 
                  秦凡赶到的时候,父亲已经被推入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着。空荡阴冷的走廊上充斥着一股浓重的消毒药水味。长凳上坐着展玉风和老管家两人。 

                  见到秦凡,展玉风焦急地抓住他的衣袖说:“我父亲经过花房的时候,看见他倒在门口,虽然马上送来了,但不知道他昏过去多久……” 
                  秦凡了然地拍拍他的背,拉着他在一边坐下。屁股沾到椅子上才惊觉自己的脚在发软。 
                  展玉风的手仍旧拽着他不放。老管家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去办住院手续。” 
                  “钟叔,”秦凡叫住他:“谢谢你。” 
                  老管家没有回头,只是语带含糊地回答:“也没啥,大家都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不容易……”渐行渐远。 
                  是,秦凡知道,父亲没有家人,一生从未有过婚配,没有血脉相承的人在身边。展家如此待他,已算是宽厚。纵然以前的管家再怎么对他有偏见,本性到底是善良。 

                  秦凡抬头看着手术室上的红灯,安静地坐着,等待一场宣判结果。 
                  “医生说是脑溢血,颅内大量出血。”展玉风在一旁小声告诉他。 
                  秦凡点点头,他猜到了。父亲虽然不抽烟,但极爱喝酒,每餐几乎是无酒不欢,并且大多是度数极高的烈酒。他也劝过,但父亲不允。秦凡知道他是寂寞,几十年累计的寂寞,把爱都奉献给了那些花花草草,自己却靠酒精来排解。 

                  这样的结果,早已在预料之中。 
                  展玉风握住秦凡的手说:“别担心,我父亲请了最好的主刀医师,没事的。” 
                  秦凡扭头看着他,他眼底里有赤裸裸的担忧和焦急。秦凡心里一荡,如此真性情的人让他独占,上帝对他何其优待。 
                  两小时过去了,展玉风靠在秦凡肩上昏昏欲睡,头不住地往下垂。 
                  秦凡说:你冷吗,我去买热牛奶。 
                  值班室门口有自动贩卖机,秦凡点了一罐咖啡一罐牛奶,看着大门外不知何时下起的雨,淅淅沥沥。 
                  这时候又有出了事故被抬进来的病人。民工模样的人,头上缠着纱布,鲜红的血不停从缝隙当中渗出,迅速染红了担架。旁边有人在大喊:被砍了一刀,快点快点……。 

                  医院就是这样一道门,打开,门边站着黄泉摆渡人,隔着彼岸曼沙朱华开得茂盛,一大片的艳红色,河上架一座桥,一个老人正端着一碗汤等着你。贪恋对岸景致,却对今世念念不忘的人,去央求摆渡人,但一次只能坐一人。不愿重受今世之苦的,毅然走上桥,灌下那碗汤,从此再不回头看来时烟花繁盛。 

                  无数个小时飞速而过,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疲惫不堪的医师走出大门,摘下口罩, 
                  秦凡走上前,问:“还活着吧?”z 
                  医师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活着,但没有渡过危险期,要观察一段时间。” 

                  秦凡已请管家把展玉风带回去。展家给予了他父亲最优渥的待遇,顶级的医师,顶级的贵宾病房,完善齐全的设施。他们得到的恩惠已经太多。 

                  深夜的走廊寂静无声,秦凡坐在父亲的床边,默默看着他。 
                  室内的灯被秦凡全部关掉,只有窗外透进的隐隐月光照出男人憔悴的样子,血迹胀大的脑袋,鼻里插着氧气管,身上也被各式各样的管子布满。男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仿佛要透过胸腔喷薄而出。 

                  医生说,他的脑子里血块太多,动一次手术可能不够,再出血的话可能还要动。不过这是有危险的,你要想清楚。 
                  秦凡回答他,要动,不管几次都要动。 
                  仪器的声音在耳边低声作响。y 
                  花匠躺在床上,早已满脸风霜的脸此时更显苍老。秦凡默默伏在床边。 
                  印象里,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这个忠厚老实,却对花无限怜爱的男人时。他对自己说:想把花的样子留下来吗?叔叔教你拍照。 
                  孤儿院拆除时,他对自己伸出手说,走,我们回家。 
                  就是这样一个憨厚温暖的男人,在自己的生命当中留下一个个重要的印记。他喝酒的时候,自己在旁边看,看他脸上逐渐苍老的纹路,看他眼底化不去的浓浓悲哀。 

                  他们彼此之间很少交流,但却又视对方为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秦凡知道。他也有自己的故事,复杂或许天真的往事。 
                  抬起头,秦凡再次深深地望向床上的男人。 
                  叮铃,叮铃。b 
                  耳边突然响起轻轻的铃铛声,一下一下,清脆悦耳。 
                  室内室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人。g 
                  秦凡怔住了,他抓住男人的手说:“你想要过河吗?你不再留恋这一世的人事纷争吗?你,不能让我再一次面对被父母抛弃的命运,你不能,不能……“ 

                  反复说着,秦凡渐渐害怕起来,他不知道父亲的心里是否一直存在一个执念,浓烈到一定要再次轮回为人去了却它。父亲以前对他说,我死了以后,你也应该有很多朋友了,所以千万不要难过。 

                  秦凡说,但我却再没有第二个父亲。 
                  是,再没有,纵使弹指间几度轮回,却只得你一人。 

                  然而,自己的直觉终究是对的,花匠没有渡过一周的危险期。 
                  所有的仪器停止了运作,护士默默拆去父亲嘴上的氧气管,医师忙着拉心电图做死亡证明。 
                  床上的男人半开着惨白的唇,眼睛也微微睁开一条缝,头部浮肿,右侧有术后留下的疤痕。 
                  秦凡走上前,轻轻抚拢他的双眼。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小声的啜泣,是展家的其他一些佣人,敬重父亲的为人,来见他最后一面。 
                  展渊,展玉风都在。 
                  秦凡静静听着医生交待着后续手续,又默默为他一件一件穿上衣服。 
                  沉重的身体,体温尚有一丝余存。 
                  工作人员走来把他的尸体推进冰冷的太平间,门一关,从此再不能相见。 
                  人群逐渐散去,秦凡走出大门,在阳光底下站定,他有些晕眩,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所适从。 
                  展玉风从背后轻轻揽过他的头,说:凡凡,你为什么不哭呢。 

                  第五章 
                  秦凡拿着相机,慢慢走在初春的街道上。接近中午的时候,阳光很好,充沛却不刺眼,温润的感觉化去不少这个季节的阴冷。 
                  上午拍摄的时候,他第一次动了怒。 
                  模特一味摆着单调的姿势,别扭做作。他耐着性子,给了她几次建议,却被抱怨要求太高,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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