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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那就没什么疑问啦!”井上松了一口气。
特地想出来的推理被推翻了,大贯有点不甘心地问道:“可是,工作室里有寝室,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不是说他们夫妻两人常为了女人的事在吵嘴吗?可是,在这种地方有一张床,要带女人回家不是最好的安排吗?但是,他太太会允许他如此做吗?”
听大贯这么一说,井上觉得这才是正确的疑问。大贯眼睛一亮,击着手掌心说:“一定是这样的!──原来如此,差一点就被骗了。”
“什么?”
“是谁说这里是寝室的?”
“那是……太太说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贯胸有成竹地点头说:“真是高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组长!”
“还不懂吗?嘿!大概也只有像我这样自由思考、没有偏见的人才想得出来吧!”大贯得意洋洋地说着,“这里有寝室很奇怪,所以说这儿是没有寝室的。”
白井指着门说:“可是,眼前就有──”
“有床,对吧?可是你怎么知道那张床是不是以前就有的呢?”
“那是──”
“太太说的?!如果他太太是凶手的话,她所说的就全是谎言。穿着睡衣被杀,然后搬到这里来,可是他的穿着总是会令人生疑,所以才再搬一张床过来,把这里布置成寝室的样子的!”
“搬一张床有那么简单吗?”
大贯想了想,问道:“主屋有谁在住?”
白井回答说:“太太跟儿子、女儿三个人,儿子在念大学。”
“那么,三人都是共犯。”大贯立刻下命令说:“喂!井上,将主屋彻底地搜查一遍,一定会发现凶器的。”
“组长!”井上大吃一惊地说:“没有搜索令啊!”
“没有时间去拿那搜索令什么的了!再回去拿的话,凶器被处理掉了,怎么办呢?”
“可是──”井上拚命阻止,他可不想和大贯一起被革职。
“可是,如果什么都没找到呢?”
“那更好办了!”
“怎么说?”
“那一定是有人拿出去处理掉了,那一定会有人发现的,还不是跟自白一样。”
井上还是觉得大贯的想法行不通。可是,大贯却不管他,说:“我要过去那边。”
出了庭院,“咦,没有靴子。──借一下这双凉鞋。”
穿上凉鞋,就辟哩啪啦地穿过庭院往主屋走去。白井目送着他走远了才对井上说:“你们组长的想法真幽默啊!”
“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啊?”
颜色鲜艳的地毯上,摊着一堆衣物:洋装、毛衣、裙子、丝袜,甚至连内衣也散置在地上。
松阪由利子直瞪着井上,生气地说:“这就是搜查?变态、窥视狂!”
由利子是松阪的女儿,今年十八岁,大学一年级。
“不是我做的。”井上无辜地解释。
“不管是谁做的,反正就是警察干的。”
“那是……”井上勉勉强强地点头,“要不要我帮你收拾?”
“住手!不要碰它!”
由利子几乎已陷入歇斯底里状态了。
“都脏掉了!内衣要全部丢掉重买了。”
“很抱歉!”
由利子稍微平息了怒火,坐在床上──被单被抓开,底垫整个翻过,如果这样子还算是床的话──看着井上说:“在怀疑我们吗?”
“不,不是的。这只是──为了慎重起见,形式上的而已。”
“这样子还只是形式上而已?!”
被她这么一问,井上无法说明上司搜查的方针。
“算了。”由利子耸耸肩,不在乎地说:“说不定被你们猜中了也不一定。”
“什么意思?”
“说不定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怎么有可能!”井上眨眨眼,说:“可是,有人说半夜有访客啊?!”
“我哥说的话你最好不要相信。”由利子很潇洒地说着。
“怎么说呢?”
“我哥是出了名的说谎者。”
井上怀疑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这像是兄妹之间应有的评论吗?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哥哥杀死父亲的罗?”
“我哥哥?”由利子张大眼晴,然后笑着说,“我哥哥才没有那种胆量呢!”
井上还是无法了解由利子口中的哥哥松阪浩一郎。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那你得问他本人才知道罗!”
井上觉得好象被戏弄了似的,心中有些不快,可是还是忍耐住,正经地说:“我会问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凶手是在家里面呢?”
“我可没这样说喔!我只不过说不一定而已。”
“但是,那『不一定』应该有所根据吧?”
“因为父亲一死,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啊!”
井上瞪大了眼。
“对──对你的父亲──不可以讲这么过分的话。”
“哎呀!你上过公民道德课啊?”由利子嘲弄似地笑着说。
“不管父母再怎么不对,也要尊敬他们,不可造次!”
“你有完没完!好象电视广告!”由利子皱着眉头,“想尊敬他也没办法尊敬啊!”
“这怎么说呢?”井上急忙地拿出笔记本,突然想到刚才丢了原子笔,“对不起,能不能借一支笔?”
“可以啊!”由利子拿给他一支K金钢笔,“我妈妈早就和父亲感情不合了。父亲乱搞女人也是一个原因,主要是我妈妈有男人。”
“男人?”
“是的。他叫做河村敏男,比我妈小十岁,自称是个画家,可是我看他根本没在画画。他的目的是从我妈那儿要钱花用罢了!”
“那不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吗?”
“没错啦!可是,我妈想跟我爸离婚。”
“要跟那个叫做河村的──”
“她想跟他结婚。可是,我爸风流是风流,他绝对不答应离婚。还不是因为他在写那些夫妻相处之道这类的文章,如果执笔本人闹离婚的话,那不是会砸招牌吗?!”
“说的也是。”
“所以啦!我爸一死,妈就安心了。既可以省下离婚手续,又可以得到家产。”
“原来如此!”井上似乎不太习惯使用这种高级的笔,写得别别扭扭的。“那么,你哥哥呢?”
“好象需要一笔钱吧!不太清楚要做什么。”
“我再问他好了。”
“我想大概是女孩子的什么开刀手术费吧!”
“手术费?哪一位身体不舒服啊!”井上一脸认真的表情。
由利子不由得地笑出了声,“讨厌!你是在调戏我是不是?”
“什么?”
“收拾善后嘛!”
“哦!我懂了。”井上理解似地点头,“现在的人真的很不得了。”
“对呀!又偷偷地做,不便宜喔!”
“整理成大垃圾丢出去不就得了?”
由利子睁圆了眼睛,说:“你身为刑警的人居然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把婴儿装在垃圾袋里?”
井上愣了一会,终于知道她在指什么之后,狼狈不堪地说:“不,我不是那种意思,我没想到是那种收拾善后……所以……”
“你很可爱耶!”由利子愉快地说着。
“那个……那么,你也认为父亲死了最好,是不是?”
“你还没结婚吗?还是在室男吗?”
“请,请你告诉我理由……”
井上拚命地保持平静缓缓地向后退,因为由利子一步一步地往他这边移近来了。
“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类型的男人。”
“你、你、你也需要钱吗?”
由利子冷不防地抱住井上,嘴唇凑了上来,“嗯……嗯……”
井上虽然想继续查问,却无法言语。就在这时候,门突然“碰”地一声被打开,门口站着白井刑警。
“那个……组长好象有话要跟你说。”他说着说着却张大了眼,“很抱歉你正在忙着……”
下了一楼,就看到大贯站在客厅中间;如同进出舞台中央的主角,眺望着每个人的脸。
“组长,有什么……”
“你在上面干什么?全部的人在等你一个!”
“对不起,在问由利子许多的事,所以──”
白井故意地咳嗽几声。
“算了!你坐在那儿!小姐,你也坐下来!”大贯以傲慢的语调命令着。
沙发上已坐着刚守寡的未亡人松阪笑子;脸上涂了五颜六色,打扮得很时髦,一点都不像是刚丧夫的人。还有浩一郎,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呢?”笑子问他。
“没错!”大贯得意洋洋地回答她,“我刚刚又把现场搜查一遍。当然啦!我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