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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京都变,任东来也没有书信传回,北项鸿忐忑不安两日后重整兵马安排留守,下令十六万大军班师回朝。墨梁棍伤在身不便随军,长鹤自然要看护他,北项鸿命他二人留守南安,带墨梁伤势好了便回转京都。
“哥哥,我回家等你,你一定要早早回来啊!”叶笙收拾好包袱后来找长鹤墨梁辞行,手里牵着小瓜来到长鹤住的跨院。
两个孩子,小瓜被捡到的时候孤零零一个人,无人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也不见人来认领,叶笙极喜爱他,小枣是宋郭氏骨肉,家人俱亡,叶笙更不能扔下他不管,于是便带着小瓜、小枣和小兰一起上路回京都。
长鹤见小瓜拽着叶笙的衣角嘴里嘬着手指头躲在叶笙身后探出小脑袋来偷眼看自己,便伸手拿了块儿云片糕递给他,对叶笙说:“蓝田要是看到他们两个不定有多高兴呢!”再看看眼前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的叶笙宠爱地说:“你也大了,等你墨梁哥哥好了,我要随他天南地北走一走,家里要靠你支撑了。”
叶笙看看趴在床上闻言喜形于色的墨梁说:“你们……也带我去嘛!”
“你跟我们走了,那你项鸿哥哥怎么办?”瞧见叶笙低下头耳朵红了,长鹤便笑说:“这些日子患难相随,你心里的事情可问清了他吗?”
叶笙连颈下也绯红一片,片刻抬起头来,双眸明亮有些自豪地用力点头说:“嗯,他说,回京都他会对王妃说,他不会再娶妾室不会再要旁的人,只要我,这一生一世只要和我在一起。若王妃不答应……”
长鹤见他说到这里笑容有些抑制不住露出些调皮的神色,便问道:“若王妃不答应呢?”
正说着,北项鸿从外头进来,英俊刚毅晒得黝黑的脸膛竟能看出红来,叶笙嘿嘿笑出声来,北项鸿按住他肩头拍拍他脑袋对长鹤笑说:“我娘若不答应,我就嫁给小笙做他的奉君,让我娘哭去吧。”
“啊?”长鹤惊异不已半晌忍俊说道:“你……王妃可要头疼了。”虽然说的是玩笑话,可是长鹤放心了,知道北项鸿是说到做到的人,既然应承了叶笙相守一生,自然不会负他。
终于到了要启程的时辰,长鹤送他们出了南安城。夕阳西下,晚霞如火,长鹤登上城头,看着浩浩荡荡的黑羽军在回乡的路上渐行渐远。天空中大雁结队“人”字形向远处飞翔,雁鸣声声。最后一面旌旗消失在视线中,长鹤不由轻声叹道:
“披夏征途踏秋归,
百人结队一人回,
锵锵黄沙碧血染,
脉脉孤魂落日追。生者,何其有幸!”
秋风入夜渐凉,窗棂被风吹得轻微响动,窗外寒蛩不住鸣,窗内暖意融融。墨梁趴在长鹤腿上搂着他的腰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皮沉沉地合上。长鹤轻轻避过他上药的臀股将被子搭上他脊背,拿起一卷书依靠在床头对着床边几上昏暗的烛光翻阅起来。
月光暗淡,风从窗缝中钻进来将烛光吹得飘摇,书上的字看不真切,长鹤放下书。小笙他们不知行到了何处,皇上在京都可安好?京都可否平安无事?若向皇上辞官皇上可会有些许挽留?……如此胡乱想着,良久,披着衣衫的肩头感到些许凉意,这才放下床帐躺下。一动,墨梁便抱得更紧,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小兽一样磨蹭着,大半个身子压上来。长鹤在墨梁额头印下一吻。罢了,不去想那许多了,从此,只痛痛快快地和墨梁在一起,天高海阔快意人生。
墨梁虽是皮糙肉厚可这杖责着实不轻,在床上趴了十多天,憋屈得恨不能拆了这屋子,长鹤又叮嘱他不准乱动,只要长鹤不在他眼前,整个知州府就能听到跨院里传来咆哮怒吼的声音,有过了十几天渐能下来走了才好些。
“蓝大人蓝大人!”一个校尉叫着跑进来,一瞧屋里只有百无聊赖的墨梁正在冲着枕头发脾气,忙道:“见过墨将,小的找蓝大人。”
“做什么!”墨梁没好气地说,长鹤留在这里也不得闲今天这个找明天那个求,南安战后诸多事宜他都要帮忙料理。
“京都来人了说有诏令给蓝大人。”校尉回道。
“京都……的诏令?”刚回来的长鹤正好在门口听到,怀里捧着一堆卷宗有些愣住。
校尉见长鹤慢慢走到案前放下卷宗瞧着墨梁,便说:“是,是枢密院崔大人,现正在正厅侯着您呢。”
“好,你去回话,我更衣后即刻去。”长鹤打发走校尉从衣箱里取了官服、鱼袋出来,心里思量,算路程项鸿才走了一半,东来也没有任何回信递过来,京都不知道怎样,此时诏令前来,难道说皇上平安无事?可……不对啊,黑羽军大军走了,无论褒贬诏令断没有单给我一人的道理?难道诏令有假?……可是,诏令得经中书门下和枢密院两院起草,大学士亲写再加盖玉玺,若不是皇上旨意谁人能请了玉玺命令两院?……这圣旨究竟是何内容?长鹤脱下外袍束冠戴帽,换上官服,心乱如麻,系腰带的时候手被拽住了,忙回首看,墨梁站在身前,忙说:“你怎么又下地了,仔细不老实伤口再崩开。”
“叫你好几声都不应我?怎么了?” 墨梁在床上看他呆呆地换衣服叫了他几声他却像没听到似的,忍不住赤足下床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长鹤压下心事笑说:“噢,没事,你等我,我接了诏令就回来。”墨梁却有些不放心非要跟着去,长鹤好歹哄着不让他跟随。
见他过来正院里的人都退下了,长鹤又是一愣,瞧着坐在正厅里喝茶的两个人,一个正是枢密副使崔岚。长鹤走上石阶,厅内八仙桌正位上摆放着金盘,上放着诏令卷轴和一个酒杯。脚步停住,长鹤看着那个酒杯。金制三足的酒爵,杯身是缠枝花卉,嵌满珍珠宝石。他官居三品金紫光禄大夫,位尊翰林院主纂修典着,此物虽未亲见却并不陌生,这酒杯正是赐死皇族之物。
崔岚起身整了整衣冠,两手捧着诏令说:“蓝大人,接旨吧。”
长鹤双膝一软跪在厅前,崔岚展开诏令宣读……一字一句如尖刀剜到肉里,活生生把血肉剔掉……崔岚把诏令一并,走上前道:“蓝大人还不谢恩?”
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诏令不知何时到了自己手上,玉玺端正的朱砂红印赫然纸上,另有两院印鉴。当日三皇子一番话立现在耳边:父皇说了断不会让他功高盖主……心内凄然,二十年来别说皇位,便是连一声“父皇”我都未敢有一丝一毫奢望,今日竟然以“……习妖术不伦正道,恐日后邪怔民心……”为由,赐我死。皇上……
“蓝大人,请!”身旁有人端过金盘来,崔岚捧着金杯递过来。
不要,我不要死,我要和墨梁在一起,远走高飞……瞧着长鹤脸色煞白嘴里说“不要”,崔岚轻声说:“蓝大人诏令上写得清楚,若蓝长鹤不遵诏令脱逃,着枢密院抄斩府邸,您身边还有亲人吗?常听人说起叶笙、墨梁是谁呢?”诏令夺走放在桌上,酒杯塞到手中半迫着举到唇边……
“你做什么?”一声爆喝,墨梁急匆匆忍着痛跑到院门口就看到崔岚和长鹤四只手捧着杯子凑在长鹤嘴边。
崔岚低声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蓝大人不会不明白吧!抗旨不遵一声令下,这里,就是你们的死地了。”
话音刚落,墨梁几步跃到近前,一挥手将金杯扫落,杯中酒泼洒在地上,金杯叮当落地骨碌碌滚落石阶下,猛地惊醒长鹤。
是啊,这圣旨是真的,是皇上钦令,如果不从,恐怕和墨梁两个人连指挥府大门也出不去就会被团团围住。让他对黑羽军大开杀戒冲出去?还是用法术逃脱?那国师说过我如果再用法术便是死路一条这和饮下毒酒有什么分别?!
“墨梁不要,不要!”长鹤猛地抱住狂怒的墨梁。“是诏令赐酒,是皇上……见我立功派钦差赐酒,你别乱来!”
“胡说!你哭什么?”墨梁看着长鹤满面泪水恼怒地说。
“我……我这是高兴的。”长鹤勉强挤出笑容,起身捡起酒杯。毒酒撒了倒不担心,千里传旨毒酒早就备好,岂会只有这一杯。
墨梁却并不安心,揪住崔岚的领口挥舞拳头,一眼看见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