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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皇上可能有险。”北项鸿几番深想脱口而出。
听着宫中更鼓声声,尚宣帝躺在龙床上辗转难眠,反复思量枢密使这几日的密报,猛地起身道:“常贵可在?”听到常贵应声,尚宣帝说:“传朕的旨意,即刻召骠骑大将军入宫。”
四十、绽玫束敌寇 绘荷辨藕泥
北项鸿几番深想,南安失陷的消息隐瞒了京都,路途遥远回京都送信的人还未能到达。粮草被劫,大军调集边关,管勇临死时如此说……此时的京都黑羽军调走,实行了宵禁,调用宫中禁卫防守,皇宫内守卫松懈,不由得脱口而出:“不好,皇上可能有险。”
众将听他说得有理不免惶恐,若是有人夺宫逼位,就算拚死拚活拿下三城又有何用。京中禁卫只有几千人,这其中难保不会有二心者,驻防各地的兵马调动一空,无力回守,眼下黑羽军攻打南阳后伤亡惨重无力还要攻下南安才能赶回京都勤王,路途遥远鞭长莫及,众将束手无策,愈想愈是心惊。
北项鸿心如油泼,正在绞尽脑汁之际蓦的灵光一闪,说:“离京都两百里的蓉城有五千精兵可用。”
还没等众将醒悟,任东来击掌说:“对啊,那里是铸钱监,有五千兵役看守。”蓉城拥有楚国三大钱监之一,专为铸造铜制钱而设,有铸工奴役上千人,其中奴役多是待斩死囚和重犯,为防暴乱和铜钱外流有五千精兵把守。
还未等大家的笑声停下,北项鸿颓然摇头说:“还是不行,那里必要手持虎符或皇上圣旨才能调用人马。”如一桶冰水泼下,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众将一时黯然。
“那……用这个行不行?”说话声不大,众人闻声看去,坐在北项鸿身旁的叶笙从怀里掏出一个明晃晃金灿灿的物事。
楚汉跳起来一掌拍在叶笙的肩膀放声大笑。叶笙被楚汉一拍疼得龇牙咧嘴,北项鸿忙伸手把他拉到身边,从他手里接过来,欣喜地说:“当然行,你瞧上面写的字。”口谕金牌背面“如朕亲临”四个字,北项鸿乐得恨不能狠狠地啃叶笙一口,看看坐在一旁豪爽的将军们忍下了,紧紧握着叶笙的手说:“这金牌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叶笙撇撇嘴小声嘟囔:“什么嘛,原本的用处也大着呢。”
口谕金牌在手,派何人前去带兵勤王?下一个问题又难住了众人。路途遥远需昼夜兼程赶路,而且带人马进京都之前还要先探听京中和宫内虚实,如皇上平安无事自然最好,若然真的有人谋逆还需精心布置以免打草惊蛇才能勤王保驾。此去前路难测生死未卜,若不是机敏果敢之人断不能胜任。
众将默然不语各自掂量自己的份量,北项鸿心想,若是自己能去最好,可这里怎么办?瞧着大伙儿都不说话,刘正童急了,站起来说:“我去,蓉城通判是我同窗素有往来,人熟好行事,也省了口舌。”他勇猛有余精细不足,不是上佳人选,北项鸿心里权衡。
“我去。”坐在一旁的墨梁说,“焰魄脚程快,我以一抵百。”他虽机智果敢,可惜对京都皇宫不熟悉,北项鸿暗暗否了。
“不行,你俩都不能去。”说话的是任东来,众人都看向他,他手指来回摩挲着下巴说:“你二人是军中大将,攻下南安、南华离不了你们,你们不能离开,最适合的人是我。若说路程,宝马又怎样?!谁也不能带匹马翻跃城头,还是得靠轻功。再者,我在此地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回京都,我悄然潜回去没人疑心不会打草惊蛇。”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脸上浮起些嬉笑的模样儿说:“说起皇宫里头嘛,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熟悉,哪个地方多长两棵草我都知道,是不是啊元帅?!”
他侃侃而谈,北项鸿心内暗想,他自小宫中长大加上素来纨!名声在外不会招疑,加上他深藏不漏的武功和心计,相较而言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众将听任东来说的有理也都服气,北项鸿便应允了。
满月清轮,波光如练,城头上巡夜的士兵长枪在手铠甲护身,井然巡视不敢松懈。城门吱嘎开启,几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出了城门。目光远眺,城外幽暗莫名,前路迷濛,这一去不知何日再相逢。
任东来把包袱往肩头提了提,举着宝剑的手冲北项鸿、墨梁、叶笙三人挥了挥说:“你们还要送到哪里啊,快回吧。”叶笙也冲他挥挥手。
北项鸿点点头说:“千万小心,若是危险不要逞强,凭你的武功大可全身而退。”
“保重。”墨梁看着他吐出两个字来。
任东来一笑,看看面无表情高大桀骜的墨梁说:“小子,好好照顾长鹤,那个什么法术古怪的很能不用就不用。”
墨梁一扬眉毛说:“还用你说!”
他口气冷淡,任东来也不以为意,看着北项鸿“小龙王就是国师”这句话再次涌到嘴边权衡再三还是没说出来,对北项鸿一笑,张嘴说:“还好这些日子没给你帮倒忙,下剩的全看你了,把他们赶出去。”说着,走到叶笙面前伸手狠狠捏住他的脸颊,叶笙不防备疼的眯起眼来。任东来抿着嘴笑了下,舒口气,脸上表情慢慢庄重起来,轻声说:“原先我太胡闹对不住你,西凉的事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心里恼恨我,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收回手抱拳,深深一躬。
叶笙站得笔直不动受了他这一礼,良久,等他直起腰来抬手狠狠捣在他肩上:“哎,做什么摆出一副要去送死的样子,怕就不要去,还不走啰嗦什么?说声对不住我就会原谅你吗?欠我的京都见面再还给我,快走快走!”叶笙劈头盖脸一顿暴打,任东来抱头鼠窜,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
他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北项鸿见叶笙还在翘首张望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说:“走吧,一起去看看你哥哥。”
叶笙瞧着北项鸿轻声说:“小猴子他……会没事的哦?!”
“他机灵着呢。”拉紧他的手,北项鸿和墨梁往城门里走。
殿中屋角各点着高台纱罩灯,暖黄的烛光通明,骠骑大将军栾叔成在常贵地引领下进到内殿。鼻端闻到的是清雅的奇楠香,抬眼便瞧见尚宣帝只随意穿着浅色的中衣,肩头搭着件半旧的褐色袍子正盘膝坐在榻上看书。
“参见皇上。”栾叔成叩首道。
尚宣帝放下手中书,笑说:“起来吧,深夜扰你好眠。”栾叔成连说不敢。尚宣帝对常贵说:“你去瞧瞧,守在外头。”常贵答应着带人殿前殿后殿上殿下地察看了一番,这才带上内殿宫门在门外静候。
“坐吧。”尚宣帝指指一旁的绣墩说。栾叔成谢恩坐下。尚宣帝抿了口茶,说:“听闻你现下还是闻鸡起舞从不间断,倒是比朕强些。”
栾叔成年逾五十,是尚宣帝心腹之人,自他四皇子时便追随左右,生的样貌堂堂,红黑脸面乌黑海髯,惯使一口九环金刀勇猛无比。他深夜听召进宫心内本疑惑,此时听尚宣帝如此说,忙起身道:“皇上放心,臣每日苦练,手裂湿布,拳砸厚瓦,浑身还有上百斤使不完的好力气,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臣必杀赴西南万死不辞。”
尚宣帝点头笑说:“你掌管京中戍卫其任更是重要,朕知道你忠心不二,近日甚是辛劳。”京中戍卫军马已调走,眼下栾叔成手里也不过是宫中禁卫这几千人而已,要保得京都安宁确实不轻松。
“请皇上宽心,臣……”栾叔成刚要表明,就见尚宣帝微笑摆手忙闭上自己的嘴。
尚宣帝问:“当年城外谋事那处‘云林春’你可还记得?”当年尚宣帝谋逆与几位心腹在城里城外各处均有机密所在用来商议事情。城外依山傍林有一处叫做“云林春”的酒肆,外头瞧甚是不起眼,里头却是一处精致园落,尚宣帝登基后还派人修缮一新,也曾去过几次。栾叔成自然记得忙点头。“好,有件重逾朕性命的事情交于你去做。”尚宣帝着栾叔成面露惊讶,继续说:“只可派你心腹之人秘密进行不能让旁人知晓。”尚宣帝声音渐小,栾叔成忙凑近了听。烛芯渐长,榻上矮几烛光摇曳。
烛泪结满灯台,一缕轻烟冒出,蜡烛燃尽,屋中顿时漆黑一片。墨梁忙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