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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李若言捂着嘴打了个瞌睡,他确实是一夜不曾合眼。刚刚过去的一天,让他此刻六神无主。
“要不你先躺下睡会儿?”
“不睡,我睡了谁陪你聊天啊。”
“嗯,不是还有她们吗?来来,你来这个椅子上躺躺”雨花剑跳起来拉着李若言走到躺椅边上,一把将他推倒,按住肩膀不让起来。
“又干嘛?”
“你们俩过来。”雨花剑对着门口的两个丫鬟叫道。
“是。”
“公子有何吩咐。”
“你们俩,一个揉肩、一个捶腿,让我师父舒服舒服。”
“是。”
“雨花剑,啊啊……好痒,轻点……揉腰,揉腰,腰好酸,啊……被人捏好奇怪!”
李若言觉得被人搔痒了一般,止不住地笑起来,身子一惊一乍地扭动着,惹得两个丫鬟红了脸。
“你别乱动,你老实躺着就不痒了。”雨花剑坐到桌边,掀开鹦鹉的盖布喂它喝水。
“嗯……我觉得有好多只手在我身上动……”
“什么好多只,才四只!我在族地的时候,四五个姑娘伺候我沐浴,那个手才叫多呢,唉……要多舒服有多舒服……”雨花剑闭着眼一脸陶醉的样子。
“我说你怎么这么会使唤人,原来是在家被伺候惯了。啊……不过这么揉一揉、按一按还真是挺舒服的,再用力点,啊……”
“我说,你老人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先是有两个大美人又跪又哭地请你,现在又是大船又是丫鬟地来接,连个带路的下人,还死硬地跟个柳如瑾似的。”
“这嘛……很复杂的关系。”
“你这是师父教徒弟的语气吗?”
“不是我敷衍,只是这其中的关系我一时半刻也理不清楚,你要是想听,等我下了这晃晃悠悠的船再慢慢回忆给你听。”
“也好。不过,我已经给你上了船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
“你听过‘紫湖山庄’吗?”
“当然听过。全武林最有钱的大侠楚雁秋的宅邸,麾下船只无数、生意无数、在江湖上施舍的银两无数,所以与他交好的派别党羽无数。只可惜去年的南武林比武大会他无故缺席,不然,南武林第一人的称号非他莫属。”
“嗯,他病了,我们此行就是去探望他的。昨天来的两位,是楚夫人和楚家的表小姐。”
“师父”雨花剑滚到床上躺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紫湖山庄的主人病了要求你去探望;月如辉、杨思修这等顶尖的高手,会舍弃自己的居所,委身在你的乐坊中?”
“我能是什么人,没权没势一个卖艺卖笑开乐坊的生意人罢了”李若言轻笑一声,换了个姿势“我问你,你放着西苗的好日子不过,非要跑这来给清音欺负又是为什么?”
“我要带他远走北域,从此远离战争与痛苦。”
“这就对了,你想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他们与你同样,而我的心情和他们一样。
不等来世再相约,今生就要无恨无悔。不问前缘我是谁,只管今尘和你日日月月。
他们在用自己的能力守护我,清音也在这样的乱世中力保立场敌对的你。也许你我有时只能看见自己的付出,看不见他们的努力。但是他们的心却始终不离不弃地在我们身边,冷暖相随,悲欢同泪,所以,我才没有向他们隐瞒我心中受到的伤害;而你,也应同样,别让隐瞒的心事伤害了清音爱你的心。”
见雨花剑陷入沉思,李若言侧了侧身,让丫鬟取了被子盖在身上。听着船舱外江水流动的水声,眼皮虽是沉重,奈何心里有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昨天,他生平第一次彻夜未眠,神经就像是绷紧的弦,仿佛再紧一点就会完全崩溃。
他一定不能倒,他一定要守住这个刚刚造好的家。
最长的一夜(上)
第九十章
李若言闭眼假寐在躺椅上,紧握的手心不停地渗出冷汗来。
昨夜他沐浴回屋,与月如辉两人别扭了不到一会儿,守大门的老头就匆匆进来禀报,说是陈家士子有急事来访。
披衣拄着拐杖迎出门去,才发现陈天桥披头散发、神色惊惶,一身的峨冠博带早已不知去向,身上穿着一件平民的粗布衣裳,满脸泪水,脸上似乎还有伤痕,见了他一下扑了上来,口中小声而焦急地呼道:
“华容救我!”
“陈兄,你这是”机敏地左右看了一眼,忙将他拉进门内“先进来。”
“华容,只有你认得我……我去三石家,他的家丁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先别说这个。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家父玩忽职守,不慎让西苗细作流入境内,通过潮塘河盗运钱财与火器,已经被……已经被判了死罪呀……”
“什么!”
“我刚回府,刚下车就发现府里出事了。国师突然奉命巡视永州府……圣旨已下,萧将军进驻太守府,家父当场被革职……三日后问斩!”
“什么”李若言一下子慌了神“你别哭,别哭……夫人呢?还有府里其他的人呢?”
“母亲她……自尽了……”陈天桥抱着李若言的大腿恸哭不已“府中所有人都要入狱候审,母亲为了让我逃脱……自尽前命家丁替我换上衣服,任我怎样哭泣哀求,她都不肯与我同走……我被家人强行拖走,趁着抄家的乱口跑了出来……华容,请你救我!纵容通敌是灭门的罪,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死啊……你让我躲起来,让我躲起来……”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言儿,出什么事了?”月如辉见他久未回房便跟了出来。
“辉辉,是陈太守的公子。因为太守被革职抄家,现在被缉拿的对象。”
“你想帮他?”
“嗯。”
“为何?”
“既然找上门来,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更何况是朋友,我能在永州立足,也多亏了他们。”
“江湖人重义气,想不到言儿身为生意人,也有着一副侠义心肠。”月如辉拍拍他的肩膀。
“别开玩笑了!人家可是走投无路了才找来的!我正在想办法呢!”
“听我说,他不能留在此地。”
“华容……”
“陈公子,你若留在此地非但明日会被搜捕,而且还要连累言儿惹上窝藏的罪名,你必须即刻出城。”
“那……那我要去哪里?”
“哪里都好,总之此时此刻离永州越远越好。”
“我……我无处可去……”
“我有个朋友,在潮塘码头开船。你若同意,我便送你去见他,你今夜就乘他的船离开永州,他会带你到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替你安顿好一切。到时候,往南往北,要去要留,随你自己。”
“辉辉,你那个……什么朋友?”
“言儿放心,是皓镧山庄在永州的分舵舵主,也算是我的属下。这些年皓镧山庄救济义匪侠盗多了,其中也不乏钦犯要犯,陈公子这样的根本不算什么。江湖有江湖上的处理方法,此事就交我办吧。”
“会不会,给你惹上什么麻烦?”
“傻言儿”月如辉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梁“怕给我惹麻烦,就不怕自己惹上麻烦?你又不是第一次惹麻烦了,我还怕多这一点?”
“那……那现在,我们做什么?”
“你去替陈公子准备一些银两、两件衣物,我这就带他走。”
“要喊人备车吗?”
“不用,被人瞧见是你的车就不好了。我带他,更快些。”
“你刚吃了化功散,怎样带他?”
“小笨蛋,有思修在,你还妄想用化功散制住我们吗?”
“原来你们都是装的……”不爽地摇着脑袋离开。
李若言将装着银两和衣物的布包交到月如辉手上,小心翼翼地提着风灯送他们出了后门。
“小心些。”
月如辉回过身来拍了拍他的脑袋:
“回去歇着,等我回来。”
月如辉一挎包袱,拦腰将陈天桥夹在腋下,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这才丢了魂似的转身,一瘸一拐地刚要往回走,面前忽然一声轻响,一个黑影凭空跳了出来。
“啊!”他心里一惊,手里的风灯一下摔在地上被吹灭了。乌云盖月,四周一片黑暗,李若言在寒冷的风中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手里的半截竹竿在半空抖啊抖,口里已经说不清话来:
“别怕,是我。”
“谁谁谁谁……谁!”
面前之人吹着火折,捡起地上的风灯重新点燃,递到李若言手中。
李若言发抖地接过来,举高手臂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