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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人紧紧掐住了。
她看见他脸上气得连青筋都要露了出来。
她挣扎着,身上原本就遮蔽不了的衣物又零星落了下来,而他身上的衣服都还完好,只是添了一些褶皱的痕迹。就像他们之间从头到尾的关系一样,从来就不曾平等,他总是在霸主的那个地方,要她仰望和妥协。苏沫觉得委屈。
疏忽间,两个人的距离似乎很远很远。
她被掐得开始低低咳嗽,陈以航心中一痛,放开了她,她的双眸中冷凝一片,可他却清楚瞧见了她眼底的纠缠和痛苦,翻滚着波涛,像是受了伤的动物。他不再看她,径直走了出去,门被很用力地带上,颤了颤。
苏沫愣愣望着那扇门,久久忘了动。
她觉得眼眶有些涩。
其实她想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不如就趁着,趁着还爱得不那么深的时候,就散了吧,以后就是两条道上的人,彼此不爱不欠,让时间带过一切算了。
她像是在赌气,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埋怨什么,她只知道见到他了,她虽然开心,可也伤心,很多很多复杂的情绪堵在胸口,找不到宣泄口,也许是关于他的女人,关于他的滥情,关于他的欺骗,也许都不是,她怕什么呢,其实是怕他根本不在意她,怕他付出的爱没有她多……
她赌不起了,她没有那么多的九年可以再肆意挥霍。
初春的凉城,别有一番生机。
郊外某家大型围场里一派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颜东说要带她去骑马踏青,苏沫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车按照指示员的示意停好,有人来接他们下车。
颜东与她今日都换上了轻便的休闲装,苏沫甚至将绸缎般长发高高梳成了马尾,从帽子后方的小孔中约了出来,一袭嫩黄色的休闲衣裤衬出窈窕的身材,整个人的气色格外明艳。
套房里,苏沫摘下帽子随意搁在沙发上,她推开窗,瞧见不远处一片绿色的海洋。
颜东递给她一杯水,她咕噜喝下,“我待会儿会不会给马摔下来,我总感觉我小时候肯定没骑过马,要不怎么还没下去,心就慌慌的。”
你呢。在遇见她之后,有没有快乐一点点 4
颜东也笑:“待会我给你选一匹好马。”他说起这话时眼里满满都是神采,让她有一种柔柔的温暖。苏沫将水杯递给他,又听他说:“我这些年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它们还认不认得出我。”
他说的它们正是马儿。
苏沫挑眉:“你跟它们很熟?”
他不答只笑,眼角都露出细纹,极高兴的样子。
侍应生敲了敲门,礼貌地告诉他们,楼下场地和马匹都已准备好了。
颜东应了一声,带着苏沫下楼汊。
他们弯弯绕绕好些条长长的过道,颜东走在她稍前一些的地方,米白色的套头衫松松穿在身上,显得肩膀愈加宽阔。围场经理赶紧迎了过来,堆满了笑容对他点头哈腰地招待。颜东仍是一副客气有礼的表情,面上笑容和煦温柔,他与经理手心交握几秒就抽开,几句问话淡淡而答。经理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们走进通道。每每他们走过一处,身后静立一边的小姑娘们之间就会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好帅好温柔。
这样子温和且极富魅力的男人,任谁都会动心才是。
苏沫知道,在这世间,再不会有人像颜东,可以给她如清晨五点溪水流畔边朝阳一般的爱,光明而温柔,且永不绝望。
围场的巨型欧式大门被打开,初春郊外明媚的生机霎时扑面而来。
天空中仿佛飞过成千上万的候鸟,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正身处西北塞外,风声极大,原野也绿得惊人。
苏沫眯着眸,重新戴好了帽子朕。
经理说会有车将他们送至马场,而此刻,左边恰好传出来一连串朗朗的笑语声,苏沫循声望去,正巧一辆双人座的电动车驶出站来。
那车的模样,让她想到高尔夫球场里的球车。
车上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子斜斜倚着座椅,翘起了二郎腿,似乎朝颜东和苏沫淡淡瞟了一眼。苏沫站的方位,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能瞧见男子的头埋在女人的脖颈里,引得一阵阵娇俏的笑骂声。
电动车经过他们时,男子忽然抬了抬头,朝她邪邪一笑,苏沫顿时定在了当地。
下一瞬她就嫌恶地转过了头。
沿途的风声急急掠过耳畔,结果却是苏沫和颜东乘坐的电动车先到了马厩边选马匹。
苏沫可算是长了见识,根本用不着跟来的工作人员多加帮忙,颜东已是自顾同马儿熟络得风生水起了,他甚至还一一准确报出了厩槽里马的种类:“这是荷兰温血马,蒙古的、河曲马,还有你们这儿的西南马也是才进的吧?”
小伙子笑着挠了挠头,眼前的大人物跟之前来这里骑马度假的人都不大一样,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口,只是激动地不停递过来一些饲料给苏沫和他,示意他们先跟马儿培养一些感情。
颜东走到一匹马跟前,忽然清朗朗大声笑开,“沫沫你快来这儿,这匹马儿一定会喜欢你。”
他朝着她直招手,眼眸深处仿似积聚了深邃光酝。
苏沫走过去瞧,这马儿虽然体格不大,模样却是极讨喜,通体洁白的鬃毛摸入手里格外柔顺。
颜东告诉她,可以通过看马眼睛里的光彩,知道这匹马目前的精神状态。他说它叫清风,他小时候第一次来这围场骑马的时候,就是它驮着自己的。
在苏沫的印象里,这么多年似乎鲜少有什么事情可以让颜东这样开怀,她在一旁听着,唇畔上扬的弧度不由也渐渐柔软起来。就连他们之间叫清风的白马亦是懒懒时不时踏起前蹄,小伙子又挠了挠头说,清风它今天挺高兴的。
颜东笑眯眯瞧她,“要不要坐上去试试?”
他说的没错,这马儿确实也讨她喜欢,苏沫乖巧地点点头,却是冷不丁问了他一句话,“颜东,你这么喜欢凉城的一切,当年还那么小为什么就要出国念书受苦?”
颜东弹了一下她的额心,“骑马就骑马,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小伙子也忍不住呵呵乐出声来。
苏沫嗔恼了一声,就由着他和小伙子扶着坐上了马背,另一辆电动车也死巧不巧地停在了马厩外。
杨昱美挽着陈以航闲闲迈着步子一路观望了过来,停在他们几步之外。
清风甩了甩头和马尾,苏沫“啊”了一声,颜东一边牵着马头套的缰绳,一边扶着马头,笑话她:“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胆小,以后要治你,就带你来骑马。”
苏沫有些微恼地瞪了他一眼,这才缓缓抬手去拂迷了眼睛的发丝,视线扫及左侧,恰好对上了那人不怒自威的深邃眸子。
她好不容易放松了的身子,一时又有些僵硬。
陈以航还停在原地,单手插在兜里。杨昱美率先走了过来,跟颜东打了个招呼,摸了摸清风的头,清风耷拉下了脑袋,动了动耳朵,杨昱美也不以为意,甚至都没抬头看苏沫一眼,就满面高傲地回头跟小伙子说:“清风今天我包了,价格出双倍,你让她下来。”
说完她就站远了一些,陈以航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苏沫的唇色霎时有些泛白,不等她开口,颜东的口气已是冷了下来:“清风它不是一般的马,它不挑钱只挑人,昱美你上去了,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杨昱美也不怒,笑着接口,苏沫神思恍惚起来。
她没在意去听,却只是看向不远处那人懒懒又宠溺的笑颜。
隔着浓密的青草地和原野上的微风,她在这头,他就在那头,她在高高的马背上,他微微仰起头眯着眸,中间有数不清的马匹被工作人员牵出厩槽,偶尔会挡住视线,随后又慢慢从眼前闪了过去,这一刻,她只觉像是有一堵又一堵参差不齐的墙,源源不断地升了起来,无形中阻隔在了他们之间。
苏沫眨了眨眼,低低开口:“颜东,换马吧。”
闻言,一旁的陈以航嘲讽似地笑出声来。
你呢。在遇见她之后,有没有快乐一点点 5
几人的目光悉数被吸了过去。
陈以航似是挑眉叹了口气,几步走上来揽住杨昱美的肩,她本是极高挑的美人,现下依在他怀里,竟也显得小鸟依人起来。陈以航揉着她的头发,温言说道:“什么东西都要争,也不怕跌了自己的身价,那只不过是一匹不显眼的马,传出去还不让人家笑话死。”
苏沫身子一僵。
杨昱美却是立刻娇俏地笑出声来:“还是以航你疼我,我差点儿就昏了头。走吧,你重新给我挑一匹。我今天心情好,想要同人赛一赛马。不如,你陪我?”
陈以航笑不作声。
一直到他二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