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芙蓇坐到床边,不顾生命危险,伸手拍拍猞猁毛毛的大爪子:「来吧,算对千年前的赔罪,换我来帮你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人……」虽然声音很小,但确定这个距离还是可以听得清。
郁忱鸣木木地盯著吴攻,然后伸手摸摸吴攻的额头:「不烧啊……怎么疯话连篇?」
「我没有疯!」吴攻握住他的大手,「我真的是妖精……」
接著,他开始娓娓地把自己……把颢昱门……把一切都吐露给他。
他在冒险吗?因为信赖这个男人,所以愿意冒险把事实都告诉他,为将来赌一把?
不是的。
他只是告诉他事实,就这样而已。
没有为了幸福的赌博,也没有要胁他的感情,更没有走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的尴尬。
因为相信这个毅然的凡人,因他的作为相信了他,所以他也要把自己的真实也告诉他。
这样的想法坚定到他没有去考虑后果——根本来不及考虑,他就已经决定,要他知道事实。
即使是不得已的欺骗,也会让他愧于面对他的执著。
郁忱鸣静静地听著,无论听他说到什么,他的脸上都保持著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眼神。
最后吴攻咽了咽喉咙:「就是这样子……」
吴攻就这样安静地望著一样安静地望著他的郁忱鸣。
自己为什么不觉得紧张和害怕?为什么一点忐忑都没有地面对他?
果然……真心喜欢上什么人,就会如此义无反顾……为他死都愿意,又怎会在乎说什么话结什么果呢?
即使会被立刻杀掉——他也不会因为惧怕失去什么而再想埋藏那些秘密。
或者说他等这倾诉的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郁忱鸣低下了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他站起来,步子略微缓慢沉重地挪动向门口。
身体移动出了房间,关上门前,背对著吴攻只给他四个字:「好好休息。」
门被关上的时候,吴攻悬著的心落了下来,一直一直落下来,落到最深最底的地方,连他自己都看不见的地方……
芙蓇收功敛气,从床上跳下来,回头望望忙不迭把床帐放下来的人影。
「羞什么羞……我又不是没看过……」
「闭嘴!」
「帮你运运功调调气又要挨骂……我真冤……」芙蓇摇头,坐到桌边喝水。
又变化为人身后,舍沁将衣衫穿齐整,出了帐,一个白眼甩过桌边:「等我起程回东山,你不要再纠缠了。」
「师傅大人,我已经改过自新,好歹你看在我又帮蜈蚣又帮你的份上,和我冰释一下前嫌再带我回山嘛!」这怎么能叫纠缠呢?
「吴攻我还不能放心,再过几日便回,你若不知分寸,我回山就闭关。」
「我懂了!我一定知分寸!」芙蓇像小孩一样跳起来握拳在胸口,「以前是我不对不该趁你走火入魔的时候染指你,不过说回来那时候要是不那样你不也危险吗?都一千多年了……消消气哦——」
「闭——嘴!」
弯月爬过中天,树影在窗纸前随微风摇曳。
吴攻一直望著门口,等待郁忱鸣再进来。
自己好傻哦……相爷为自己忙了这几天当然要去休息嘛……真是的现在等得到才怪。
于是吴攻扑通一下倒在床上,抱住棉被,数著时辰等天亮。
妖精……吴攻是妖精……
郁忱鸣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分解这情况……
回忆著……从吴攻把干肥扔在府邸门口……吴攻的怪力……吴攻的奇特偏好食物……吴攻的古灵精怪吴攻的不走寻常路……
如果说吴攻是妖精……那么这些也都顺理成章地成立了……
那么最后……吴攻对自己、自己对吴攻……也只是虚幻的假象吗?
或者……吴攻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情吗?
还是这只是他在人间的经历而已?
即使他说著他也是那么地在意自己……
左等右盼的清晨,房门被推开了,吴攻欣喜地站起来——
福姐端著药和早点走进来,放下东西对吴攻道:「别开心,相爷吩咐,上次开的那些药还是都要喝完哦。」
吴攻笑著答应,福姐出去后,坐到桌边端起药尝了一口。
好苦!
这药真是上次那种吗?比相爷喂他吃的时候苦好多!
从虚掩的窗缝里,郁忱鸣看著皱著眉头用舌尖偷偷点著药汁,最后四下张望后把药汁倒进花瓶里的吴攻。
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站到吴攻面前……
吴攻仔细地对著脸盆里的水看看自己——一点也没有异样了,脸色和感觉,都很好。
「师傅,谢谢您。」吴攻转身,笑著答谢师傅。
舍沁点点头,脸上却还是摆一副漠然的神态。
「怎么不见你的宝贝宰相?」芙蓇忽然从他背后跳出来问。
「相爷这几天一定很忙,我也好几日没见著他了。」吴攻肯定地回答。
「什么!」舍沁的话音中透著不满。
「你初愈时期他却不在旁边当跟屁虫端茶端水好生伺候著?』芙蓇也诧异地惊呼。
「别这么说啦!前些日子相爷为了照顾我耽误了自己的事,差点给皇上降罪了呢!」这些是来看他的李殷告诉他的。
其实,他也很纳闷……好几天没见著相爷了,真的挺想他……
「喂,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有毛病……你家吴攻病也好了,他师傅也不反对你们了,你还天天跑到我这喝得跟醉蟹似的横横爬爬干嘛啊?」李殷眼看著好友继续把他珍藏的好酒当白开水喝。
「你……不懂……」握著手中的酒杯,郁忱鸣露出苦恼的表情。
为什么他没有害怕?
他也觉得很蹊跷,自己逃避的,并不是吴攻足妖精这件事情,而是自己与吴攻之间的纠葛。
当这种情意的纠缠,被定义为非同一类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开始逃避见到吴攻——见到他,他会油然地茫然起来。
懦夫……他骂著自己,却毫无办法。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是我要吃的药吧!」吴攻又觉得芙蓇在捉弄他。
「不错,可是这个药你家宰相也要吃哦,因为可以中和你们之间的人与妖不同的阴阳气息。」芙蓇又上了树,高高地眺望隔了墙正站在厢房门口的舍沁身影。
「啊?可是我好几天没碰见他了……」吴攻嘟起了嘴……以前,相爷再忙,晚上也会偷偷来看他的……他装睡,他都知道。
「什么?」芙蓇忍不住提高了嗓门,结果被舍沁发现,他怒目瞪了偷窥者一眼,然后甩门进房。
「我不知道……自从我跟他说了我是妖……」
「啊?你……你跟他都说了啊!」芙蓇差点从树上跌下来,这个小蜈蚣的胆识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嗯,我觉得该是告诉相爷真相的时候了。」既然相信彼此,所以什么都该拿来和彼此说的。
「天哪……」难道他还没猜到为什么他好几天没见著心上人的原因吗?
芙蓇和吴攻站在树下的画面引来路过的相府下人侧目,芙蓇太美,吴攻太纯,很难不吸引人眼光的两个。
「不会的……相爷亲自上山来找我……」
「傻瓜,他毕竟是个人啊!」芙蓇用手指点点吴攻的额头。
「他讨厌我了吗?」所以,这几天都不见他。
「哼,我看那臭小子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来他也和你师傅一样别扭!」芙蓇单手叉腰,把嘴往上一歪,活像逼要地租的地主婆。
「啊?」
「敢玩颢昱门的人,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他没好果子吃!」真以为他流浪千年是玩啊?
「这……不是要对相爷动手吧……」那和动吴攻的心头肉没什么区别。
「你过来。」
于是两个人在树下咬起耳朵来的景象,更让下人们红著脸侧目不已……
在李殷家从傍晚喝到深夜,回了相府宿醉到早晨,头疼得像被人用一车西瓜挨个砸过。
随便洗了脸,也不吃早饭,就换了朝服准备上朝。
走到门口,叫来福姐:「玉福,我今天还是晚回来,你继续关照吴攻把该吃的该喝的都吃了喝了,还有,要是他再把药倒花瓶里,以后就别往里面放蜜了。」
福姐却站著不接话。
「怎么了?」郁忱鸣招手让朱管家备轿。
福姐从袖子里摸出张纸来,交给他。
展开一看,就见郁忱鸣的脸色越来越黑。
阅毕,将官帽一扔就冲出去。
朱管家急得跳脚:「相爷,还、还备轿不?」
「备什么轿!给我备马!」
「你想干嘛!」
「舍沁乖乖——哦不,是舍沁师傅,我们这是给小蜈蚣未来的男人一次彻底掏心剖腹的机会,你也知道的嘛,人就是好那几张面子。」
「那你为什么拖著我不让我走。」吴攻的事,已经是他自己该鼓起勇气解决的范围了,他有这个能力与定力。
「我们好当见证啊!免得以后那小子赖帐,要是他敢赖帐我就把他变只蛤蟆一口让小蜈蚣吃了!况且我还没告诉他们要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