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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何时来?不知,因为不知,所以才会被时光耗空了希望,变得无悲无喜。
但05年盛夏,阿笙把太阳花带回去,插在花瓶里,用清水浇灌,次日上午看着它们盛开绽放。
她弯腰看着,舍不得移开目光,陆子初陪她一同看着,笑出声:“欢喜吗?”
“欢喜。”
这样的欢喜注定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一朝花开,一朝花落。它们在早、晚、阴天闭合,在阳光里盛开,下雨多日,终于天色放晴,阳光正好,太阳花却低了头,萎谢衰败,在黑暗里太久,注定没能迎来新一轮阳光……
那天,阿笙体验到了人生犹如天气,不可捉摸,变化莫测,生命里注定会有很多终其一生也无法调和的温情和决绝。
05年7月,顾清欢生日宴当天,韩永信并非身体无碍,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病重住院,渐渐减少在人前公开露面。
此事保密,陆家不知,韩老太太不知,韩愈……也不知。
爱情苏醒,贵在两情相悦
05年7月下旬,阿笙打开手机,一条条短信和彩信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很多都是依依发来的。
于是,这天上午没有看书,陆子初有事外出,中午才能回来,阿笙干脆起身煮了茶,拿着手机窝在藤椅上看起彩信来。
……
7月4日,雨后窄巷,青石板诉说着沧桑,潮湿的青苔似乎也能流露出清新的味道,照片隐隐熟悉。
依依说:“像不像通往我们大院的那些小巷子?钶”
……
7月7日,阳光很好,依依展开指缝,透过指缝看天空,光线穿过手指,在她脸上形成一条条斑驳的光影。
依依说:“一连下了好几日大雨,一直觉得冷,今天好不容易放晴,真想把这里的阳光永远留在回忆里。闽”
……
7月8日,简易的早餐摊位,临街,一碗豆浆,一只勺子,四个小笼包,包子袅袅冒着热气。
依依说:“买豆浆的时候,竟然对老板说,再要一碗绿豆粥。老板笑我食量大,一个人竟然能吃两碗,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说不要了。突然想到了你,想到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粥,所以即使街头再空旷,我也觉得很温暖。”
……
7月12日,木桌上放着一杯红茶,隐隐映照出依依的面容,那是一张略显冷漠的脸。
依依说:“来这里,是为了忘掉一个人,曾经那么义无反顾的爱上他,明明知道情路坎坷,依然执迷不悟。你那么聪明,定是猜到了什么,等我梳理好情绪,我们好好谈谈,阿笙。”
……
依依的短信和彩信截止到7月12日,中间留有很长一段空白期,一直到7月18日,依依发来了一条短信:“很好,勿念。”
为了这短短四个字,依依试图找回曾经的自己,用自欺欺人和试图遗忘成全着不离不弃。
那段感情她深深埋在心里长达十几年,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顾城,得知他在异国有了恋人,不敢争,不敢抢,怕他为难,怕这段感情会被冠上“卑微”的记号。
阿笙握紧手机,窝在藤椅里闭上了眼睛,她该怎么帮助她的朋友,虽说时间有疗伤的功效,但有些人,有些回忆,注定会被依依卡在呼吸里。
那个地方,安置了太多绝望。
盛夏,阿笙越发贪睡。
望江苑,阿笙在睡梦中前往丽江邂逅了依依,小巷偶遇,两人笑开了,弯弯的眉眼间,溢出了丝丝缕缕的温暖……
……
再醒来,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遮挡了阳光,阿笙正想翻身,就看到身旁睡着一个人,顿时呼吸尽消。
房子是陆子初的,能够躺在她身旁的人,除了他,不会是别人了。
陆子初呼吸平稳,躺在她身旁睡熟了。
阿笙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在睡梦中打量他,挺直的鼻梁,薄唇弧线美好……
薛明珠曾经说过:“男人唇薄,情也薄。”
情薄吗?那个人一定不包括陆子初,那么贴心照顾她的起居,又怎会是情薄之人?
最初看到陆子初躺在她身旁,阿笙小有紧张,但很快就发现这样的紧张是毫无必要的,因为陆子初睡姿中规中矩,虽然两人睡在一起,却和她占据大床两端,薄毯全都盖在了她身上。
阿笙心里一暖,拿起毯子刚想盖在他身上,就见他翻了身,有转醒迹象,连忙闭上眼睛,不敢乱动了。
过了一会儿,陆子初果然醒了,先是看了一眼阿笙,见她还在睡,毛毯却从腰间滑落,笑了笑,把毛毯重新盖在她身上,坐起身,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时间,皱了眉,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直到陆子初离开~房间,阿笙才敢睁开眼睛,摸了摸脸,发烫的温度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
十几分钟后下楼,看到高挑的男子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餐,午睡起床尚未打理的头发稍显凌乱,但却很性感……
阿笙坐在楼梯上,双手撑着脸颊,觉得陆子初性感的时候,无声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她竟开始男色至上了?
陆子初准备好午饭,正欲上楼叫阿笙,就见她坐在楼梯上含笑看着他。
“什么时候起床的?”上前,有力的手臂环住她小小的身体,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刚刚。”阿笙把头靠在他肩上,小声说:“没食欲,能吃冰淇淋吗?”
“你觉得呢?”
肯定是吃不成了,但被拒绝,阿笙心里却是充满了喜悦。
爱情贵在两情相悦,她和陆子初遇见彼此的时候,很庆幸,他和她的爱情刚刚苏醒……
……
七月和八月,学习累了,陆子初会带阿笙夜间外出散步;白天因为天气热,很少出去,偶尔外出,也是用完午餐就回来,并不会在外面久待。
看门老大爷有些奇怪,每次看到阿笙,都会往她身上打量,说的话也有些莫名其妙。
有一次,趁陆子初在一旁接电话,老大爷走过来,热心问阿笙:“有了吗?”
“有什么?”阿笙不解的看着老大爷。
“唉,看来是没有。”老大爷一脸惆怅,“啧啧”了好几声,背着手进屋了。
结束通话,陆子初过来牵阿笙的手,问她刚才在跟老大爷说什么。
阿笙摇摇头,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老大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八月中旬,T大有位教授突发性心脏病过世,陆子初一大早就去了殡仪馆。这一去就是一整天,到了黄昏,阿笙等他回来,也没心情读书了,换了衣服,去望江苑入口等他。
老大爷远远看到阿笙走来,跟见了亲人一样,笑颜逐开的迎了上去,悄悄塞给她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很多中药材。
老大爷说:“这是我专门托人从老家带来的药方,你和陆先生平时可以试试。”
“什么药方?”
需要她和陆子初一起试的药方?阿笙预感可不太好。
“你这孩子,自己知道就行了,非让我说出来干什么。”老大爷说着,还幽怨的白了阿笙一眼。
阿笙被那一眼白的脑部缺氧,“大爷,我是真的不知道。”
此话出口,老大爷深深的皱着眉,说了一句“怀孕秘方”就背着手离开了,现在的孩子说话做事可真不实诚。
“……”八月夕阳很美,但在下面站的时间久了,还是会感到头晕目眩,阿笙拿着那张怀孕秘方,一时间只觉得血气翻涌。
在老大爷关切的目光里,阿笙没办法等陆子初回来,返身原路走回去,刚到家不久,陆子初就开车回来了。
阿笙正准备做晚餐,等他走近,倒了一杯水放在厨房吧台上,问他:“晚餐吃凉面可以吗?”
“嗯。”陆子初去盥洗室洗手:“你去客厅看书,晚餐我来做。”
这就是陆子初和顾笙,对他人生死近乎漠然,能够影响他们情绪的人有时候细细算来,真的很少,除了亲人,就只有身边几个最亲近的朋友了。
陆子初洗完手出来,拿起吧台上的水杯,喝了几口,这时候终于看到了那张怀孕秘方。
“谁写的?”陆子初拿起来,阿笙书法很好,字也很漂亮,但这张纸上面的字……很难看。
“门口老大爷。”阿笙继续低头择菜。
“你生病了?”说这话时,陆子初难得皱了眉。
虽说他对中医不了解,但这上面都是药材名,也难怪他会紧张了。
“没有。”
陆子初心放下来,随手把那张纸放在一旁,俨然没有丝毫兴趣,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阿笙很平静,抬眸看他:“怀孕秘方。”
“咳咳——”
生平第一次,陆子初被水呛得脸色微红……
阿笙轻叹,被门口老大爷误会两人每天在房间里那啥,能不尴尬吗?最重要的是,那张“怀孕秘方”似乎从某一程度上打击了陆子初。
……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