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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王怜卓微微行礼。
“三妹请起,大哥有要事在身,不能与你多加攀谈,你刚回相府,还是回房歇息着吧”
“大哥神情苍促,可是府中有事?”
“一言难尽……大哥现在还要去照顾一位朋友……”说着,回过头去对一个小厮说:“快叫厨房炖上贝茸燕窝,一直炖着,待珮儿醒来就送到客房”
“珮儿?”正欲离去的王怜卓蓦然转身,失声叫出:“她在这里吗?可是玄珮?”
看着妹妹那死气沉沉的眸子中一下子闪动着逼人的光彩,王俞忠一怔:“不……他叫李珮……”
“哦……”眼中的活力又一下子减退,随即自嘲的笑了笑。
在渴望什么?就算她真在相府,自己又有什么好高兴的?高兴自己有借口去找他吗?呵呵……王怜卓,你不是一向看得很开吗……为什么这次……如此执迷……
王俞忠觉得妹妹的神情有些异样,但此时又有些应接不暇……无心再管……
“小姐……回去歇歇吧……”琴儿心疼的说。
“不……我去看看父亲吧……不想闲着……”
凄楚的一笑,一闲下来……就会想起他……好似中魔一般……
轻轻叩响房门,屋中似乎毫无动静。
“父亲?”
轻轻推开门,王怜卓缓步走进,轻捋起床帐,随即一怔。
王翰龄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连在沉睡中嘴角都微微上扬……那不知从何年何月起开始紧锁的眉头,头一次完全的舒展开来……在做一个美梦吧……一个多年未做的美梦……
“父亲……”轻轻的唤了一声:“快正午了,还是起身吧……”
床上的人依然微微笑着,一动不动的静躺着……
“父亲……父亲?父亲!父亲!”
良久,一声悲惨的叫声响起在丞相府的上空……
从这一天开始,相府再不太平……
第二十章
王翰龄仙逝的消息在京城中一下子炸开了锅。谁都知道四月后他的千金将与当今圣上大婚,可是此时却突然仙逝,即不吉利,又得延续婚期……可是皇上大婚不同于普通人大婚,四海之内,边缘诸国,全在邀请之列,贺婚礼品更是陆陆续续运送至京城……若是延期……为父守丧,少则半载,多则三年……这该如何是好?
而最不太平的,当然应数丞相府。
老爷莫名仙逝,二少爷忽然身负重伤,小姐情绪低落,家里的那位少年客人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丞相过逝当天失踪……
而丞相府的一切,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王俞忠身上。
父亲怎么会无病无痛的忽然过逝?那天晚上还与我们兄弟二人闲话家常,看不出一丝征兆,没理由忽然暴毙……但是父亲脸上为何挂着那种欣慰的笑意?
二弟的伤势竟比想像中严重,珮儿小小年纪,竟会有如此功力?
三妹也不知怎得,南下玩了一圈,竟搞得神色憔悴,神采不再……琴儿那个丫头竟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妹妹到底怎么了……
还有珮儿……那日诸事齐发,一时没顾上,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会到哪里去?该不会又被坏人掳了去吧!
哎……
王俞忠头痛的揉揉太阳||||穴,忽然一怔。
慢着!所有的事情似乎来得都与珮儿有关啊……
不说二弟的伤势是他咎由自取,单说珮儿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怎么会比从小严习武功的二弟的功力还高?他是什么人?师承何处?有如此武功却未何从不使出?使出之后又为何一副悲伤的模样?他曾提到破誓……又是怎样的一个誓言令他如此绝望?
还有父亲……虽然不知是自己敏感还是什么……但总觉得父亲对珮儿很在意……在交谈中曾多次有意无意看向珮儿……父亲认识他吗……?可是……怎么可能……
三妹也曾提到过珮儿……玄珮……李珮……不知两者有没有关系……应该不会吧……只是巧合而已吧……
这一切,都是凑巧发生在一块……还是……有人暗做手脚?
脑中乱做一团,理不清的思绪填满了全部思维。
为什么会想到跟珮儿有关?他只是扬州城的一名少年,初次来到京城……他不会有目的……不会的……
摇摇头,将莫名的愁绪排出脑外,王俞忠重叹一口气,数日来首次合上眼歇息……
“玄灼”
珮儿略微迷惘的看向呼唤自己的那名男子,那名第二次绑架自己的男人……
玄灼……为什么再次听到有人唤自己这个名字……感觉有些遥远……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珮儿淡淡的问,目光又移向那冷冰冰的石牢墙壁。
“等李安世来了,自然会放你出去”
“你们有什么目的?”
“只是一场交易,我们要一件东西,然后再把他的灼儿还给他而已”
珮儿轻轻笑了笑:“他会信死人复活吗?”
“自会让他信,你若配合,也自然会回到你玄灼的身份”
“我为什么要信你们呢?”
“你就当我们是受你父亲所托好了”
珮儿缓缓回过头,看着男子那冷漠的脸庞,没有说话,又将目光移回墙壁,不再吱声。
“他要是这样不合作的话,不如喂他吃药好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悄悄说道。
“不妥,主人不许伤他”
男子离开了石牢,一道黑影闪动,另一个影子也闪出石牢。
珮儿微微蹙眉:“原来还有一人也在……早就觉得这轻功与李家堡的独门轻功有些相似……他们到底是谁?受父亲所托……是什么意思?”
“你会来吗?皇帝哥哥……”
珮儿疲倦的闭上眼睛,蹙起的黛眉依然紧锁……
“找到了!皇上!”
小顺子手持书卷,欢叫着,在御书院的藏书阁另一端的李安世,慌忙扔下手中的书,由凌乱的书堆中跳出来,奔了过去。
“您看,《历代名剑录》中记载着凡剑庐这个地方”
“但这是在三百年前”李安世皱皱眉:“是他们所指的地方吗?”
“您再往下看,这里”小顺子指着其中一行。
“凡剑庐内,并无凡剑,仅有一匠,姓樊名剑……”
“什么乱七八糟的,倒像顺口溜,藏书阁内怎么有如此无聊之书!”早因查了数日有情绪有些烦燥的李安世,此时很不耐烦起来。
“皇上,您看完再说……”
“……家有一女,小名凝月,天赋异香……难道那个女人说的凝月香是指这个人?三百年前的人?!活着也成老妖精了!!”
“皇上……”小顺子不由心下叹气:“您再往下看……”
往下一瞟,密密麻麻一页,顿感头晕眼花……
“你不是看过了嘛!你说不就得了!”
“是,奴才遵命”小顺子只得叹气,看来此后半月之内,皇上是决不会再踏进藏书阁了,估计数日之内也不会看书了……看伤了……
“大体是说,这名叫樊剑的工匠嗜剑成狂,意欲打造天下第一名剑。此后数年,一直未停的打造,但打出的剑都未能满意。只是他自己满意的剑,在外人眼里,却全是千金难求的好剑,所以求剑人无数,但他却从不出售,只是放到自己家中,说那些不过是凡剑罢了,久而久之,他家里好剑成堆,便得了个凡剑庐的名字……”
“只是这样,还是不太明白……”
“皇上,您别急。书上还提到,有一日,樊剑听闻溶血入炉可打出稀世好剑,便自断一臂,以血浴剑,打制出一把寒气逼人的好剑,据说此剑通灵,可与主人神形交汇……不过在奴才看来,是把这把剑神化了……”
“然后世人抢夺此剑,赔上了樊剑的性命是吧”李安世接嘴道,小顺子点点头,李安世笑了起来:“好生无趣的故事”
“虽说有些千篇一律……但事实上也的确会如此……”
“后来还有吗?”
“后来……”小顺子顿了顿,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后来,他的女儿凝月救活了他……却被父亲推入剑炉之中,因凝月心中有怨,所以剑炉之内无法成剑,变为了一把刀……名曰凝月香刀……”
“等一下!”李安世忽然打断:“救活了她父亲?怎么救的!”
“书中未提……想是后人杜纂的吧……”
“若真有此事呢……”李安世目光闪动起来。
“皇上……”
“若那名女子所提的凝月香是指凝月香刀……是让朕把刀带到凡剑庐吗……?书中提到她救活父亲却被推入炉中……那岂不是说,他父亲是在凡剑庐复活的?”
“皇上……”小顺子不得不出声了:“死人复活……历代并无记载……”
“如果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