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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今後怎麽嫁人啊?”我错愕地问。
一个莽撞的声音插了进来:“主人配对,这是主人的权利和义务。”
真令人怀念的词,在二十一世纪说烂的东西原来这麽时鲜,就不去追究他说话的内容了。只是战策拿扇的手怎麽就老往我身上砸,还有战策脸都白了,来人叫安庆,印象中人很凶,他的手抬起了又放下,“扑通”跪下去,是拜我?!
“公子,请恕罪。”
我是聪明人,即使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也懂了,他气战策对我的不敬,这小妮子真敢,还对安庆翻白眼,要知道安庆在我没离开王府的时候是我手下的最重要的虎将啊,他翻脸不是像女人一样就斗几下嘴,然後“哼”的一声说:“我记下了。”他好像杀了他未婚妻才得以投到我门下的。
拜托,能不能不要再瞪了,咳了咳提醒安庆,他好像吓傻了,我那麽可怕吗?我很怀疑,後来我问兵书,兵书说我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以前一样了,甚至更难琢磨,自然更吓人。很遗憾听到这些,这不是我的本意。更遗憾的是我不打算了解我的面部表情,当然更别提去改善,只好请他们多当待些,不过也没什麽,他们习惯了,安抚别人的情绪本来就不是我的义务,还有,看安庆对战策又怒又气又不能说的样子怕是他误会了,以为我跟她发展了什麽新的关系,想了一会儿,决定就让他继续误会,战策很泼辣的,不会受欺负,何况这种事情会越描越黑,清者自清,就让被别人去说吧。事後,兵书对我冷淡了很多,然而依旧观察我,但那感觉就像在观察实验里的白老鼠,似乎少了什麽,至於是什麽我不知道,也没去问。
安庆突然冒出来是要跟我说,就是他以前死忠的伏光二公子说,三皇子府要派人来拜访了。
不用问,是来找我算帐来了。
我奇怪地望了兵书战策这两个自愿跟我上山的婢女,难到我错了,她们不是三皇子的人,那她们的鸽子飞往哪里。
“王爷王妃好吗?”
“偶感风寒,大夫看过,应无恙的。”
是吗?
“但愿吧。”
“大公子呢?”
这时安庆才显忧色,真能忍啊!
“大家没按公子的吩咐离了王府,所以……”
“所以你们正被大公子编派著名目整,是吗?”
我不同情他们,一群蠢蛋。
他急了,伏光公子的冷酷他是见多了,但那样一个有极大野心的人怎麽会一下子吃斋念佛起来呢。他以为公子会回心转意的。
可是,看情形是不会了,伏光公子自己要想折了自己的翼。
“公子,三皇子……”
“他来了又怎样。”
我不要命地说,我清楚地看到安庆胆战心惊的眼和兵书战策的瑟缩。
她们是谁派来的,也怕三皇子,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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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安庆的到来帮了很大忙,不用再去帮那两个小丫头挑水和劈柴,那些活真是难为死人了。就知道兵书战策根本不领情,在旁边看著紧张得要死,金创药就放在脚边,随时准备为上药。我真得很逊,第一次劈柴时差点把手劈成两半,流了一地的血,痛得眼泪啪啦啪啦得往下掉,吓得她们两个女孩子也跟著掉泪,兵书飞一样冲进里屋,真的是飞啊。平时最软气的战策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绝不像个少女。事後回想起来一切都那麽不寻常,有点後悔当初为了跟王府断绝关系不用伏光公子使唤熟的人而是遂了王妃的意用了在她身边的两个女孩子。
兵书战策,谁起的名,王妃麽?'
不会的。那是谁?本想问她们,後又作罢,问了就要牵出事端来,那时想置身事外就不可能。唯一欣慰的是近来伏光的记忆在我身上不再那麽鲜明得像自己身临其境。每晚无事时像看电影一样看著他的人生,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阴谋权术,诡诈难测,可怕疯狂得失去了感知任何美丽的心灵。他的记忆里很少很少快乐,有的就是和玉奴相处月余时欢喜宁静,後来也被他以顾全大局的理由牺牲掉了,先送给了他的父王然後是三皇子,送走时连见一面都不行,怕传到京里去著了人家的套。这样的一个人怎麽会让那麽多人拥戴他,很奇怪的现象,像安庆──到现在还不死心追到这儿来了,从他平时的话里听得出来,他上山来找我是冒了九死一生的危险,从兵书的担忧战策的幸灾乐祸就知道,兵书真是个好姑娘。
他现在这副样子是出了格的,如果他碰到的还是原来的二公子伏光的话他焉有命在,早就一掌毙了。伏光公子律下极严,一向说一是一,不容质疑。所以安庆的命算是捡到的。
“安庆,你回去吧,我是死过的人了,世上的虚名与我来说是过眼云烟,在我再世为人的那一天就散了,你另奔前程去吧。”
安庆没走,说不动就随他了。我发觉至他来了以後山上鬼鬼祟祟的人多了。
“安庆,周围发生了什麽事?”
就因为他,才打扰了我隐居的宁静,我没办法收拾他,抱怨一下平衡心理。谁知他会错了意,第二天来了更多的人,是接到安庆放出的飞鸽来的,不是兵书战策养的那些,看来是他自己带来的。被这麽多养鸽子的人算计著,想了就灰心。
那些人赶不走,因为刺杀我的人多了。
我就站著那里,看著许多的人来杀我,许多的人为了护我从容地去死,喷得我全身血水满眼血光。至始至终我都没动,连眼睛也没眨,淡漠地看著我平身第一次目睹著许多人的流血和死去。
我知道我永远都做不来想要装的温柔慈善,我不是坏人,我是不懂的感动为何物。
木然地吩咐不准人跟来,独自一人去小筑旁边的小湖泛舟,独自流泪。
“你是在哭吗?”不知那里冒出来的人就站在船头,临风而立著,“你是在哭吗?”他又问了一遍,仿佛不相信,伸手接住颊上落下的水珠,感叹地放到唇边轻舔:“是真的……”
“你真得在哭吗?”
“是的,你接的是我的泪。”
“为什麽?”
“为自己伤心。”
“为什麽?”
“原来我真得无心。”
“为什麽?”
“连别人的死亡都无法引起我的感觉。”
“这很正常,你的泪不值。”
我奇怪地看他,很英气的一个人,腰间配著长剑,我抽出它,“好剑,有水一样的寒光。”我看他看著剑好像很紧张,我笑了,慢慢地把剑尖指向他,他的眼看著我。
“不知道我杀人时会不会也没有感觉。”
他目不转睛地盯著我,凶恶得要吃了我。
“这把剑喂过血吗?”
“没有你的血。”很沈的声音。
“欠我的血吗?”
“是的。”
“为什麽?”
“你背叛了我的约定。”
我轻轻地抚摩著长剑,慢慢地施力,血顺著破了的皮肤流出来,我问他:“你还要吗?”
他很奇怪地问我:“你真想隐居?”
“我不属於这里,我本就不该存在。你还要我的血吗?”
“现在不了,我知道我该怎麽做了。”抽走我手中的长剑,不顾我的手是否还抓著它,我的血喷溅了他的白衣。莫名得我笑了。
“你在笑?”
“我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女子撞破了头,血滴在情人送她的白扇上,她在血迹上画了桃花,那把扇子成了桃花扇。”
“你变得奇怪,你不是女子。”仔细端详我的样貌:“你是安平王的二公子──伏光。”擦拭著带了血的剑,道了声:“後会有期。”踏水而去。
“临波微步。”自t33由346自5y在
我依著小舟在湖面上漂荡,夜了,舟自己归了岸。我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那本来就是说给我听的。不是我变了,是我原就不是二公子伏光。
我不去理会,回到避世山庄,给大公子写了一封信。
“山中颇不宁静,望派人护持。
弟 伏光。”
把信交给安庆让他送去,看得出他极不愿意,但没敢忤逆。
我料想大公子必会趁机派出手下全部精锐,到那时我会怎样?不想,算了吧,安庆隐藏在庄外的人应该能护兵书战策的安全。
谁想,大公子出动全部的精锐就在我的面前全歼,他们几乎没来得急按照计划对我动手。那场面是屠杀。
很欣慰的是这回我吐了。
我的道德感还在的。
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