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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都躺在床上,可是没有一分钟是睡得着的。脑海里依然有挺拔俊朗的龚越廷纷纷扰扰,可极度的精神疲乏下真的睡着了。
待暖暖再次醒来时,一看床头钟,时针居然指正十点!
“糟了!我十一点钟就得去接K仔散步,妈妈,你怎么不叫醒我!”
暖妈妈白了她一眼,“年纪大了,不长记性。再说了,你一向自律,什么时候让妈妈操心过?那地方也不是很远,十分钟走过去就得了,行了,别急躁,慢慢来。”
暖暖换好衣服,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心里责怪龚越廷,要不是他劈腿,她会失眠?要不是他夜里过来,她下半夜会不睡觉?都是他的错!暖暖愤愤然地想着。
“小暖暖,真是天赐良缘啊!我们又见面了!”
黎涵皓坐在公园的木板凳,见暖暖牵着一只贵宾犬,慢悠悠地起身扬手打招呼,仿佛等在这里,就为了这一刻的“偶然”相遇。
阴魂不散!暖暖翻翻白眼,并不想理会他,最怕他跟只牛皮膏药的再次粘着她不放。确切地说暖暖大老远就看见他了,没办法,他今天一身古惑仔的装束,想让人不注意都难。破了好几个洞的牛仔裤,有些花色的海滩衬衫,这搭配……怎么看怎么怪异,原来他有这等恶趣味的品位!
说实话,黎涵皓人长得蛮好看的,特别是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往往给人一种未语先有情的错觉,所以才勾引了这么多的女人吧。
暖暖对他死缠烂打的做法着实不感兴趣,也没有兴趣拆穿他故意制造的“偶遇”。暖暖声音淡淡的,仿似对什么都失了兴趣,很无力,“别再这么叫我,听着恶心。B市就这么大,想找一个人还不容易。”
黎涵皓面皮笑嘻嘻的,没有因为她的言语而不高兴,反倒因为她有别于别人的恶言对待有些愉悦,他真是犯贱了!“想不到你喜欢狗,这么有耐心带狗散步,证明小暖暖是个很有爱心的人。要知道现在像你这样带着狗溜公园的年青人很少了,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做。”逮着机会夸人总不会有错!女人嘛,无论多么清高,都有那么一点点小虚荣。
暖暖挠挠发鬓,懒懒的歪着头看了他两秒,很严肃认真地对他解释:“这狗不是我的,是我老板的。每天带他家的狗溜达一小时,有不错的报酬,是我的兼职之一。”
黎涵皓笑容不减,很诚恳地点头再点头,“原来如此,小暖暖是个很勤力的人呢,暑假都不忘积累工作经验。”
暖暖闭嘴了,觉得这个柴米油盐不进的,活该凉一边去。
黎涵皓追上去,“小暖暖是不是心情不好?”
暖暖脚步一滞,顿了一下,很快又走起来。只是经过黎涵皓的提醒,她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气,脚步不再虚浮无力。
走了半晌,暖暖实在耐不住身边时刻跟着一个大男人,况且这个街区都是熟悉的人,已经有不少叔叔阿姨拿暧昧不清的目光看他们了,害她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暖暖跟死神一样面无表情地狠盯他,“我再说一遍,我对你完全没感觉!拜托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黎涵皓露齿轻笑,枕到后脑的手入下来,桃花眼在他刻意的酝酿下闪闪发光,诧异道:“小暖暖,我没说过我们一定要做男女朋友啊!我想过的了,你现在不喜欢我,是因为你对我有误会,我们可以暂时做普通朋友的嘛,所以你就当我是和莫双杰一样的存在就好了,你怎么对他就怎么对我。等你对我了解深了,就会明白,我是一个多么值得信任,多么值得托付终身的绝世好男人!不是我自夸,我对身边的人,无论是朋友亲人,绝对是掏心掏肺的好!”
暖暖被黎涵皓气得脸色泛红,因为龚越廷感觉脱力的身体气得发颤,虚浮的脑细胞死而复活,“你知道什么是牛皮膏药吗?”暖暖拉住乱蹦达的贵宾犬K仔,满脸哲学的意味。
黎涵皓笑看她,接招是死,果然暖暖下半句真的能气死人。
“就是你那样的!”暖暖说完,对手里牵着的贵宾犬道,“K仔,以后都要离牛皮膏药远点,我们走。”
黎涵皓哭笑不得,看着她想要撇掉他急促走开的样子,悲催地发现,这次追求又宣告失败!然而,她情绪没那么低落了,他的桃花眼溢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哈欠!哈欠!哈欠……”一连五个喷嚏提醒着黎涵皓,原来暖暖身边有条狗!他心凉了一半,他要跑医院了!
“哈欠!暖暖……哈欠……我突然想起有急速,先离开了。”
暖暖木然看他装模作样,不当一回事地点头,看他离开。
剩下她一个人了,暖暖环视一周,猛然发现早出了公园的界线,跑了好几条街。暖暖平时都是在附近的公园溜哒的,拜黎涵皓所赐,为了要避开他,她于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人多的广场。
今日是周末,广场里人潮汹涌,比平常要热闹混乱得多。
暖暖有气无力,只觉得那么多人中,她还是那么的孤单。
因为爱的人有苦衷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她爱而不得;因为不想多病的母亲,她痛而不能发。走那么远,也许,也只是想给自己留一个空间,平复至今余痛犹在的心脏。
暖暖找了人少的一角,坐在提供给游人小憩的石凳上,一手松松垮垮地牵着贵宾犬。两眼无神,怔怔地看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眼球,她正细细研究着。
她手抚向心口,刻意忽视的痛苦如噬骨的蚂蚁慢慢啃咬着她的心脏,只有她自己清楚,被挖走了一角的心不再完整。
任由泪水奔涌而出,湿了脸凉凉的,咸了唇角涩涩的。就这样吧,在回家前,在没有熟悉的人的地方,让失去的痛苦缓缓流淌。是的,都流出来,把痛苦悲伤都流光流净,她只有母亲,她这么辛苦的半工半读的拼搏,也只是为了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为了省钱,连检查身体都不愿意去。
“看,那女人的在哭。”
“失恋了吧。现在的男女都是这样的,不要大惊小怪的。”
走过的两个阿姨级女人小声议论着,暖暖恍惚不知身在何方,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像傻掉了一样,被泪水迷蒙了的眼睛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无可否认,她心里仍抱有幻想,只因为龚越廷并没有答应她所说的分手。可笑的是,她心底又有些害怕龚越廷真的答应分手。她露出一个苦笑,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也许,也许……他没几天就完成任务了!
傻逼啊!要真那么快,他早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啊!暖暖抱头狠甩,手恨恨地摸一把脸上的泪痕,呢喃地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骂完,泪水又跟喷泉似的落了下来。
“够了!够了!再哭眼就肿了!忍了一早上,妈妈都没发现,可不能功亏一篑!”
暖暖收拾好湿湿的脸颊,对天上的太阳公公扯动僵硬的脸皮努力笑笑,然后对贵宾犬说道:“K仔,玩够了吧,我们一起回去啦,不然超过规定的时间,你的主人会克扣我的工资的!”
突然暖暖眼睛圆瞪,整个人如坠冰窖,仿佛有一桶冰水将她由头浇到脚板底,寒到入心入肺。K仔呢?K仔去了哪里?
贵宾犬!价值三万元品种最优良的红色贵宾犬!贵宾中的贵宾!
暖暖欲哭无泪,谁在她失恋时落井下石!谁偷了她的贵宾犬!她的贵宾犬跑哪儿去了!
“K仔!K仔!K仔……”
暖暖穿过人流,抹了好几把冷热交替的汗。人们过了午睡的时分,广场的人流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渐渐多了起来。
“K仔!K仔!K仔……”
嗷!暖暖几乎要抓狂,心中在呜呼!真是倒霉倒到南天门了!难道失恋的人很好欺负!老天爷还想戏弄她到何时!
忽然,一道尖锐的女人尖叫,伴随着几声汪汪声,夹杂着传入耳际。
暖暖混沌的脑袋陡然清醒,目光搜索着声音的来源,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马路边的人行道。
“汪,汪,汪……”
看到熟悉的矜贵的红色毛发,一种劫后余生的强烈感受,令暖暖傻呵呵地笑起来,眼里仍擒着晶莹的泪花。苦乐交织,得失参半,人生丰富的滋味妙不可言!如果经得起考验,超脱尘世之外,经历,是一件非常有乐趣的事。
“K仔!K仔!K仔……”K仔见到暖暖,也是一个俯冲,撞进暖暖的怀里使劲钻,像个迷了路的小孩子找到妈妈,发出一阵阵呜咽。
暖暖一把抱住K仔圆滚滚的躯体,见他干净顺滑的毛发脏兮兮的,忽然就泪流满面,喃喃道:“不会再失去你了,不会再把你弄丢了……”对于和龚越廷的感情,是不是也是有雷同的感情在里面?她早已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