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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绝对是警卫们有史以来最恐怖的夜晚。
他们不敢想象,如果他们再晚到一点,如果他们没及时救回那两个一起往下掉的人,现在会是什麽光景,怕是整个迪菲尔斯都会陷进前所未有的动乱,并且极有可能会瓦解。
医生在给他们做检查,米达斯微低著头候在一侧,眉头紧锁。
或许,陆浩立不除不行。
安瑟夫因为他违背了首领,首领为了他枉顾性命,这男人根本就是个祸端。
“出去。”一点也不像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洛司以一贯的漠然吩咐道。
众人都带著和米达斯同样的表情陆续有序的退出,这次的事件引起他们一致的忧虑。
洛司可以按照他想做的而去做任何事,就算他为了陆浩立而怠慢公事也没问题。但,倘若涉及到他的人身安全可就另当别论了。
人散後,鸦雀无声的屋子里静得似乎连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分坐沙发的两边,两人中间隔著一个空位,洛司瞄了瞄陆浩立冷硬的侧脸,暗暗地揣测他的想法,带了点几不可见的浅笑。
米白色的锺滴嗒滴嗒的在转动,时间分秒的在溜走,片刻不停留。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想了半天没著落,洛司突兀说出这麽一句,然後起身朝浴室走去。
基於很多原因,小楼的佣人并不多,在後来他们大多数独处的时候,一些就手的事洛司都自己动手做。
刚走几步,身後响起一句语焉不详的话,洛司听不清的转过身,意外的对上陆浩立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接著,陆浩立声线平稳地说:“谈件事。”
心下有些局促,洛司闻言走回,坐在他对面,忐忑的不知等著他的会是什麽。
“定个期限,不能让我自愿留下,结束让我自由。”
简短的说出重点,陆浩立目光深邃的凝望洛司,阴沈得看不到情绪。
继续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不止对他是折磨,对洛司也是,否则他不会真的选择往下跳。
他们之间的这一切太盲目,太滑稽,太不值得。相互折磨、彼此束缚,狠不下心放不了手,到底有什麽意义?生命的价值就只是这样吗?
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陆浩立醒悟了──难道漫长的人生岁月,就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度过吗?为了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值得吗?
多少人用尽力量挣扎著就只为了在这世界上多看一眼,多呼吸一口气,既然他们连死都不怕了,那还有什麽好恐惧的?还有什麽放不下的?……
赌这最後一把,圆了洛司的愿,死了洛司的心,结局交由上天决定。
许久许久,空荡幽然的语气,洛司问道:“…多久…”
洛司立誓绝不食言,陆浩立保证绝不刻意封闭,他们在交涉了解後无声的对望,有一刹那,双方的眼神一样复杂又一样清澈。
──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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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明媚的晨,树梢上婉转动听的鸟语,当天际亮起第一道金黄|色的光辉,曙光驱逐了黑夜的暗时,给人的是一种希望的感觉。
陆浩立睡了一觉醒来,意识模模糊糊的左右望了望,洛司已经起床了。
“醒了?”神清气爽的对著镜子整理仪表,洛司边问:“不再多睡一会?”
他昨晚可是很难得的不用药物就能入眠。
“……”用手抹了把脸,陆浩立舒展了一下身体,精神好像好了很多。
洛司坐在床边抚顺著他蓬乱的短发,轻声说:“不想睡了就梳洗一下,用过早餐我们就出发。”
拨开洛司搭在他头顶的手,陆浩立揉了揉有点干涩的眼,撇著嘴角不太有兴趣的问:“去哪里?”
“旅行,先去马尔代夫。”洛司伸手把椅子上的外袍给他拿过来,看著他的眼睛一边提醒:“眼睛等会滴点眼药水,有些红。”
陆浩立漠不关心的把衣服穿上,拖著脚步就闪进了浴室,洛司则趁著这个空档出门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下去,同时把昨晚熬夜想好的旅行路线交给部下做准备。
这里,是2年之约的第一天。
第二十九章
下午3点多,骤然飘起了小雨,灰压压的天空细雨如烟,感觉很苍凉。
“咳咳…”陆浩立边干咳边走出卧室,头重脚轻的病得难受,喉咙也好痛。
他的体质很特别,往往会由轻微的低烧慢性引发高烧,这点洛司可能不知道。
在房内绕了一圈,没见到洛司的陆浩立窝坐进沙发里,头痛的揉著太阳|穴。
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好安静,阴天的缘故,光线好阴暗。
有些累,陆浩立懒得走几步去开灯,坐著,然後看见茶几上放著一杯水和药丸,水杯下压著一张信条,是洛司,他说有事要出去,要他照顾好自己。
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陆浩立有点畏冷的把腿也缩进沙发里,头埋在两膝间。
再过三个月,他就自由了。
离开以後……他要去哪里呢?……旅游的话,这一年多他几乎是没停顿的在进行,好像也没什麽地方想去了……回喋血?他又该以什麽身份出现在祈的生活里?……
陆浩立乱七八糟的想著,有种不知道何去何从的茫然感,接著不由得的想到洛司,心也开始发闷,他想象不到他走後洛司会怎样。
对於洛司,他有点焦躁、有点忧虑,还有著说不出的情绪。恨,可五味杂陈的不像恨那麽单纯;如果不光只是恨,那会是什麽?……不知道。陆浩立挣脱不了往事的桎梏,所以他想不透彻,他只知道他到现在还莫名其妙的没想要杀掉洛司报仇,他也不知道为什麽……
想了很久,在陆浩立喉舌干痛的回过心思想喝水吃药时,身後的响起了开门声,他怀著或许是洛司的想法望过去,然後诧异的看著来人──
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眼神漠然的直视著他,秀美的容颜带著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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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司出尽全力地给了罗杰一拳,然後飞快冲出他的公司,独自跃进跑车里,疯似的极速狂飙回总部。
雨势已经从牛毛细雨变成滂沱大雨,其他车辆都在缓慢地小心驾驶,洛司却踩尽了油门加速到底,轮胎与地面的摩擦产生了火焰,湿滑的路面状况极差,洛司是以高超的技术平安掠过,可他一路上却惹了数宗严重的交通事故,让唯一一条通往迪菲尔斯集团总部的道路塞车塞得水泄不通,甚至连追在他後面的警卫也被堵死了。
你竟然敢动他……你要是敢动他……
你敢动他我要你死无全尸!
滔天的怒火和发自内心的暴戾焚烧得洛司的冷静与理智面目全非,全身的血液都在愤怒中沸腾,在残酷中冻结,周身散发的寒气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飞驰的银色跑车,弥漫的杀气。
雨很猛,豆大雨点打在人身上会感到疼。
一辆跑车直直逼近小楼,路上没人敢阻止,没人敢跟随,小楼是禁止任何人未经允许便随意进入的。
洛司飞奔回小楼,整栋楼竟空荡荡的一个佣人警卫都没有。
“该死。”洛司边咒骂边到房间一看,预想的一样,陆浩立已经不在了。
怒不可抑的攥紧双手,手心满是汗,洛司强迫自己冷静的在房里来回踱步,看著桌上仍装满水的玻璃杯。
下著雨,小楼外的警卫不少,拉娜应该不可能把人带出小楼……也就是说,他们还在小楼里……
当机立断的又冲出房门,洛司心跳紊乱的开始在每一个房间展开搜索,直至找到六楼时,洛司站在电梯口就听到传来的钢琴声,悠扬的、清脆的钢琴声……
洛司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钢琴室,猛地推开并未上锁的门──
“还记得这首钢琴曲麽?”
拉娜光滑纤细的十指在琴键上灵巧地弹奏,侧面对著洛司,她没望向他,依然持续地弹著,然後勾起微笑说:“这是我们结婚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