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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在静静的吹,时间过得真的好快,数数日子,这张轮椅安瑟夫坐了也快接近一年了……事过境迁,一年的时间到底改变了他们多少呢……
罗杰没想到他还会有踏进这幢小楼的一天,这里和一年前有很多的不同,变化最大的是楼下的庭院,改造阔大得可以称之为草坪。
在推著安瑟夫踏进小楼时,里面的装修格调也是与迪菲尔斯向来喜欢的辉煌奢侈相反的清幽淡雅,让人很自然的放松下来。
瞄了眼安瑟夫交缠的十指,罗杰不知道能说什麽的也是鲜少开口。
那年喋血给他造成的损失,洛司就是把安瑟夫送过来给他当补偿,告诉他要就留,不要就处理掉。
想到这件事,罗杰的双手握紧了推把,他一直都没办法原谅洛司,这一年来,他也尽量不接触任何和洛司有关的事,就连拉娜也少联系了许多。
安瑟夫失去了行走能力,罗杰忘不了那天他满身是血倒在地毯上的样子,洛司居然这样对待尾随了他那麽多年的人,他简直残忍得令罗杰发指。
不管安瑟夫做错了什麽,他们几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二十几年时间的难道就连一点仁慈的宽恕都不能给吗?安瑟夫这麽多年来在他身边的辅助他怎麽忍心做得这麽绝情!
罗杰心痛安瑟夫,也後悔以前不该轻易放弃向迪菲尔斯前任族长争取让安瑟夫跟著他的请求,否则今天安瑟夫就不用坐在轮椅上。
事到如今说什麽都太迟了,而且,看来陆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罗杰郁烦的摇摇头,同时也感触不已。
…抑郁症…天,陆患上了抑郁症…以他的性格竟会和抑郁症挂上钩…
洛司,你到底想把他们伤害到什麽程度?
…
墨黑的长发披散著,瓷白的面容冷傲孤高又带著淡漠,修硕匀称的身材穿著银蓝色的V领休闲服及浅灰色的长裤,脚上也仅套了白色的袜子,收敛起犀锐气势的洛司美绝人寰,并且有种平易的感觉令他的美不那麽冰冷。
罗杰见到是洛司来开门,惑惑地看著他身上的家居服,再瞧一瞧手腕上的表,问:“2点多,你不用过去办公室?”
现在是工作时间,洛司怎麽还在这里?再看他的衣服,他该不会是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吧?
洛司没回答,反倒斜睨了下罗杰一身正式的西装,道:“在这里别穿西装,米达斯,你带罗杰去换衣服。”
余音未落,洛司任房门开著就举步转身回房内,就连看安瑟夫一眼都没有。
“是!”穿著白色棉质衣服的男人鞠一下腰,然後对罗杰说:“霍普森先生,请跟我来。”
“为什麽不能穿西装?”罗杰跟在米达斯身後边问边四处打量,感觉这里摆设格局全都很温馨简洁。
“因为太严谨,担心会影响到陆先生的心情。”A组警卫队的队长米达斯简单明了的回答,他一点不觉得有不妥的语气态度却让罗杰脚步陷些趔趄,有些愕然了。
不会吧…有那麽严重吗?…
在见到陆浩立的时候,罗杰才算明白洛司为什麽会这麽紧张。
一个高度及膝的长条柜贴建在一面落地玻璃的底部,一个称得上瘦骨磷峋的男人抱著膝盖坐在柜上,视线投掷在玻璃窗外阳光明媚的草地,看起来很低落、懒洋洋。
曾经那麽爽朗的一个人,现在笼罩著他的是浓厚的黑色,就连他最独特的似火短发都在阴霾中显得黯淡无光,找不到一丝耀眼的痕迹──
这样的陆浩立,让罗杰措手不及,也让安瑟夫手抖得厉害,颤动的声音叫出:“陆…”
为什麽你会变成这样……
陆浩立像是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才分辨出他的声音,呆呆的别过头来,思绪缓慢的进行运作,溃散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才慢慢有了点人气,一小簇喜悦仿似黑暗中点起的火苗般亮在他的眼睛里。
而他的反应也映入洛司的眼界,让他不好受的移开眼,胸口翻涌起激腾的苦痛酸涩和难过,不管他多努力的讨好,多用心的照顾,都比不过安瑟夫的一个字。
不确定的眨眨眼,陆浩立思路困难的将此时的情形理清,感觉渺茫的逐步走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在他面前蹲下身看著他。
一直好愧疚,好愧疚…
“安瑟夫…”犹豫的对著他包容依旧的眼睛,陆浩立的手放在他腿的上方,胆怯的不敢放下,“你的腿……怎麽了?”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安瑟夫望了望罗杰和洛司,静思片刻,对陆浩立说:“可不可以推我去走走?”
根本不用考虑的,这次陆浩立反应极快的站起来,从罗杰那里接过手,正想推著他离开就被洛司拦了下来。
“先把药吃了再下去。”不介意他的冷漠和戒备的姿态,洛司反而欣慰他终於给出了反应,於是拿起一旁的药和水杯递给他,然後又跑进卧室拿了件外套出来给他披上,“外面有点凉,多穿件外套。”
二话没说就把药混著水给咽下,陆浩立把杯子交给罗杰後就推著安瑟夫下楼,由始至终他都无视了洛司的存在。
罗杰把陆浩立塞给他的杯子转交给洛司,盯著洛司有点舒心的表情,忍不住试探:“洛司,你爱上他了?”
这样的洛司,已经不是那个唯我独尊的男人,他对待陆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卑微,那种掩盖不住的爱意和关怀罗杰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他能肯定洛司是真的爱上了陆,可是…
神色复杂了起来,罗杰也想到了拉娜,他那个爱洛司至深的妹妹,洛司的妻子。
“叫安瑟夫来果然是对的。”洛司像没听到罗杰的话一样独自走到窗边眺望楼下的人,喃喃细语:“平时要他吃药他都没反应,威胁他他也不听,硬给他灌下去他又会吐出来,我真不知道他这样折腾他自己到底是想怎麽样。”
把脸埋在手掌心,靠著窗,洛司一样觉得好痛苦,他的痛,深刻到让他想找把刀子刺进心脏结束这种无休止折磨,让彼此都能得到解放。
只要他还活著,他就没办法逼自己放手…放不开这双禁锢著陆浩立的手…他根本放不开…他只想守在他身边,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的爱却让彼此都关在这伤害与悲哀的构成的笼子里……
开始那几天,陆浩立的顺从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想要的幸福,得到了渴望的爱情,从此可以过著开心快乐的生活,再也不会失去他。
可不到半年的光阴,这自以为的一切就如同升到半空的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无论做多少次的爱,除非让陆浩立晕过去,否则他就是睁大著眼痴呆的望著天花板,怎麽也睡不著,不管用什麽办法都一样,最後甚至到了必须给他注射安眠剂的地步……每餐吃的东西越来越少,逼他吃多点他就会全部吐出来,身体越来越糟糕,精神也越来越差,最後只能靠营养液…
看著陆浩立这个样子,看著他一天比一天衰弱,看著他像个活死人,洛司心里承受著快要把他压死的痛楚和担忧,他整天提心吊胆的害怕陆浩立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事,他不敢离开他,他求他、骂他、恐吓他,为的就是要他别再这样下去。
但都没有效果,陆浩立依然继续著他的慢性自 杀…
後来,医生说他生病了。
於是,洛司就这样亲眼看著他深爱的人一步一步朝生命的终点靠近,他挽留,却扑了个空,他哀求,却得了个冷漠。
有时候,洛司会想到要放弃,索性抱著他一起去死好了,那样谁都不会再痛苦。
可是,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就这样算了…
罗杰看不到洛司的脸,但从他也一样消瘦了的背影中,他忽然体会到洛司的感受,有那麽一刻,罗杰觉得自己在同情他。
洛司不懂得如何去爱却爱得那麽执迷不悟,他领略不到爱的方式却不停的在作茧自缚,这样的感情,恐怕对双方都是伤害与灾难吧。
“他这样已经多久了?”罗杰也一同望著草坪上的两人,问著洛司:“你一直没让他出去过?”
“半年多,他也不想出门。”仰首深呼吸控制内心尽快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