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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郭氏目睹刚才一幕全身用尽全力支撑……“出来了出来了!”小兰欢喜地喊。
“姐姐!”叶笙赶紧一瘸一拐地跑过去,宋郭氏下身已被鲜血染红,血水将她身下淡紫色的衣衫染成绛红。叶笙脱下自己的袍子接过孩子割断脐带包起来:“姐姐,是个男孩儿,是个男孩儿。”
一声婴儿清脆又委屈的啼哭划破夜空。
宋郭氏脸上带着痛苦而又满足的微笑,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一下,可是手指只是动了动而已。“辛苦你了。”她微笑着说。
看到她嘴角稍稍牵动,嘴唇动了动却听不到声音,叶笙忍住将要涌出来的泪水抱着孩子将他的小脸蛋凑到宋郭氏头边:“姐姐你看,又白又胖,漂亮极了。”任东来抻头瞅了瞅那个刚出世的婴儿,满头满脸的血垢脸皱皱巴巴干瘪成一团,不由得撇撇嘴。
任东来瞧见叶笙小腿上的血迹恶声恶气地说:“再不走,你就等着抱着他喂野狗吧。”“刺啦”一声撕开自己的袍子粗鲁地给他包扎。
将长眠的宋郭氏掩盖在破板中,叶笙抱着孩子使劲儿吸了吸鼻子,把快要涌出的泪水吸回去,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小瓜对哭得噎住的小兰说:“咱们走。”
冰雹下了近一个时辰,营帐都损坏了,不少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战马也受了惊吓,眼看着冰雹变得米粒般大,稀少了起来。黑羽军相互搀扶着出来。
“娘的,有本事跟老子真枪真刀地干。”刘正童狠狠吐了口唾沫,冲天怒骂,抹了下被砸中的额角。一看墨梁和焰魄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毫发无伤。“你小子行。”刘正童冲墨梁竖起大拇指笑说。
将士们坐在地上喘息,周遭依然寒冷,有人单薄的衣裳上结了一层薄霜。“快看!”有人大喊:“天上!大家快躲开!”天边火焰团团呼啸而来,滚着火焰的石块儿砸在地上,带霜的青草也燃烧了起来。躲避不及被砸中的士兵身上迅速腾起火焰,嚎叫声响成一片。一个后背着火的士兵慌了手脚,跳起来跑到刘正童身前。墨梁大刀在身前翻手一挥,将土地扬起一片尘沙扑在那士兵身上扑灭了火焰。
“多谢墨将……呀!”士兵惊魂未定刚要感谢,就看见空中一个大火球当头掉了下来。墨梁双手握刀劈了过去,火球分成两半砸在地上。
周围腾腾冒起热气,被冰雹砸塌的营帐遇到火球燃烧了起来,冒出滚滚浓烟。北项鸿遥望天际,烈焰如晚霞一样薰红漆黑的夜空,映亮他燃烧着怒火的双眸。“他做法不可能遮住整个天,传令下去,分左右两翼冲出去。”北项鸿大喊,翻身骑上翻羽亲自指挥。黑羽军冒着烈火分成两队往前赶。
看着天边燃烧的光芒,国事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挥舞起来,一双苍白的手时隐时现。
“哪里出来的大山?”北项鸿带着黑羽军想跑出国师作法的地方,结果没想到跑出几里地。面前居然亘立着两座大山。两座大山一线天前是无数眼如灯笼的猛兽。
北项鸿朗声大笑摘下长枪对身后将士说:“咱们黑羽军岂是能吓倒的,既如此,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楚汉高声道:“对,老子就是死,也得拉他狮陀千八百人垫背。”
身后黑羽军将士昂首齐声大喝:“元帅放心,我黑羽军只有战死的魂,没有吓倒的鬼。”
城头上众人眼看着国师法力无边,寒冰烈焰交相呈现,都看得出神。那国师移山之后,身形一晃几乎倒地,元帅奇尔卡忙扶住他低声说:“国师辛苦。”
国师稳住身形抽出手来,缓缓站立转身道:“这些日子我会用法力将北项鸿困在这里,一切按议定行事,请勿妄动。”奇尔卡答应着看着他脚步浮虚离开。
文德殿中,尚宣帝脸色凝重了起来,南安城送来八百里加急文书狮陀竟施诡计夺了南阳,管勇居然是内贼。眼下北项鸿人马被困在南阳和南华之间,只有国师连番做法却不派兵出战,摆明了想不费一兵一卒将他们困死在那里坐等粮绝。南阳城黑羽军人马太少,左近州郡精兵不多,如果再不派兵只会坐以待毙。尚宣帝沉思良久,在牒报上御笔亲题,着枢密院与中书省调动京都剩余黑羽军并驻守各地的精兵前往西南南安城,汇合后全力攻下南阳,增援北项鸿。另,密查管勇,所有嫌疑人等枢密院可先行扣押。
枢密院调动兵马,十日后京都的黑羽军整装出发。常贵瞧着在殿中踱步的尚宣帝,上前悄声道:“王爷让他们问了奴才两回,没您的示下,奴才……不知道该怎么回?照实说,怕王爷着急。”
尚宣帝也在踌躇,这不是普通的胜败与否,怎样和小七说,小七最关心的就是那孩子,而他现下就在失陷的南安城里生死未卜,可是不说,玲珑如他怎会不起疑心,夜夜咳得无法入睡必是心内反复琢磨所至。尚宣帝眉头深锁左右为难。也罢,瞒他又能瞒多久。尚宣帝打定主意。
黄其带着医童踏进兰苑正逢尚宣帝带着常贵走出来。黄其给他请安,尚宣帝一言不发颔首而过。还在院里就听到凉王的咳声,那声音仿佛连肺也要咳出来了。黄其进来隔着珠帘看见凉王低头闷咳,肩头不停的耸动。几个内侍刚才也听到了尚宣帝所说,没想到原本以为必胜的战局居然逆转如此,叶笙生死难测。
为首的内侍上前劝慰道:“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宽心,黄太医来了,你这些日子都没安睡过,让太医给您瞧瞧吧。”
凉王摆摆手,几声深咳后开始喘息,手握着竹箫几乎要将箫身折断。内侍挑开珠帘,黄其走进来行礼说:“王爷,您这旧疾虽是年年如此,也不能轻视,还是吃药调养要紧。”
凉王却并不答话,刚才尚宣帝的一席话在心中转了千百回无法排解,愤恨自己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从他人口中来得知,来决定自己的患得患失,或悲或喜。那个孩子……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他……
黄其瞧见他握箫的手手指泛白,忙轻声叫:“王爷?王爷?”
凉王不语,半晌举箫在唇,轻咳了几声,开始吹奏。这箫曲低回缠绵,说不尽的情思婉转,如情人执手凝眸相笑,身临山顶共沐清风,相思无尽枕臂双眠……
他精通音律,八个内侍跟随他十几年聆听妙音无数,这首曲子却是头一回听到,不觉沉浸在这犹如天籁的曲声中。
黄其虽不通音律却也听得如痴如醉,仿佛回到年少时,与妻子结伴游湖,如丝密雨缠绵而下,船头篷下两人相拥,眼前是妻子羞涩的笑容……
一曲终了,屋中几人还是痴痴地站着,凉王几声轻咳这才唤醒他们。黄其老脸有些尴尬,忙清了清嗓子掩饰着找话说:“人道说王爷琴箫双绝,下官今日有幸得闻,单这支曲子比小笙那孩子就不知道强了多少,他吹得和您一比,便如锈锯割木,天天糟蹋下官的耳朵。”黄其说完呵呵一笑,他知道凉王疼爱叶笙故意如此说,博他一笑。
凉王对着黄其说话的方向慢慢转过身来。黄其看他的脸上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没有,连嘴唇的那一抹粉色也没了,整个身躯都在颤抖,平时总是低垂的眼睛此时大睁着,混沌的双眸像是在找寻自己。
“你,你适才说什么?”凉王勉强制住身体地颤抖问道。
黄其不明所以,忙说:“下管适才说……小笙吹曲子像……锈锯割木。”
“是……这首曲子?你,你是说你听过他吹这首曲子?”
“是。”黄其犹豫着说:“他时时吹,还对我说等在您指点下将那几支入门的练好,才敢吹这首给您听。”
“他说过这曲子……从哪里学来的吗?”
“是他娘教的。”黄其想了想说:“小笙的医术和曲子都是他娘亲教的,不过可惜,他自小没有父亲,他娘也已经仙逝了,这孩子……”黄其说完,就看见凉王猛地站起来,疾步奔了出去。“当心……”黄其话音未落,就见凉王一头撞在了门边上,珠帘凌乱,哗啦啦作响。
“王爷!”几个内侍惊呼抢上来扶住凉王,见他脸庞正中撞出一条红印,一股鲜血自鼻下流出。
他住在这里二十年,熟悉到失明了也从未磕碰过,今日怎会直直地撞在了门边上。瞧着凉王的鼻血从下巴上滴落,人呆呆得站在那里,几个内侍慌得擦不迭。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几人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撞剧痛无比倒把凉王撞醒了,心中霎时掠过几个念头。我……居然想去求他?心计如他,我如此反常他必会猜测缘由,倒时难保不会查出来……我该怎么做?小笙,我该怎样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