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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杰杂文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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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子优于轿车,优点之九:轿车速度快,有危险;轿子速度慢,却四平八稳。轿车常常造成交通事故,轮下夺去无数生命、留下若干冤魂。一旦出了事故,还得做司机的思想工作,动员司机承担全部责任。而轿子则有差役当道,先作吆喝,洒扫道路,既不会惊吓百姓,更不会发生冲撞事故。如果说轿车横冲直撞,那么轿子就能接近群众。领导干部乘轿子,既安全了自己,也安全了他人,充分体现出了雷锋同志的思想品质。
  
  轿子优于轿车,优点之十:轿车是西方文明的产物,轿子是东方文明的结晶。坐轿车有资产阶级自由化之嫌,乘轿子则是弘扬传统文化,无比光荣。反对和平演变,首先要反对轿车的泛滥。轿子是国粹,是民族精神的象征。轿子体现了儒家文化“仁者爱人”的哲学思想,坐上轿子,官员能够体会“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古训,因而更加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官员使用轿子,可以号召全体人民热爱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奋斗再奋斗。
  
  隐者一番“轿车不如轿子说”,说得我目瞪可呆、心悦诚服。可惜吾人位卑言轻,既非人大代表,又非政协委员,无法将此惊天动地的思路向上级领导禀报。知识不能转化为第一生产力、知识不能变成“经济”,真是罪莫大焉!乃整理成文,还望有识之士点评、指正并寻找渠道向上推荐,则善莫大焉!倘真能如此,则中国有救也!中华民族有发达之机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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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晚清改革开放与道德伦理之冲突 


曾纪泽与慈禧两次召对之今读 
——看晚清改革开放与道德伦理之冲突 

十九世纪中后期的满清王朝面临着内外交困的危机。虽然由于一批中兴名臣的努力,成功地平息了太平天国起义,但更为严峻的外患却始终无法克服。中国是一个长期依靠“朝贡制度”来处理对外关系的“中央帝国”,“普遍适用于为中国所知的整个地区的朝贡制度,多少世纪以来已被证明是一种持久有效的国际关系制度。这是一种等级制度,其中各民族所处的地位,是由各自受‘儒学’渗透河同化的程度来决定的。儒学世界秩序的引力中心是中国,文明的影响正是由此辐射到各国。”(芮玛丽《同治中兴——中国保守主义的最后抵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1版,第274页。)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这种朝贡制度对安抚周边国家屡试不爽,并逐渐凝固下来而成为不可改变的“祖宗之法”。这背后是一种对中国自身文化的充分自信:即便中国被外来征服者占领(如蒙古族和满族),最后征服者自己却在不同程度上被中国所同化了。用美国汉学家列文森的说法,中国人对待外来的侵略的传统自卫态度是民间智慧的运用,“如果你不能消灭他们,那就加入他们”,或者更准确地说,“使他们加入到你们之中”。但是,中国人和十九世纪欧洲人的问题与中国人和早先突厥人或满洲人的问题不是一回事,“因为这些不能用中国先有武器将其大败的西方征服者,完全能够利用自己的工业和商业手段控制中国,使它服从自己的利益,而不需要建立其直接的统治,他们用来维持其在中国势力的力量基础远在中国之外,他们不需要变成任何程度上的中国人。”(列文森《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第1版,第51页。)更为严重的是,这次前来中土的欧洲人,甚至宣称自己拥有更为高级的文化、政治、道德伦理和宗教信仰,并在武力的支持下企图将这一切灌输给中国。 
在两次鸦片战争中,原来那种利用朝贡体系来对付周边夷狄的老套办法,在西欧列强恐怖的军事力量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中国不得不面对一套自己不喜欢的、新型的国际关系和国际秩序,也不得不辛酸地承认西方存在着一种比自己更优越的文明形态。于是,“具有高度发达的、悠久的文化政治传统的古老中国,与经历了政治、产业、宗教革命而发展起来的近代国民国家相对抗的时候,还有残存的余地吗?靠什么来拼杀出一条活路呢?这就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的执政当局和知识分子所必须回答的最大问题。”(三石善吉《传统中国的内发性发展》,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年第1版,第76—77页。)这些问题是此前的士大夫从未遇到过的,用曾纪泽的话来说即是:“盖泰西之轮楫旁午于中华,五千年来未有之创局也。天变人事,会逢其适。”(转引自钟叔河《外交人才曾纪泽》,见《走向世界——近代中国知识分子考察西方的历史》,中华书局,2000年第1版,第278页。)美国汉学家芮玛丽也指出:“中国政府在1859—1861年的危机中所面临的最直接的威胁是外国侵略。为要排除这一威胁,负责筹办夷务的政治家们遇到了一个难题:必须尽快地将一系列新的概念和制度移植到传统的国家观念和行政管理体制中去。”(芮玛丽《同治中兴——中国保守主义的最后抵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1版,第274页。) 
制度和观念的改变与移植,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要从本质上改变此种根深蒂固的制度与观念、接受近代以来以平等为基本原则的国际法,对于局中之人而言简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在此意义上,作为清代第二代外交家的曾纪泽,所遇到的困难远远大于其父亲曾国藩:曾国藩一生主要的成就在于内政上——正是缘于他和他的同事们努力,险些倾覆的清廷再次出现了“同治中兴”的格局,除了天津教案外,曾国藩上没有太多参与朝廷的外交事务;而曾纪泽一生的主要成就都体现在外交上——他长期出使西方(1878年到1886年任驻英法公使,1880年又兼使俄国),不得不与那些被士大夫阶层“鄙如禽兽”的洋人打交道,尽管“在清季外交史上,曾纪泽可以说是没有给中国带来更多的失败和屈辱的罕见的一人”,(钟叔河《外交人才曾纪泽》,见《走向世界——近代中国知识分子考察西方的历史》,中华书局,2000年第1版,第277页。)但他却“既为同官所排,又不得当路之助”(同前,第300页),最后郁郁而终。 
由于曾纪泽从小受到父亲严格的教育,性情较为拘谨,其文字也呈现出萧瑟枯淡的面貌,如钟叔河所指论:“曾纪泽写日记不像郭嵩焘,他极少谈自己,也不太谈公事,驰骋议论的情况几乎没有。”(同前,第305页)但就是在这些表面上看颇为枯燥的日记中,却隐藏着若干重要的信息。光绪三年(1877年)和光绪四年(1878年),曾纪泽曾先后两次获得入宫觐见两宫太后和小皇帝的机会,他在日记中详细记载了召见的整个过程。在两次召对中,年龄只有八九岁的小皇帝自然是无话可说,而木讷的东宫太后慈安也不曾发问,整个过程几乎成了西太后慈禧与曾纪泽两人之间的对话。从曾纪泽的记载中可以看出,慈禧太后玩弄权术、驾驭臣下的能力确实非比寻常,而她在西学知识上的匮乏也让人叹为观止。不过,慈禧本人是一名实用主义者,她并不坚守传统道德教化的立场,而较能接受曾纪泽的若干开明的建议与观念。(两次召对的记载均见于《曾纪泽日记》(中卷),岳麓书社,1998年第1版,第676—680页,第773—778页。以下所引之对话不再进行标注。)由此两段对话也可看出晚清最高统治者和官僚士大夫阶层对外交政策的基本立场,在外交领域变得越来越重要之后,“洋务”不可遏制地影响到上层社会的文化、道德观念,并迫使中国的统治者和文化精英阶层在知识结构和思维方式上不断作出某种调适。曾纪泽在日记中所记载的这两段对话,正是这个如分娩般艰难的过程的缩影,也堪称近代史上弥足珍贵的史料。 
(一)最高统治者的西学知识 
在两次召对中,慈禧询问了曾纪泽许多问题,如湖南地方官吏与百姓的关系、百姓的生活状况、地方的治安情况等。在满清的宫廷制度中,帝王的召见往往是其从大臣那里了解实际情况的重要渠道,否则长期居住在深宫的帝王根本无从知晓外边发生的一切。慈禧详细询问曾氏对王文韶、李鸿章等大臣的看法,亦说明她对这些老臣也并非完全放心。当然,既然曾纪泽是洋务方面的人才,朝廷准备让他出使欧洲,慈禧与之讨论的重点还是在洋务方面。 
作为最高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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