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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是敌人,却是一条好汉。
克劳狄无声扼腕,拾起滚落在雪地中的头颅,转身向战场中央走去。
一开始时,哥特人还未发现己方首领已被杀死。然而,总会有第一个人发现,接着就会有第二个,第十个,第百个……
哥特人的攻势渐渐停下,震惊地望着那个身披血甲的敌军首领,提着他们首领的头颅,在山丘最高处一步一步前行。
趁着敌军走神的时机,罗马军团蜂拥而上,顷刻间就将敌人统统制服,不肯屈降者,杀。而已心生怯意的哥特人早在军队攻上来之前,就已抛却长剑,颓丧跪倒。
一场大战,就此敲定胜局。
当克劳狄来到山顶中央,面向底下众人时,恺撒也已前来,纵身下马,徐步上前。
别在腰间的长剑,这才拔出剑鞘。
他在克劳狄不远处站定,沉视良久,突然,将剑插进雪地,在对方身前半跪下去,大声道:「罗马大胜。陛下。『永恒之城』势必永恒。」
瞬间,方获胜的军团将士们,齐齐向着克劳狄恭敬跪地,振奋不已地高声呼喊。
「罗马万岁!」
「陛下万岁!恺撒万岁!」
「永恒之城,万岁——」……
望着眼底高声一气的场景,克劳狄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想此时或许该说些什么,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因为任何言辞,对于此时群情高涨的呐喊,都只是一种突兀的打断。
众人呐喊间,恺撒已悄然起身,来到他面前,轻抿的薄唇虽只字不吐,但那双闪耀的眼瞳中,却分明写着:我说过,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克劳狄忍不住轻笑起来。从不知道,当一个人彻底放下心中负担时,感觉竟是如此之好。真的,短短几个时辰的大战,却仿佛踏过了千生万世那么漫长。
大雪不知何时已然停止,只有残风,阵阵呼啸着。虽然凛冽,却令人在寒冷之后更感到加倍的温暖。
克劳狄凝眸静静相望,只想能拥他进怀,再不放手。恺撒的脸色却在此时猝然一变,扯过克劳狄与他反转。只听几道尖锐的风鸣,恺撒的身体似被一股推力怂着,前倾几步,朝面前人压了下去。
克劳狄错愕看去,映入眼中的,却是几只插在他背后的笔直箭矢。
刹那间仿佛世界万物都静止不动,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居然重得令人耳鸣。
「山丘下面藏了弓箭手!」
一直随在恺撒身后的提摩西惊声大叫,突逢巨变的军队将士实时反应过来,立刻组出一只小队将盾牌层层迭起,呈『龟甲』队形向着还不知首领已死的哥特弓箭手进发。
再次进攻的步伐声,克劳狄已经听不见了,怔怔地望着伏在身上的恺撒,怎么也找不回应有的声音。
终于,恺撒抬起头,目露无奈,而原本就血色极淡的嘴唇,竟泛着浅浅乌紫。
在晕厥过去之前,他最后吐出的一句竟是,「这皮提乌斯的天气,真是该死的冷……」
随后,再也无言。
克劳狄这才拾回了声音,仿佛自肺中抽出的空气,勃然大吼。
「来人!」
凯旋
深夜,大战结束后的皮提乌斯城,回复了正常的安详宁静。
城内别馆中,克劳狄已卸下染满血迹的铠甲,在房里来回不安地踱着步。战争顺利完结,残余的少数敌人也被赶出边境。他们元气大伤,在修养生息卷土重来之前,罗马亦有足够的时间恢复原本的强盛兵力。
但如今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文森特的伤势。他还记得当初在亚历山大里亚,文森特身中四箭,却依然与他突围许久,何以这次竟如此轻易就昏迷过去?
(难道是受了什么重伤?!)
一想到这可怕的可能性,克劳狄更是坐立不安,后悔不该听从部下建议由他们将文森特送去诊治,而让自己先行来别馆休息。
雷克斯和它那群鹰友战争一结束又不知到哪遨游去了,不然还能帮点忙。
又反反复复来回一阵,直到感觉再这么下去会被脑子里胡乱的猜测逼疯,克劳狄再也按捺不住走出大门,向当地卫戍部队为恺撒在别馆内安排的另一间房走去。
虽然不确定文森特是否医治回来,但他也不知部下们究竟将文森特带向何处,只能碰运气到他房中找找看。推开房门,却看见提摩西正蜷着腿坐在房中央的椅子里。
见克劳狄来到,提摩西咧嘴一笑,跳下椅跑到他面前:「大人,你是来看伊瓦大人的吗?」
克劳狄也知道在这小精怪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索性点头:「他人呢?有没有事?」
提摩西自豪地挺挺胸:「伊瓦大人哪会那么容易有事啊?是他叫我留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为什么不叫你直接去找我?」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啦。嘻嘻。」
听他笑得别有深意,克劳狄也懒得计较,又问:「那他现在在哪?」
「别馆最右边的房间是个温水浴池,他去那儿了。」
「什么?!」克劳狄大吃一惊,也顾不上再多说便转身右行,气恼得直咬牙。
不一会他便来到房前,一脚踹开门,气势汹汹朝里走,果然在最内一间热气腾腾的浴池中,找到了正舒服泡澡的文森特。他身上还包着层层绷带,虽然他所坐台阶的高度还不致令他伤处浸水,但也实在太过冒险。
「你真的不要命了?」克劳狄低吼,急步走到他身后,伸手就想将他拽出水来。
可文森特何其精明,早在他伸手之前就已起身走出几步,才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睨向浴池边已接近气急败坏的克劳狄。
在他转面过来那一瞬间,克劳狄突然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怒气正盛的他没心思细想那么多。
「你小心一点!想让伤口沾水吗?上来!」
文森特摇头,下颚高扬,懒懒道:「你下来。」看他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哪里像是才受了箭伤的人,简直就是好得已不能再好。
「你、上、来!」克劳狄从牙缝间磨出声音。
「你下来。」文森特用手指梳理着濡湿的长发,慢条斯理地说,「忙累一天你不想好好洗个澡吗?下来吧。」
克劳狄一时语塞,转念想到要不是文森特出了那种事,他肯定早早入浴冲去这一身污血尘埃。
见他在犹豫,文森特转过身去:「我也累了,不想跟你争论。如果你觉得尴尬我可以不看你,不过,澡你是一定得洗。快下来,不要耽误时间。」
他都已经如此让步,克劳狄又怎好反驳,况且一直在这里耗着也不可能将文森特从水里拎出来,倒不如按他说的,好好让疲惫一天的身心彻底放松。
身体是他自己的,他不爱惜,别人又能如何?
这么琢磨着,克劳狄便一件件脱下衣衫,直到不着一物,才慢慢地踏着台阶走进水中。
听见他下水的声音,文森特回转身,先前还淡漠的眼角,不知何时爬上了一抹奸计得逞般的得意。他向克劳狄步步走去,随着接近,眼角携着的暧昧也越发地明显出来。克劳狄不是傻瓜,自然看出他的意图,但没有后退,就那样静静看着他来到面前。
距离一被拉近,迎面而来就是炽烈狂热的亲吻。原本就已热气膨胀的房间,更加地令人难以呼吸。
每次一分别太长时间,重逢后的吻也总是格外的漫长,难舍难分。
直到感觉裸身相对的两人再这么吻下去又要发生什么不对劲,因此纵使自己也挺舍不得,克劳狄还是巧妙地推开了对方。
文森特定定望他半晌,眼中波涛百转千回,有什么东西一会升起,一会又被扑灭。约莫又做了好一阵子心理斗争,才牵起他的手走到池边石阶坐下。
一定下来,克劳狄这才发现之前感觉到的异常出自哪里。
「你的眼睛?!」他惊呼。
文森特佩戴了几个月的眼罩,不知何时居然已被取下。而他现在所看到的那只曾受伤的眼,毫无瑕疵,就如同从未受伤前的模样。
「嗯。已经痊愈,疤也褪了。」文森特淡淡回答。也许身体多少还是受到了伤势的影响,他的额头有些无力地抵在掌心。
当初曾血迹淋淋的伤,竟这么短短时间就不留痕迹,对此克劳狄深感佩服。仔细观察他的状况,忍不住担心地捏住他的胳膊:「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文森特懒洋洋地掀起嘴角一笑,依然冰凉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你会晕过去?」
提起这丢脸的事,文森特嘴角的笑僵了一僵,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