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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疼爱的弟弟。
“娘娘,臣自当竭尽所能……”,吕素站起。
“看公子额间隐有黑雾,应是运用内功解毒后,余毒无所藏匿,向上纠集所至,臣恳请为公子号脉……”吕素纤手搭住叶风浩腕,秀眉暗皱,若有所思。
“吕太医,如何?”
“启禀娘娘,这种毒,从未见过……脉像也奇特,不似一般中毒虚弱,反而弱中有强,仿佛两种不同的血脉在与毒性对抗,下官想回去翻阅古籍,看有否可用的调理之方,下官告退……”
吕素缓步离宫,心中却有一个结在纠缠,明明体弱,无法抵御毒性蔓延,体内却有一股涤毒的血流时时与余毒对抗,难道有人不停以血相饲?
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可若常此下去,不但饲血的人会油尽灯枯,血竭而死,被饲的人也会对血依赖成狂,体内寒毒、湿毒也会乘机反噬,身体会倍受折磨,更加孱弱。可,如何破解呢?
吕素换下朝服,踏入渠风阁,开始在书山椟海中寻找破解血饲的方子,这不断关系到两个人的性命,对后世医学也是一种启迪。从三岁学医开始,吕素就忘记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对世人都怀着悲悯之心,既生我身,即救汝身。
碧水河畔,熏风如织,盛夏的妖娆在娇艳欲滴的白莲中透出一丝羞怯的清丽。莲叶何田田,翩翩迷人眼,三片四片七八片,片片盈盈山水间。好一幅秀美妩媚的图画……
一叶扁舟在青山碧水间缓缓驶来,沿莲叶蓬枝而下,飘摇轻舞,舟上几位风玉雕琢的美人在舟间调笑,李芮娇笑着抄起水中的清流,挥向昂然而立、御风破浪的二哥李凯盟,李凯盟鼓起内力,衣抉飞扬,把氤氲水气震到身外,却不忘稳稳御气驱使身下的小舟蜿蜒前行……盘膝而坐的叶风,笑着摇摇头,接过海旭手中递过的桂花糕……
转眼冬去夏来,叶风在青桓国已度过半年余,身体在海旭和吕素的精心调理下已慢慢好转,虽然海旭和吕素一正一邪,各位其理,谁也说服不了谁,不过各让半步,叶风每天不用再强自饮下那苦苦腥腥的鲜血,转为每三日服食半碗,辅以其他名贵药石,以针灸、艾疗、推宫过血等,逐渐解除了叶风对血脉解毒的依赖,而这,也让追影本难以支撑的身体稍稍喘息。
李凯盟本无心政事,平素喜欢和调皮任性又多才多艺的妹妹李芮吟诗作画,纵情山水之间。今皇宫中又来了难得一见的叶风和毒王海旭,四人年纪相仿,每日于内殿玉承亭中,风花雪月,对弈评弹,真正过了一段与世无争,开心单纯的日子,而李芮和海旭,还有只能常常侍奉在亭外的莲儿,能每日看到叶风卓然不群的绝美身影,聆听那珍珠落盘的动听,那怕人在咫尺,他的心却在天涯,也已经是深深的满足……
月儿和海旭担负起指导叶风学习些强身健体功夫的重任,叶风没有武功根基,且已错过最佳学武的年纪,不求自保,而只是让本纤弱的身体稍稍强壮,也于剑气挥洒中忘记一些本不该记住的伤心痴迷。
桃红柳绿,芳草凄凄,飞舞的绒絮下,一袭白衣翩翩如蝶。狂花长泻,丝雨流离,剑指处,落花缤纷,翠枝摇曳,在淋漓剑舞中,人亦化云,云亦为人……
叶风在忘情舞剑,远方的海旭和李芮已看得痴迷,两人心中所思均心照不宣,为眼前着如梦般圣洁美丽的人失去心魂,多了羁绊。可他是那么美丽,那么孤单,即使站在他身边,还是恍惚的好像看不见,明月皎洁如斯,想抚摩他的清色,抚过的却是水中盈盈的倒影,水中月,镜中花,即使捞起滴滴水屑,终归化为无痕,伴随无尽的惆怅和哀愁愈飘愈远……
殿外檐上一抹落寞的黑影,眼神依依的望着华凌方向,好像在切切期盼什么……
雁过时 秋楚正寒
别时情 尽付云烟
梦已远 犹记声声呜咽
氤氲山水间
身世飘零 天幽地怨
尽舞剑气轩
水中浩月 展望眼
零落碎心片片
第六章 关山重重赴华凌
“启禀二公主,叶公子,陛下请两位进勤政殿,有要事相商……”
勤政殿内,一片凝重,山雨欲来风满楼,帝座上,李凯彦紧锁眉头,身畔,意外的坐着从不问政事的珍妃叶飞莲,绣眉轻蹙……
“皇兄,发生什么事了……”李芮急忙拜见。
叶风微微施礼,一言不发,他敏感的觉得好像与自己有关,却又猜不出是什么事……
叶飞莲温柔的看了夫君,青桓国国君李凯彦一眼,李凯彦点点头……
“风儿……你看看这个……”,叶飞莲担心的拉过叶风,递给他一张黄缎,注视他的宠溺眼光有几丝不舍和颤抖……
这是华凌国国主致青桓国国主的檄文……
吾华凌与贵国青桓素为睦邻,今叶询国储君叶风自我国走失,已知其身处贵国,为免刀兵相见,求永好阖安,特乞贵邦护送蓝殿下于两国交境遂远,我孟林将军携十万军兵在此恭迎。华凌国主凌云致。
这是威胁,不是吗?孟林带着十万精兵,见不到叶风投营势难返回,交涉不好必将有血光之灾。
青桓国虽为军事强国,可经济富饶总归不如华凌,若长期抗战恐怕难以持续。
而且自己还是叶询国储君,于情于理都不该让青桓国代自己领质子出逃之罪,兵戎相见,最凄凉的就是两国百姓,百姓何辜,只因身在当世,便要受妻离子散,流连乱世之苦?他是在逼我吗?叶风凄然一笑……
“求皇兄保护叶公子……”李芮已哭倒在地。
“臣妾……”,叶飞莲欲言又止,泪珠却已止不住滑落下娇美的脸颊……自己的叶询国弱小,即使自己亲自回国,勉力劝说当政大学士袁真出兵协助青桓国,也是杯水车薪。只怕就此激怒华凌国,给他个灭国的机会。难道就任由自己贵为储君的弟弟被人欺凌,可,如果因为自己护弟心切,连累了青桓国偌大江山,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叶风轻轻拉起李芮和叶飞莲,向着帝座上的李凯彦深深施礼,“几月搅扰,不胜感激,提携大恩,没齿难忘,今叶风谢别尊主……”,目光扫处,凄凉无比……
自己注定是无法忘却吗?还是注定要生生世世被爱束缚在他的股掌之间?
“烦请转告华凌国将军,叶风将于三日后负荆请罪……”,叶风向李凯彦一抱拳……转身离去,却没看到身后无数凄凉的目光……
“叶公子……可以不要走吗?我愿舍弃公主地位,与你远走天涯……”李芮在叶风寝宫外泪流满面,却强迫自己说出这些话,只怕今日不说,此生再也没有机会……
“谢谢公主好意……”,叶风婉拒……
次日午夜,叶风没有跟任何人告别,与月儿背着简单的行囊,借着潇潇夜色离去,只在寝宫显眼的地方放了一块白娟,是给李芮公主的,上书八个字:天高水长 无缘再见。既然自己的心中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间,又何苦让这美丽骄傲的公主还存一点妄念……
“真的走了……”,李芮的口中喃喃的重复,眼角的泪盈盈不断,让守侯在旁边的贵妃吓坏了,不停的握着李芮的手,给她温暖和支持,淡淡注视的海旭苦笑,他终究要走,终究要回到伤害他至深却又爱的至深的人的怀抱中,自己除了暗暗伤怀,还能做些什么……
“让我静一静,好么?”李芮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身边众人,大家无奈的点点头,屏退众侍女……
李芮从内襟中拿出一个雕刻精美的小瓶,只要喝了它,自己就永远解脱了,不是吗?那次在华凌国受辱,自己没有寻死,是因为还有丝微薄的希望,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就让我留住这段记忆吧……如果有来生,请让你爱上我……
含泪,李芮换上自己最喜欢的粉红华衣,张开檀口,皱眉吞下这深深浅浅的悲欢,如果爱上叶风注定是自己此生的孽缘,就让腮边的清泪洗涤自己永远的依恋……
昏迷中,……好冷……又好热,叶风,别跑的那么快,等等我……
“公主……你醒了……是侍女们快乐的呼喊……
“傻孩子……你又是何苦……”耳边是温柔怜惜的声音,自己依在一个温润如玉的美人怀中,却不是毒王海旭。“你何苦自己折磨,你明明知道,即使是奇毒鹤顶红,我也能把你医好……”。
是同病相怜吗?还是为了慰籍彼此的孤单……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一起流下的还是绝望的泪……
太医吕素还在奋笔疾书,既然自三岁起,自己就立下终身不嫁之志,誓将此生都献给医术,治病救人,又岂能为一不属于自己的天人乱了方寸……
宫廷外,莲儿望着远处的飞鸟,万念俱灰……
“启禀将军,叶公子在帐外候见……”,孟林欣喜的转过身来,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