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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搞清楚,头发都白了,慕诚,请你善待——算了,你自有分寸,就此别过。」安平王爷起身告辞。
凤郡主跺跺脚跟了出去,沈东篱深施一礼:「东篱在安平王府恭候堡主和慕然,请到时务必光临。」
楚风良和楚风奇送他们出去,眨眼之间,大厅里只剩下我和大哥,我突然紧张起来,手心微微出汗。
大哥缓步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我垂着眼不看他。
「你的巧舌如簧呢?怎么不讲话?」
我抬眼一瞟,又阖上,他的脸色居然很好,却比发怒时更摄人心魄。他的手指按在我的眼皮上,状似随意地拨弄我颤动的睫毛,但是我发现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这么美的眼,是在诱惑我吗?难道你认为我还能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大哥,」我叹,头越来越重了,睁眼都费力:「两年了,一切都不同了,当日大哥疼我,才会上当,今日大哥恨我,又怎会被我所骗?」
「不错,两年了,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大哥突然放开我,坐回原位,淡淡开口:「你不求饶吗,若你开口,我说不定会处罚的轻一些。」
失去他的支撑,我身子一晃,苦笑:「慕然不会求饶,大哥动手便是。」
「为何不求,你最擅长装可怜不是吗?」
我黯然摇头:「慕然若开口求饶,甚至做追悔莫及,痛苦不堪之态,便是欺骗大哥,慕然不会再欺骗大哥了。」
「哈哈,好一个不会再骗我,你骗得还少吗?你当我还会信你么?」大哥纵声大笑,彷佛听到什么极为可笑的话,笑声中却露出悲凉萧瑟之意。
是啊,当年的切肤之痛,大哥又怎会再信我?我心痛难当,待要说话,却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浑身软绵绵的,身体晃动,双腿乏力。
我努力看着大哥,只见他笑声一顿,冷冷得看着我,微斜唇角,脸上露出讥讽之意,似乎在说:「不肯求饶,原来是要用苦肉计啊。」
我努力睁大眼睛,却渐渐看不清他,终于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
黑暗中,听到二哥的声音:「宝贝儿,我们很快会见面,等我。」
我想看他却睁不开眼,惊慌地哀求:「二哥别走,别扔下慕然——」
漆黑一片,再没有二哥的声音,我嘶声叫:「二哥,二哥,你为何如此待我??」辗转反侧,不停的问,却没有回答。
突然,大哥冲出来,指着我控诉:「你骗了我,你又骗了我??」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我拼命摇头:「我没有,我再不骗你,再不骗你了,大哥,你相信我啊。」
大哥突然变成大夫人:「你这个无耻贱货,我要杀了你。」一剑刺来,我却不能动。
「不——」
猛然清醒,周围静谧无声,我急促喘息着,一身的汗,身下的床单潮乎乎的,我动了动,却发现一人静静坐在床前,凝然如石,不动如山,清冷的月光在他身上洒下一层银白色的光晕,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哥。」我艰涩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我。
须臾,悠扬的箫声响起,低徊怅然,如泣如诉。
我的眼前闪过十六岁生日的清晨,那暴风雨前静谧温馨的片刻。
十几年来的一切在脑中回放,二哥,你的爱是真,你待我的好是真,但是为何会这样?
我闭上眼,泪滑落,开始是无声的哭,渐渐的,再也压抑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我一直哭,直到不知不觉地睡去,恍惚中,箫声似乎一直未停。
醒来天已大亮,身下的床单干干的,衣服也换过了。
我睁开眼,只觉眼皮肿胀,头痛欲裂,大概是昨夜哭得太久了。真丢人,生平第一次放声大哭竟是在大哥面前,不知他会不会以为我又别有居心。
听到有脚步声,我立刻用被子蒙上头。
温婉清脆的声音轻唤:「三少爷。」
是冬儿,我想起身,却没能坐起,只露出了脸。
「三少爷!」
冬儿惊呼,为我红肿的眼和憔悴的面容。
「冬儿!」
我亦惊呼,为得却是她的肚子:「你要当娘了?我不知道你已经——」
「还有一个月,」冬儿羞涩一笑,坐在我床前,「听到三少爷的消息,冬儿即刻前来,可是行动不便,昨日才到。」
「冬儿,当初我——」
「三少爷不要为过去的事介怀,冬儿了解三少爷的无奈和苦衷。」
还是那样善解人意,我笑了:「你的夫君能娶到你真是有福啊,他是什么样的人?对冬儿好不好?」
冬儿晕生双颊:「他只是个普通人,很老实,有时笨笨的,但是待冬儿极好。」
「老实人,」我怔忡地笑,「冬儿也很有福呢。」
「三少爷,你昨日一直昏睡,还发高热,大夫说你郁结于心,不能发泄出来的话会伤了五脏六腑,从此落下病根,堡主好担心,他在这里守了一夜呢。」
「我知道。」这丫头,还是不忘替大哥说话。
「三少爷,二少爷那样对你,我知你难过,但是还有很多人关心你啊。」
「冬儿不要听风良胡说。」我淡淡道:「二哥对我很好。」
「那么请三少爷告诉风良,什么叫不好?」清朗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我抬头,大哥端着药碗,楚风良拿着饭菜站在门口。
黑堡没人了吗,竟要堡主和总管亲自伺候我这个囚犯。
冬儿忙起身,站在一旁,楚风良拿过凳子让她坐下。
想起昨夜的号啕大哭,我涩然转开头,避开大哥的眼。
大哥坐在床沿,让我靠在他怀里,递过药,我不敢拒绝,乖乖喝下,好苦,不禁看向楚风良。
风良笑笑,拿出一块糖果,晃了一下,却递给冬儿。
我暗自咬牙,好个楚风良,碍于大哥在,不敢说什么,只笑道:「我可以问风良几个问题吗?」
「三少爷请问,风良知无不言。」
「这次你一直没有见到二哥对吗?」
「不错。金陵府扑空之后,我探听到你和东篱在一起,还没追过去,东篱却先找我,说只要告知三少爷『苏慕华居心叵测』这句话,三少爷就会跟我走。而他去找堡主和王爷,堡主不放心,又派风奇前来。」
我叹气,东篱知我,怕比我自己还深,不再问下去,愣愣出神。
二哥不要我的功力,是因为这样我会死,还是因为我功力有限,抑或只是利用我知道练功的秘密,或者三者兼而有之。而他怕是早就开始练了,是从我十岁那年吧。那年之后,二哥找来翠儿伺候我,不再让我和他住在一起。
二夫人害我和三夫人助我的事他也应该早就知道。
如今,四阵全破,他的「嫁衣神功」也练至六七成,现在应该在落岫山庄的阵中,先自废武功,练成神功,再取得秘籍和宝藏,就可以大功告成。
而顺利完成这些,需要我为他拖住黑堡和安平王府。
二哥,我要如何为你辩解,才能骗过自己。你做得并不高明,直到现在才发现,实在是对你不曾设防啊。
楚风良和冬儿默默出去,大哥拿过饭菜。
我食不下咽,勉强吃了几口,忍不住问:「大哥,那阵中有什么?」
「绝世武功,倾国宝藏。」
「大哥既知道,为何不自己取来,任凭二哥去取。」
大哥不肯再说,我不禁惴惴不安,他是还在生气吗?还会惩罚我吗?
「大哥,我知你恨我,我——」
大哥猛地放下碗筷,瓷碗顿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
「我恨你,这两年来,日日恨,时时恨,想过几百、几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可是——」
大哥伸臂圈住我,语气无奈:「可是当听到你有生命危险时,差点乱了方寸,再见到你时,也无法下手;在你生病时,更心急如焚。比起恨你,我更恨自己!」
我怔怔看他,说不出话。
「然儿,你说不会再骗我,我信你。那你告诉我,你还爱着慕华吗?」
我点头:「是,二哥对我的好不容抹煞,也许他骗了我,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也不会仅凭想象就定他的罪,我会等他的解释。」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呢?你还爱他吗?」
又开始皱眉了,我笑,是你要听真话啊,而真话总是比较不中听。
「即使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二哥仍是我最重视的人,但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做他人玩弄的棋子和登攀的梯,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去爱轻忽和利用我感情的人,即使那个人是二哥,我和他从此相忘于江湖。」
大哥释然一笑:「那你对我呢?」
对大哥么?我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