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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样为新加坡人民开辟一条生路呢。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怎样盖房子,怎样修引擎,都有专著教导。但是,还从没
有一本书是教人如何把一群来自中国、印度和东印度群岛等地的移民组成一个国家
的。
今天,新加坡已成为经济发达、社会稳定和安全的全球化国家,李光耀忆述往
事,把毕生治国、发展经济和建设国防的切身体会,浓缩成几百页的回忆录,读者
必能从中得到启发。
40年来遍访世界各国,李光耀跟当代世界政坛风云人物有广泛的接触,共同探
讨国际与区域局势。回忆录中,他以敏锐的观察力对他们作了生动的描述。
序言
我的回忆录上册,对象主要是新加坡读者,没想到中国的普通读者也喜欢读,
共销售了四万册。
中国读者对这一册会更有兴趣,因为本册叙述了新加坡人如何用一代人的时间
从第三世界晋身第一世界。在石油危机爆发之前,新加坡的经济能够随着蓬勃发展
的世界贸易起步,真是幸运。当石油危机在1973年爆发时,我们的经济已经起飞,
能够以稳定的速度增长。
然而新加坡是个城市化的岛国,国土小,人口也少。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所
取得的成就并不是那么了不起。如果中国能在两代人的时间内,从第三世界脐身第
一世界那才是伟大的成就。有了健全的行政制度和法制,加之实行自由市场政策,
鼓励竞道,彼此迟早会分道扬镳,早晚要算账。斗争到来时激烈万分,幸好我们没
有被打败。
那时,我们认为新加坡未来的长久之计是重新加入马来亚,因此在1963年9 月,
我们跟马来亚合并组成马来西亚。但是不到一年,也就是在1964年7 月,新加坡发
生了马来人和华人冲突的种族暴乱。我们陷入了同执政党巫统的马来极端分子不断
纠缠的斗争中,他们一心一意要建立一个由马来人支配的社会。他们通过种族暴乱
来吓唬我们。我们则通过马来西亚人民团结总机构,团结马来西亚各地的非马来族
和马来族,争取建立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到了1965年8 月,我们别无选择,只
好脱离马来西亚。
种族欺侮和恐吓事件,使新加坡人情愿容忍独立自主所面对的艰辛。种族暴乱
的惨痛经历,也促使我和同僚们更加坚决地下决心建设一个平等对待所有公民,不
分种族、语言和宗教的多元种族社会。多年来,我们制定政策时都坚守着这个信念。
这一册阐述了我们在没有马来西亚作为腹地的情况下,尝试以各种方式维持独
立地位和生存下去的漫长艰苦的路程。我们越过一道道看起来不能逾越的障碍,在
30年内把新加坡从一个贫困的小岛发展成富强的国家。
1965年后的日子非常忙乱也充满了焦虑。我们还在寻找立足点。英国在1971年
从新加坡撤军时,市场上已有足够的就业机会,使我们避过了严重的失业问题,让
我们松了口气。直到我们在1973年安然渡过全球石油危机,从容应付了油价上涨三
倍的问题时,我们才对自己管理一个独立国家充满信心。之后,我们努力工作、策
划和随机应变,把新加坡建设成一个能通过贸易和投资,跟主要工业国联系起来而
生存的国家,同时作为一个在本区域成功转口货物、提供服务和传播信息的枢纽。
正当世界经历非常大的政治和经济变化的时候,我们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从
1959年(我就任总理时)的 400美元,增加到 1991 年(我卸任时)的 12000美元。
1999年则是22000 美元。从物质方面来看,我们已远离第三世界所面对的贫困问题。
然而我们还需要多一代人的时间,艺术、文化与社会行为水平才能同我们所发展的
世界级基础设施相称。
这不是一本教你怎么发展经济、建立国家或军队的手册。它收录的是我和同僚
们所面对的难题,以及我们如何想方设法解决这些问题的经验。上册是编年叙事。
要是这次也这么做,恐怕篇幅会过于冗长。所以我决定按照主题,把30年的故事压
缩成600 多页的文字。
第01章 走自己的路
我们眼前困难重重,生存机会非常渺茫。新加坡不是个自然形成的国家,而是
人为的。它原是个贸易站,英国把这个贸易站发展成为它全球性的海上帝国的一个
枢纽。我们把它继承过来,却没有腹地,就像心脏少了躯体一样。
怎么盖房子、怎么修理引擎、怎么写书,都有专著教导。但是从没见过有这样
的一本书,教人如何把一群来自中国、英属印度和荷属东印度群岛的不同移民塑造
成一个民族国家,或者如何在岛国转口贸易港的传统角色已经过时的情况下,养活
岛上的人民。
我从没想到自己在42岁的时候,得负起管理独立的新加坡的重任,照顾200 万
新加坡人民的生计。1959年我35岁的时候便成为新加坡自治邦的总理。1963年9 月,
新加坡加入马来西亚联邦,但是,新加坡和联邦政府在政策上存在着基本的分歧。
突然间,我们在1965年8 月9 日迫不得已宣布独立。我们奉命脱离马来西亚,走自
己的路,前途茫茫,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们眼前困难重重,生存机会非常渺茫。新加坡不是个自然形成的国家,而是
人为的。它原是个贸易站,英国把这个贸易站发展成为它全球性的海上帝国的一个
枢纽。我们把它继承过来,却没有腹地,就像心脏少了躯体一样。
使我更觉得沮丧的是,外国评论都预测独立后的新加坡将走投无路,一名评论
员甚至把英国从殖民地撤出的情况跟古罗马帝国的没落相比。他指出,当古罗马军
团撤走,外邦人接管后,古罗马帝国的法纪全垮了。丹尼斯。沃纳在《悉尼先驱晨
报》(1965年8 月10日)写道:“三年前,新加坡独立是行不通的概念。从目前的
情况看来,它依然是行不通的。”《星期日泰晤士报》(1965年8 月22日)的理查。
休斯说:“花费超过1 亿英镑建成的英国基地一旦关闭,新加坡的经济将会垮掉。”
其实,我也有相同的忧虑,却没表露心中的感受。我的职责是维持士气,为人民点
燃希望,而不是打击他们的信念。
我最关注的问题是,对新加坡的基地英国会保留或能保留多久。他们会不会因
为新马分家的方式而缩短留下来的时间。威尔逊首相已经面临后座议员的反对,对
他们来说,在苏伊士运河以东驻军的政策代价太大,不得人心。这个政策对工党政
府争取选票毫无帮助,他们需要拨款作为福利和其他能赢得选票的用途。只有一个
国家能保障东亚的安全和稳定,那就是美国,但是美国却在越南游击战争中泥足深
陷,它的欧洲盟友和亚非政府都非常不喜欢这场战争。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反
美宣传在第三世界收效很大。我认为,新加坡要让美国继承英国所扮演的角色,要
不是不可能,就是政治代价很大。单靠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则又威望不够。
我担心的是,英国对本区域的影响会无法避免地、慢慢地削弱,反之美国的影
响将扩大。我们这一代在帝国时代成长,这样的改变不容易适应。少了英国扮演缓
冲角色,我只能向美国势力妥协。英国人在行使他们的意志时,总还客客气气。美
国人就不同。我可以从他们怎样对待越南南方领袖,甚至是那些处境没西贡那么糟
的泰国和菲律宾领袖看出来。美国是个如日中天的强国,肌肉发达,惯于耀武扬威。
此外,我还有加强个人保安措施的累赘。这真是令人厌烦。分家后,负责保护我的
警官曾经提醒我,马来西亚的马来文报刊、电台和电视台已把我视为最可恨的人。
当时,这些报刊仍在新加坡发行,电台和电视台的广播,新加坡也收听收看得到。
后来,他又进一步劝我搬离欧思礼路的住家,直到他们改装好我的住家之后,才搬
回去。保护我的保安人员人数也增加了,原本只有一个。他考虑得周到,也暗中保
护芝和孩子们。种族狂热主义者所造成的威胁是防不胜防的,他们不像共产党人那
样理智而深谋远虑。共产党人知道对付芝或我们的孩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和
芝有三四个月暂住在樟宜别墅,那是一座靠海的政府度假屋,位于“受保护地区”
范围内,附近是樟宜皇家空军基地。那时我不定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