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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彻底学会法文,便把他托付到一位商业上的朋友古列格瓦尔(Gregoire)家中,然后夫妇偕同回归汉堡。叔本华在此地居住了两年,和古列格瓦尔的孩子安狄姆同受私塾教育,这一段时间,是叔本华一生中最愉快、最值得回忆的欢乐时光。
1799年,叔本华返回汉堡,他进学校了,但他的教育完全是为了适合将来从事商业的需要,是他父亲的刻意安排,他父亲一心一意想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由于他在法国受教两年,法文异常娴熟,对自己祖国的语文反倒几乎忘却,因此,在家里又同时勤修德文。他的父亲是商界名人,母亲和当时许多文艺界人士都有往来,很多名人雅士经常到他家做客。也许就是在这种两相比较之下,使他开始嫌恶商业生活的庸俗和那种市侩味道,心田里从此埋下学术的种子。不知为什么,在这种十四五岁的小小年纪,居然也被学校的老师发现出叔本华有哲学的天才,由这事实看来,我们不难了解,叔本华除了他惊人的才慧外,个性上也有特别突出的地方,诸如孤独、缄默、凝思之类。说他是“哲学胚子”当无不当。
叔本华曾向他父亲要求转入普通中学,一出口就遭到严词拒绝,到后来,他父亲也渐渐察觉叔本华的请求并不是小孩子一时天真的瞎想,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他父亲并不那么冥顽不灵,也不是存心要扼杀他独子的兴趣,只是文人多穷的观念,使得他始终不愿意轻易放弃固有的计划。但凭他在商场的经验阅历,也很懂得一般心理,他知道此时采取高压手段,是最愚笨不过的方法。于是他绞尽脑汁想出了两个方案,让叔本华任择其一。一是顺其本意走学术研究之途,进入高等学校就读;其次是参加他们夫妇出游旅行的行列,选择这则方案的话可以造访他的法国旧友安狄姆,可以参观英国的风物、意大利的古迹等,但有一个限制,就是此后永远不得提出学术研究之类的话,当时叔本华正值好奇心盛、富于冒险的少年期,一心想见识见识这海阔天空的世界,第二个条件诱惑力太大了,正对上了叔本华的脾胃,他父亲的一番巧计终于顺利达成。
1803年春天,叔本华在双亲的陪同下,开始周游欧洲各国,三人一行经荷兰渡英国,再转到法国、意大利、奥地利、瑞士等国,历时二年,才折回汉堡。虽在游历期间,他的父亲命他进修英、法语,母亲嘱他写日记,对他的教育也丝毫未曾放松。尤其是他们夫妇俩从英格兰赴苏格兰旅行的三个月期间,特别将叔本华安置在伦敦近郊的某教会学校学习。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间,他的英语有惊人的进步,英文奠下了深厚的基础,后来他打算用英文翻译康德的著作,可惜未付诸实现。同时,在这期间也让他发现了英国教会的真面目,他对于英国司教职者的迂腐、冥顽不灵实感惊异,关于此点,在他当时的信函中曾迭有表示。尽管他对英国及英国人都具好感,尽管他也赞扬英国人是欧洲诸国民中最聪明的国民(参照本书《关于噪音》及《论自杀》两篇),但一提到英国有关宗教方面的事情,他就利用一切机会予以痛斥。
1804年秋天,叔本华与父母回到但泽,在玛丽教堂行了基督教的“坚信礼”。翌年初,遵守父子间的约法,开始过商业生活,首先,是在他父亲某挚友的店中实习,但他对这种行业始终提不起兴趣,经常偷闲看书或耽于沉思。晚年他曾回忆说,他恐怕是最差劲的店员。
几个月后,叔本华的父亲突然去世了。他的尸体在他家谷仓旁的运河上浮出,是不慎失足,抑为跳河自杀?原因无法证实,不过一般风评,认为是属于后者。有人说,他父亲因不堪经济上的损失(从但泽迁居汉堡约损失总财产的十分之一,在汉堡的生意又远不如昔),但这点理由似乎并不充分。不过,据说在他死前几个月,精神好像已经失常,经常忧形于色,性格愈加暴躁,稍不顺意,立刻大怒,行动也愈形乖异——附带说明,叔本华的祖母和一个叔父都曾罹癫疯症。
孀居的约哈娜本就不喜欢汉堡的商人社会,和叔本华的性情也格格不入,于是她在整理完亡夫的遗产后,即和女儿亚丽蕾移居魏玛(Weimar)。当时的魏玛人杰地灵,堪称人文荟萃之地,德国文学巨擘歌德以及席勒、威兰、格瑞蒙、迈尔等诗人才子均云集于斯,一时传为美谈。约哈娜携带了为数不多的钱财,转到魏玛后不久,即与这些文人雅士订交,过从甚繁,书信来往密切,过着奢华放浪的生活。彼时,叔本华仍信守当时的约言,独自留居汉堡,继承父亲的遗业,不过他对商业生活的憎恶与厌烦却是与日俱增。这一段期间可说是他一生最暗淡悲惨的岁月,据称,他当时情绪的忧郁、恶劣,几乎已到绝望的地步。他曾数次致书母亲,乞求辞去这个工作。尚幸他母亲也能谅解他的苦衷,终于应允下来。这个出乎意料的好消息,使叔本华感动得流泪。从此,他才从囚役般的生活中解脱出来,踏上学术研究之路。时当他父亲死后的第二年,叔本华十九岁。
这以后,到1813年完成博士论文《论因果律的四种根源》为止的六年间,都是一连串的学习过程,这是叔本华之所以成为叔本华最重要的关键。我们这位智慧异常剩余的哲学家,在此时充分表现出惊人的学习能力。1807年7月他到科塔(Gotha)补习古典语文,在短短的六个月间,便获得教授们的极口赞誉,都预料他“将会成为出色的古典文学学者”。后来,因为他在团体场所公然讥评某教授,传到某教授耳中,气愤之余,便利用私人关系,唆使叔本华的老师停止补习,在这种情形下,他为维护个人荣誉起见,提前离开科塔到魏玛。
在魏玛,叔本华和他母亲并没住在一起,而是另租房子,在这里心无旁骛埋首于书堆两年,取得大学旁听学历,然后进入哥廷根大学再转到柏林大学。
这六年间,他狂热地学习,使他的脑子成了知识的大杂烩,他成了最渊博的作家,语文方面是他的拿手好戏,从他的作品中,再三再四对古典语文的推崇(参阅《读书与书籍》、《文学的美学》),我们不难臆知他的希腊和拉丁文造诣颇深,他的英语,直可使英国人误以为他是老乡,同时他几度计划翻译康德(德译英)和休谟(英译德)的作品;他的法文足可胜任翻译官(1813年拿破仑的铁蹄踏遍全欧,法军进袭柏林,叔本华逃难至魏玛,在中途被法军截留,充任翻译官);后来他又学习西班牙文,并曾翻译格显瑞的作品。学术方面,除了他的本行哲学外,还兼习医学、物理学、植物学、天文学、气象学、生理学、法律学、数学、历史、音乐等,从他做学问的态度来看,可知他对这些学科也是“颇有心得”,因为他听课时有记笔记的习惯,然后再加整理,同时附注自己的批评,一丝一毫都不苟且,加上他独特的个性和见地,从不人云亦云,盲从附和,如果他的意见和教授不相同,立即不客气地指出他们的错误,他的哲学系统就是这样逐渐树立起来的。毋怪叔本华曾自豪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够有权威、很光荣地讨论一切。人类的问题不能单独研究,一定要和世界的关系连带地研究——像我那样,把小宇宙和大宇宙联合起来。”
这是一个奇异的哲学胚子。以叔本华家庭的财富,他本可像一般花花公子一样,流连歌台舞榭,沉迷脂粉丛中,尽情地享受,商业环境也尽多这样的机会,他却偏偏选择学术研究;以叔本华横溢的才华,钻研任何学科都可崭露头角,光耀门楣,他却唯独爱上哲学,终生落得“无母、无妻、无子、无家”的下场,千秋万世赢得“忧郁、多疑、孤独、暴躁、厌世、悲观、愤世嫉俗、仇视、轻蔑女人、诽谤爱情”之名。这一切的一切,岂不是天意?
叔本华生平及其学说02
更新时间2009…1…14 16:25:32 字数:5942
叔本华乖异的性格,确是世所罕见。一般论者都认为叔本华愤世嫉俗的怪癖和悲观的哲学,是由于他的著作未能为世人所了解和接受,失望之余,而产生的变态心理。这一点,个人虽不敢苟同,但莫若说他特异的性格是由于天性,至少按照叔本华本身的解释应是如此。他说过:“性格遗传自父亲。”叔本华的父亲个性暴躁、刚愎,他也如此;他的父亲崇尚自由独立,因普军进袭但泽,不惜损失十分之一的财产,迁居汉堡,叔本华一生也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