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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共产党已经联合起来组成政府,以便把印度教徒民族主义的印度人民党踢出局。
印度的民主已经脱离世俗的基础,经济开放难以进一步推行。但是更深一层的问题
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因德尔。库马尔。古杰拉尔总理有一回发表公开讲话,引述一
项调查结果,指出印度是亚洲排名第二的贪污之国。1997年,他对印度工业联合会
说:“有时候,当别人向我提起印度是世界十大贪污腐败国之一时,我觉得羞愧,
无地自容而垂下头来。”印度是一个沉睡着的强国,潜能尚未发掘。
从锡兰到斯里兰卡1956年4 月,在赴伦敦途中,我首次访问斯里兰卡。我住在
滨海的加勒法斯酒店,这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英国统治时代的酒店。我在科伦坡市内
四处闲逛,周围的公共建筑物叫我赞叹,有许多是用石头砌成的,战火不曾在这些
建筑上留下痕迹。由于蒙巴顿把他在东南亚的指挥总部设在康提,因此比起新加坡
来,锡兰有较多的资源和更完善的基础设施。
同一年,索罗门。韦斯特。里奇韦。迪亚斯。班达拉奈克以新成立的斯里兰卡
自由党党魁的身分竞选获胜,当上总理。他答应以僧林罗语为官方语言,立佛教为
国教。他是一位揭种绅士,出生于一个基督教徒家庭,受的是英文教育。他后来决
定拥护土生居民保护主义,改信佛教,并成为僧伽罗语的捍卫者。这是锡兰四分五
裂的开端。
当时的新加坡首席部长林有福,邀请我同班达拉奈克共进晚餐。班达拉奈克是
一个矮小机灵的人,衣冠楚楚,谈话对答如流。他对自己获得占多数的僧枷罗族选
民授权,要使锡兰成为更加拥护土生居民保护主义的社会,表现得雀跃万分。这是
对“褐皮肤老爷”社会的反动。所谓“褐皮肤老爷”社会,指的是当地政治精英继
承执政权后,效法英国人的一切,包括他们的生活方式。被班达拉奈克取代的前任
总理约翰。科特拉瓦拉爵士每天早晨都骑马取乐。以僧枷罗语为官方语言,使贾夫
纳泰米尔人和其他少数民族处于不利的地位。把佛教提升为国教导致信奉印度教的
泰米尔人、信奉伊斯兰教的摩尔人以及信奉基督教的荷兰殖民者的后裔(荷兰人和
当地人通婚的后裔),惴惴不安。这一切他似乎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和历史上的
好运让锡兰享有太平,因而仅有2。5 %的预算是花在防务上。到了80年代末,为了
镇压贾夫纳泰米尔人的叛乱,锡兰把超过一半的预算花费在军火和防卫部队上,不
知道他对此又有什么话说。
锡兰曾经是英国的共和联邦模范国,独立道路经过精心的铺设。它的战后人口
不到1000万,属于人口中等的理想国家。相比之下,锡兰的教育水平比较高,在科
伦坡和康提有两所以英文教学的杰出大学,公务员以当地人为主。代议政体方面,
它早在30年代就有市政会选举。锡兰在1948年独立,成了渐进式的独立的典型例子。
然而天啊,结果却事与愿违。我在历年的访问中,看着一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国
家逐渐走向没落。一人一票制没有解决基本的问题,占人口多数的大约800 万名僧
伽罗人,随时可以轻而易举地以多数票击败200 万名贾夫纳泰米尔人。官方语言从
英语转为僧伽罗语使泰米尔人吃亏。它原本是个没有官方宗教的国家,僧伽罗人现
在却把佛教奉为国教。身为印度教徒,泰米尔人感到被剥夺得一无所有。
1996年10月,我参加了一个在伦敦召开的总理会议,归途中到科伦坡访问并会
见了达德利。森纳那亚克总理。他是一位性情温和,甚至可以说是个逆来顺受,带
有点宿命论思想的年长者。我们在前皇家科伦坡高尔夫球场打球时,他为平坦的球
道被贫民的住房和牛羊侵占道歉。他说,有了民主和选举,这种情况在所难免;他
无法提出充足的理由以便在城市中央保留这些青葱的空地。他安排我乘火车前往曾
经景色怡人的山间避暑胜地努沃勒埃利耶。我上了很有启发性的一课,洞悉独立后
发生了什么事情。火车上(特别车厢)的食物足以把人毒死。那些螃蟹严重腐烂,
发出阵阵恶臭,我立刻跑到厕所去把它吐个精光。
他曾经担任牛津大学俱乐部的会长,说话一字一句似乎还停留在俱乐部辩论学
会中那段辩论的日子。三年后,他被一个佛教僧侣暗杀,我并不感到惊讶,只是觉
得事情非常具有讽刺性:暗杀他的竟是一个佛教僧侣,原因是政府在立佛教为国教
方面进度缓慢,那个僧侣因此感到不满。
在接下来的选举中,他的遗孀西丽玛沃。班达拉奈克凭同情票当上总理。结果
证明,她口才虽然没那么流利,作风却强硬得多。1970年8 月,我在锡兰见到的班
达拉奈克夫人,是个坚毅并且信奉了不结盟思想的女性。锡兰主张美军全部撤离南
越、老挝和柬埔寨,主张印度洋地区成为一个无核武、无强国纷争的地区。我年纪
较轻,耐心地向她解释自己跟她不太相同的外交政策目标。我解释说,南越如果落
人共产党手里,不但柬埔寨、老挝、泰国三国,新加坡也将受到严重的威胁。叛乱
活动将蔓延到马来西亚,给新加坡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我们无法接受锡兰主张的
那种高尚的意识形态,因为它会对我们的未来产生很大的影响。本区域其他强国—
—中国和日本来日将加强它们的海军实力。因此,新加坡觉得有必要继续维持五国
联防协议,这将提供一定程度的保障。
班达拉奈克夫人的侄儿费利克斯。班达拉奈克是她在国际事务上的后台人物。
此人聪明有余而功力不足。在努沃勒埃利耶,我下榻坐落在山中的前英国总督官邸。
总督官邸已荒废失修,它以前一定保养得很好,花园里种满玫瑰(还有一些残留着),
就像一片英式林地。在海拔5000英尺高处的总督官邸非常凉爽。我在曾经非常漂亮
的高尔夫球场打球。跟科伦坡的高尔夫球场一样,这个球场也被贫民的住房和牛羊
侵占了。
用晚餐时,一位学识渊博却愁容满面的僧伽罗长者向我解释说,在推行民选制
度的情况下,锡兰国内所发生的一切是无可避免的。僧伽罗人要成为老大,他们要
从英国人手里接过茶园和椰园的管理权,要从泰米尔人手中夺过高级公务员的控制
权。他们不得不上演推崇僧伽罗语为官方语言的悲剧,并为此付出沉0 重的代价。
他们把一切从英语翻译成僧林罗语和泰米尔语,过程又慢又累赘。大学里用三种语
言教学:僧伽罗语用来教多数学生,泰米尔语教贾夫纳泰米尔学生,英语教荷兰人
的后裔。我问过康提大学的校长,三个接受三种不同语文源流教育的工程师要怎么
合作建造一座桥梁。对方是荷兰人的后裔,系了一条剑桥的领带,好让我看清楚他
是一位真正的博士。他回答说:“先生,那是一个政治问题,有待部长们来回答。”
我问起书本的问题,他回答说,基本的教科书从英语翻译成僧林罗语和泰米尔语,
书本印好的时候,总是迟了三四个版次。茶园的状况看了令人心寒。被提升挑起茶
园管理大梁的当地人无法跟从前的英籍经理比美。少了严格的纪律,采茶工人采0
的不只是幼嫩的茶叶,连沏不出好茶的老茶叶也照采不误。他们的椰园也不能幸免。
那位僧伽罗老先生说,这是人民学习如何治理国家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过后多年,
我不曾再访问锡兰,一直到1978年,在悉尼召开的共和联邦政府首脑区域会议上,
我同他们新上任的总理朱尼厄斯。理查德。杰耶华德纳见面为止。前总理班达拉奈
克夫人已经于1972年,把国家的名字从锡兰改为斯里兰卡,建立了共和国。这些变
化没有改善锡兰的际遇。当地茶叶依然打着锡兰茶的招牌出售。
同班达拉奈克一样,杰耶华德纳是基督教徒出身,后来皈依佛教,并拥护土生
居民保护主义,以便跟人民认同。在对多年的岁月中,他经历过无数次政治生涯的
起起落落,不如意的日子比得意的时候多,渐渐地,对无法达到目标而被迫降低要
求也就等闲视之了。他要脱离导致国家破产的社会主义政策。他在悉尼同我见过面
之后,到新加坡来,说要让我们参与斯里兰卡的发展。他对政治那种讲求实际的办
事手法使我对他另眼相看。他说服我于197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