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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间泛起沉痛,凝重地说,「从你背后那道疤形成时起,你变得再也不想求助别人,怕无意中又会连累大家。你一直都在内疚,你甚至觉得你已经丧失了喜欢他人的资格,对吗?」
「……」克劳狄无言以对。
很多事,他自己都不曾认真想过,只是觉得这样就好。
每个人互不干涉,不牵连别人,也就不会亏欠。那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罪恶感,这辈子尝过一次就够了。
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比较好吗?无论何事都以客观的态度对待。既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不被伤害……
「但这样不对。」艾伦用力握起他的手,目光中闪现严厉,「想一想你用双手代替死去的人们为帝国挽回了多少,成就了多少。他们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也会为你欣慰。没有人怪你,为什么你要一直自己怪罪自己?为什么不肯让别人靠你太近?你这样不让别人触及你的内心,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
克劳狄不由得吃了一惊:「你说……我?」
「对。因为不想伤及身边的人,你拥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真实。你乐于接受并且回赠别人的善意,但是当人太靠近你,你的真实又会将对方隔远。也许你是无意的,但越是无意,越是容易伤到别人。」
(是吗?在那其中,也包括你吗?)
「对不起……」
「不必对我抱歉。我了解你,所以不会怪你。」艾伦伸出手抱住了他。他的身躯伟岸宽广,但他的心却始终缩在一个小小的地方,不肯抬头。
「我一直都在祈祷,有个人出现在你面前,让你能够敞开心扉,再也不必掩饰自我。我才要抱歉,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一直在等……」
「艾伦。」我的好友……
「我几乎以为我等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人,我以为已经在你身边看到他了。结果却发现他只会撕裂你的伤口,再在上面洒盐。你知道吗?我本想以你好朋友的身份接受他,可现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艾伦?」
「但我下不了手。我不想眼睁睁看你这样消沉下去,可是如果他死了,我怕你会再也振作不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好象如果他没有了,你也会跟着他一起消失。」
「……不要说了。」
「你是我最珍惜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
——我是不想失去你,你能明白吗?……
(不!不要再说了!)
情绪乍然失控,蓦地一把将身边人搂紧,粗暴的手扣住了对方下颚,然后,更加粗暴的吻报复般落下。
报复……谁?
(不一样。虽然说着同样的话,但是传达到唇上的触感,完完全全不一样……)
恍然惊醒,他连忙松开被毫无防备强压身下的人。
「抱歉,」他诚恳致歉,「艾伦,我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很抱歉。」
自错愕中回过神,艾伦略有尴尬地轻咳两声,随即摇头:「别道歉,是我不该提起让你不开心的事。」拍拍他的胸口,艾伦温柔地笑着,「我知道,你是太累了。睡吧,我相信一切总会变好的。」
「……嗯。」克劳狄感激地看着他,勾起嘴角想回以一个微笑。但他的牵强,心细如艾伦又怎可能感觉不到?
手臂穿过他的腰将他抱紧,艾伦小声说:「让我陪你好吗?就今晚。」
「……好。」
艾伦释然一笑,倾身,吻上他的发际:「晚安,老友。」
「晚安。」
风的悲泣已在不知何时渐渐停息。也许真正伤到深处,是流不出眼泪的。
……
第二日一早,侍女们早早来到殿前等待伺候主子起床更衣。
即日起,皇帝与『帝国之刃』同床共枕一夜的传闻,在宫廷中不胫而走。而这传到两位当事人耳里,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交易终结
不知从何时起,克劳狄开始失眠,夜夜难以安睡,于是渐渐喜欢上了深夜在花园里散步。
争奇斗艳的花草们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每次一看见这些花草,说不上原因,很多在脑中徘徊的凌乱思绪就可以暂时忘记。
殉教一案后已经又过了多少天?每天国事繁忙,片刻不得清闲,难得空闲时就觉得大脑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所以,还是忙碌些比较好。
散步时克劳狄不喜有人跟随,总会把侍女护卫们全体挥退,身处在自然万物的景象之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知道穿过这道回廊转几个弯就会到达恺撒殿,所以每次都停在中央不再前行。
其实由于公事原因,每天两人还是必不可少需要见面、议事,但也仅止于此,大殿之下从不多交谈。
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围墙隔在两人之间,即使偶尔视线相会,却无法交流。但他们仍都是那么冷静,无波无澜。至少表面上看是的。
又是一个深夜,克劳狄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无法入眠。于是他再次爬起床,身着亵衣,搭上披风,来到了花园中。
今夜月亮圆得诡异,好象一只眼睛睁得大大地俯视着他。
他突然想起了雷克斯。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位鹰朋友,它虽然属于文森特,但它生于大自然长于大自然,天性自由,除了主人召唤它的时候,都孑然在四处翱翔。
或许不论它到何处,它的灵魂都会一直附在主人从不取下的眼罩之上。那只白色猎鹰,犀利的目光,凶暴的气质,与雷克斯是那么相象。
有些鬼使神差地,克劳狄今晚散步的范围微微过了界,脚下停留的地方能远远望见恺撒殿。
门口侍女们尽忠职守,恺撒卧室中的明亮烛光透过窗户隐约射出来。
(他还没睡吗?难道……他也失眠?)
克劳狄突然笑了,因为发觉自己的想法实在可笑至极。那个无所不能为,从不对任何事挂心的男人,怎可能会与他一样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
但是他的目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始终牢牢盯住恺撒殿方向,挪不开眼。忽然希望石墙变成透明,便可以看到墙里的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突然,他的目光一闪。
他看到有抹瘦小的身影来到恺撒殿门口,与门外的人交谈几句,然后推门进房。再过一会,门外人们都被遣散。偌大的恺撒殿范围,只剩下了房里的两人。
那个人影,是提摩西。
他这么晚来找文森特会有什么事?为什么要把外人挥退如此隐秘?
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日提摩西对自己提出的请求,莫非这固执的少年还未死心,想让文森特对他……
胸口轰地一热,像有把火在烧。
此时理智已起不了任何作用,克劳狄抬脚便向恺撒殿迈去,大步来到卧室门口,用力推开房门。燃着怒火的视线在房中搜寻,停滞片刻,随即燃得更旺。
房间中央的圆桌前,文森特同样仅着亵衣坐在椅中。而提摩西,上身赤裸,背朝着文森特坐在他腿上。
一见克劳狄突然出现,两人均同时一怔。
克劳狄剑眉紧蹙,几步跨进房中,将提摩西从文森特腿上扯起藏在了身后。凌厉的目光瞪住已然收起怔愕表情的文森特,他愤极地咬着牙:「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
面对他的质问,文森特不惊不愠,单手撑在桌面托住下颚:「你在说什么?」
「何必装傻!你连禽兽都不如吗?」
文森特眉尖猛地一跳,冰冷的眼神越发冰冷:「请你把话说清楚。我做了什么?」
他的反问令克劳狄几乎气结,突然身后的小手拽住他亵衣下摆轻扯。扭头看去,提摩西仰着脸小声说:「大人,你误会了。」他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克劳狄一愣:「误会?」
「是啊。我哪敢对伊瓦大人提那样的要求呢?我来找他是因为我的身体……」
「身体?你怎么了?」
「我……」提摩西低下了头,表情越发地不好意思起来。
「过敏。」这时,文森特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因为全身长满红疹,白天羞于出门,所以半夜来找我给他查看。」
「过敏?」克劳狄真的呆住,连忙把提摩西扯到桌边借着烛光细看,这才发现他全身甚至包括脸上,都遍布着黄豆大小的红色疱疹。
「怎么会这样?」他惊异地问。
「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文森特淡淡道,从桌上的纸莎草纸中抽了一张,飞快写下一些东西,然后塞进提摩西手里,「拿去。明早带着这个到药房取药。」
提摩西连忙接过,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