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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说过,起诉离婚是下下选,一旦公诸于众,媒体抽丝剥茧威力惊人,曝光的不仅仅是她的婚史,也许还有她和陆子初之前的一段情,她父亲入狱也不能幸免于难,若是媒体本事大,他们会在师生的基础上,更深层次窥探陆子初当年为什么弃刑从商。。。。。。
所以,若不是逼不得己,她是不愿意走这一步的,总想着不把陆子初牵连进来钡。
她已经没什么可伤害的了,但陆子初不一样了,有很多事她不得不想的更深远一些。
早餐的时候,她问陆子初:“如果私闯民宅这件事曝光的话,怎么办?铩”
“不是什么大事。”陆子初握着她的手,于是指尖触摸到了他的掌心,他笑着安抚她:“为你私闯民宅,也不丢人。”
她听了,心里多少有些酸。
。。。。。。
再见顾笙,是真正意义上的恍如隔世。
雨过天晴,太阳有着迟来的羞涩,偶尔出来见见世人,但是很快就又隐身在云层后面。
晨起,给许晓打电话的那个人是陆子初,话语简短:“阿笙想见见你。”
这通电话对于许晓来说,无疑很惊喜,但奇怪的是,眼眶却是热的。下楼的时候,孩子问她:“妈妈,你眼睛怎么红了?”
她忽然说不出话来。
七年未见,许晓一方面担心再见顾笙会觉得生疏,一方面却又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踩着茶馆木楼梯,步伐急促。
她在二楼楼梯口停止了脚步,对着镜子理了理刘海,想让自己看起来多上几分郑重。
耳边响起“老板”的叮嘱语:“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面露惊讶。”
起先不明白老板的意思,待她见到顾笙,方才明白,这世上残酷事情原来可以那么多。
阿笙已经到了,许晓最先看到的是她的背影,静静的坐着,看着窗外,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许晓的心思全都飞到了阿笙的身上,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的步伐很轻,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阳光停在顾笙的脸上,会让人觉得缘分很美好,就连时光也可以那么饱经厚待。
此刻,顾笙坐在灯光下,还是如常清丽脱俗,白皙的面孔上表情安静,诸多云淡风轻。
“阿笙——”许晓站在桌旁,轻轻唤她的名字。
阿笙转头,眼神冷清,仿佛冬末春初绵绵流淌的细雨,眼睛里没有雾气,但却湿漉漉的,她有一双潮湿的眼睛,不似楚楚等人惊艳,但不知怎么了,每次看到顾笙,总会让许晓想到“风情万种”这个词,她比任何女人都有魅力。
阿笙起身,笑着伸手:“好久不见。”
这是最俗的见面问候语,但用在两人身上,多么贴切。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许晓回握,在她对面坐下,透明水壶正在桌上加热,阿笙提起水壶往许晓杯中倒了茶,便不再说话。
许晓也没有,她在等待。
那天两人之间没有寒暄,很多时候都是阿笙在说,许晓在听。
虽然陆子初事先告诫过,但许晓还是震惊不已,耳边反复回响着阿笙的话。
——07年我在美国结婚了,几个月后,我在美国出了一场车祸,浑浑噩噩了五年,这期间一直和。。。。。。我先生生活在一起,2012年我被家人接到西雅图,开始有了长时间分居。
许晓觉得身体发凉,失声道:“你先生是谁?”
“韩愈。”阿笙低头端着水杯,似乎很冷。
“鑫耀总裁韩愈?”许晓更想说的是,陆子初的表哥?她觉得自己都快呼吸衰竭了。
阿笙点头。
——我知道你有美国律师资格证,我和韩愈都是美国公民,当初是在美国结的婚,所以这事我只能找你了。
她是信任许晓的,许晓看不出她眼睛里的情绪,只知道她在微笑,一如往昔。
——我只要离婚,其他的我什么也不要。
顾笙看着愣忡的许晓,笑容里有着沧海后的温暖:“许晓,这一刻跟你说这些,我很清醒。”
许晓看出了她的孤注一掷,要不然那些潮湿的话语不会这么平淡的说给她听。起诉离婚普通审理期限是六个月,特殊情况还会延长,上诉二审通常三个月,有关于起诉书,顾笙早已拟定好,许晓只需递交给美国当地法院,待法院接受原告文件和材料之后,会进行审查,决定是否立案,反之退回原告文件和材料,告知不予受理的缘由。
顾笙是法学系出身,再加上在杭州接触过章嘉办理的好几起离婚案,国内和国外其实大同小异,若是法院受理,会在立案五日内将顾笙起诉副本送达给韩愈,并告知韩愈在十五日内做出书面答辩,若不出面,法院将会照常审理案件。
这起离婚案无疑很难,许晓和韩愈打过交道,她知道那个男人有着太多的不可挑战和不可妥协。
去洗手间的时候,许晓偷偷给陆子初打电话:“怎么会是离婚案?”
“接不了,我找别人。”陆子初很忙,电话那端文件被他翻得哗啦啦直响,许晓听了心里直打鼓。
许晓被陆子初这么一激,语气也硬了起来:“接,怎么接不了?”
离开茶馆的时候,收到了陆子初的短信:“接下来去哪儿?”
“酒店。”
有一句话堵在陆子初喉里,说不出口,陆氏原本就是做房产的,最不缺的就是房子,总不能一直让顾城和流沙住在酒店里吧?
但就像她说的,顾城自有顾城的坚持,确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这天上午,阿笙去酒店找顾城,把这事给他说了,顾城问她,为什么不找他打这场离婚官司。
阿笙坐在地上陪流沙玩拼图,话音淡淡的:“避嫌。”
她是陆子初恋人,同时又是韩愈妻子,这件事爆光的话,夺人眼球不在话下,到时候哥哥替妹妹打离婚官司,又是一大新闻。。。。。。能把事情简单化,何必复杂?
这时接到了陆子初的电话,话语很简洁,带着温柔的笑语:“下来。”
阿笙有些吃惊:“。。。。。。你在哪儿?”
顾城和流沙好奇的看着她。
“酒店门口,我只有十分钟。”声线柔和,带着催促,仿佛近在耳畔,足以融化冬日酷寒。
没想到他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靠着车身,不在乎是否有人认出他,看到她下楼,笑了笑,伸出了手臂。
早晨离开时,他说过他今天会很忙,他出现在这里,对于阿笙来说,很意外。
兴许这人太放肆了,阿笙领教过他的狂傲,沉溺在他嘴角的那抹微笑里,一步步走近,刚靠在他怀里,就被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闻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阿笙问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路过。”多么轻描淡写,没告诉她,为了这么路过,他愣是把宽绰的时间挤压的很紧,只为片刻相聚。
外面天冷,陈煜早已打开了车门,待她上车,陈煜却在外面候着,她正觉得这样太不厚道,就听他开口说道:“晚上约你哥和流沙一起吃饭?”
多么绅士,他在征询她的意见,这事她做不了主,“我问问看。”
“我到时候来接你们。”这算不算步步紧逼,陆子初直接做了决定,阿笙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刚刚才说他绅士。。。。。。说的太早了。
陆子初口中的十分钟,可以用来干什么呢?去掉阿笙下楼和外面的拥抱谈话时间,还剩下六分钟不到。
这六分钟,是在接吻中度过的,他把她抱在怀里,缠绵的吻上她的唇,探索描绘着她的唇线,微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那么不着痕迹的亲吻,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灼热的呼吸里,她避开他的唇,因为缺氧,趴在他肩上喘息着:“你是不是该走了?”话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讨好。
闻言,他低低的笑,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该怎么告诉她呢?他不过是个最普通的男人,离开她,会心存眷恋。
拜祭,两年和五年的区别
中午在酒店吃了饭,下午的时候阿笙和顾城带着流沙一起去了墓园,时隔多年后拜祭顾清欢。
墓园不是在乐山,而是在城郊山坡处,兄妹两人一路上都很沉默,姑姑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亲人送葬,走的孤单。
出租车里,流沙坐在阿笙和顾城中间,她对顾清欢充满了想象,童言无忌,话语中多了几分早熟孩子应有的狡黠。
她仰脸望着阿笙,笑眯眯道:“爸爸说顾家出美女,五官都长得很好看,我是小美女,姑姑是大美女,姑奶奶一定是大大美女了。”
那声“姑奶奶”,冲淡了伤怀,顾城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就连阿笙也忍不住笑了。那笑映着窗外冬景,清新自然,唇角有着迷惑的美丽钡。
顾家确实出美女,但最奇妙的是,很多时候她们并没有身为美女的自知,所以少了诸多条条框框,最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