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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伊格大人!”
迷离的夜里,忽然响起的冷冷的戏谑声,让马不停蹄赶路的伊格顿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是你!”浓眉微微上挑就是他看到莫祈之后的全部表情,但心里却不像他表面那样镇静,乍见他的惊愕敲得心中警铃大作,喧嚣声声不绝。尖锐冷酷的双眼扫向他身后,察觉到他随行的陌生男子的身影,伊格的眉头终于纠结得紧锁起来——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是在夜中与黑暗的强烈融合感,一看便知绝非泛泛之辈。
一对二,他的胜算机率很小。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的声音比我悦耳动听吗?”莫祈打着哈哈,子夜般的双眸犀亮得夺人心魄。
“冒着被通缉的危险深夜来皇宫,就为展示你悦耳动听的嗓音?”伊格没有起伏的音调里,一贯的冰冷。
“当然还为你在牢房里‘送’我的十四下拳头、二十下脚踢、两个巴掌、一个烙刑。”莫祈抱胸轻松地说得像在点菜。“还有,阻止你现在要去做的蠢事!”
最后一句话带着十足的笃定,没有玩笑和戏谑的自负口吻。伊格瞟眼迎上莫祈三分流气、七分危险的眼神,几秒的沉默之后缓缓吐出他的回答。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除非我死!”
“赌一次,如何?”莫祈的眼神越来越阴沉浓郁。
“怎么赌?”
“最原始也最简单有效的方式。你赢了,我任由你处置,要我的命都可以;我赢了,你得为我做一件事!”
“我赌本上来看,我不吃亏。”伊格瞥向暗中的人影,“但是,我希望这仅仅是我们两人之间的赌约,我不喜欢有第三者的介入。”一对一,他未必输,尤其眼前这人在五天前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只要他不是异类,按照正常人的恢复程度,他占绝对的胜算优势。
“你以为我会找枪手帮忙?”莫祈不屑地冷哼。
“先小人后君子,把话说清楚对彼此都好。”
“也好。”
“比什么?”
“剑!”莫祈瞟了眼他腰间的配件。
“同意!”
主角的两人加上一直担心地隐在暗处的冷冽,三分钟后,一行三人到达前宫的大广场。没有赘言,也没有生死决斗前的暗潮汹涌和蓄势待发,在简单地挥剑施礼之后,寒光四射中,两柄剑在划破空气的声响中迅速碰撞在一起。
敏捷的躲闪,凌厉的攻击,他那收放自如的出剑动作和优雅招式,让专心应战的伊格不由推翻先前的想法。牢房里的折磨对他毫无作用还是拥有怪异的修复能力,亦或者只是在死撑逞强,不断上涌的疑问占据他思考,但是手中的剑却不减一点力道和速度。
他会赢的,无论对手的实力高出自己想象多少,为了他要保护的人,他一定要赢,也非赢不可!
即使,对方是“风潮”的人!
看着攻击越来越凶猛的伊格,充当旁观者的冷冽,奇怪着他出剑的手法如此熟悉的同时,禁不住也暗暗为渐渐露出下风的莫祈捏把汗。他不知道这个家伙还能坚持多久,但是照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输,只是迟早的问题。
他不可以插手,即使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对方的剑下他也不可以插手。那是“风潮”的规矩,也是身为“风潮”人的骄傲。
“当”的一声,两把剑在黑暗中激起火花之后快速分离,剑气集于一点,退落几尺远的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对方刺去。对阵以来数十招中最稀松平常的招式,只要身形往侧稍偏一点就可以避过,冷冽并不为这样的对决担多少心,至少按那家伙目前的状况,要躲开对方这样的攻击还是绰绰有余。
正因为他这么想,所以当伊格的剑刺穿了莫祈的左肩时,冷冽的吃惊绝不亚于撞见鬼。但是等不及他显示出吃惊的表情,情况急转直下,电石火光中,莫祈已把自己的剑横架在了伊格的脖子上。
伊格此时的表情和冷冽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一个是震惊加不甘,一个是放下了心头之石中更多的是奇怪和不解。
“你输了!”维持着被剑刺穿的姿势,莫祈的笑是得意和狂放的。
“……”
“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输是吗?”
“很简单,”
“你为了你的主人一定要留着自己的命,而我为了我的目的,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更重要的一点,”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伊格心里一惊。不错,他一心就胜,但是绝没想过要取他的性命,或者说不会亲手取他的性命。刚才的对决,当他发觉向自己冲过的对手,真正的目的不是刺中他,而是迎着他的剑锋露出心脏的位置时,在剑梢就快触及他的身体的刹那,领会他用意的自己只得飞快地掉转了剑头,来不及收回力道的剑偏转了方向,直直地刺穿了他的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他知道他不会杀他。
“因为我知道,你不能杀我!”
“你知道?”伊格的眼神变了。
“是的!”莫祈收敛了笑意,“因为‘风潮’规矩——身为‘风潮’人,决不允许自相残杀!我说的对吗,‘魈’大人?!”
一句话震惊了在场的其他两个人。冷冽拧着眉头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伊格;而伊格在听到那句久违的称呼时,片刻的错愕后立时拔出了刺在莫祈肩膀里的利器。没有进攻的莫祈顺势放下横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一手按住汩汩流血的肩头跌趔着后退了两步。再次抬头时,他的脸上除了多了些苍白,表情依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没有擦拭的剑身被浓稠的血染得通红,伊格收剑入鞘。
“很久之前就开始怀疑,而确定你是‘魈’则是刚才的事!”
“说来听听。”
“在圣蒂斯山的行宫里,一本相册,所有的照片都很古旧,但是却留下了一张新鲜的痕迹,一张照片被抽走后留下的清晰痕迹;我在皇宫里搜寻过好几次我想要的东西,但每次都被人捷足先登,不是被移走就是被销毁。那时我就怀疑这个皇宫里有一个知道我身份和目的人存在,但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而在罗得西里宫的那晚,就在我认为自己快得手的时候,根本不属于当晚巡视禁卫军的你却出现了,我一时大意,左肩膀被你的剑刺伤——就像现在一样,被同一柄剑伤了同一处地方!”
“那晚的人,果然是你!”
“是的。”莫祈咧开嘴唇,“这么了解我的动作和目的的人,除了这个人也是‘风潮’的人,我想不出其它的解释。连同上次和这次的交手,虽然你一再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是‘风潮’人习惯用的手法和招式还是让你露出了破绽。”
“即使如此,你怎么肯定我就是‘魈’?”
“你来到圣菲尔斯至少有五年,‘风潮’里五年前消失的人只有‘黑滟预’和‘魈’。虽然组织里的人除了组长谁能没有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但是传闻中的黑滟预是位大美女。那么很显然,魑魅魍魉的首领‘魈’,非你莫属。”
“莫祈,果然就是莫祈!”伊格没有表情地冷冷说道,分不清他是称赞还是讽刺。
“谢谢‘魈’大人的马屁!”比冷比讽刺,他莫祈万事不如人,这点绝对有自信。
“愿赌服输。我输了,自然要为你做一件事。现在,你可以说了。”
“不是‘可以’,是‘能够’!”莫祈纠正他。“我要的东西‘魈’大人应该很清楚。十六年前祁氏当家携带他的子女造访圣菲尔斯,因为是私人身份来访,当年知晓那件事的人极为稀少。但是祁氏毕竟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商业集团,当家主人携家眷来这里,即使再怎么低调还是会留下许多痕迹。不过十六年后的今天,很奇怪的是,凡是当年在皇宫的人不是不记得,就是已经离开了圣菲尔斯,连极为少数的照片和文字也都在我来了之后消失不见——现在,‘魈’大人能把那些东西交由我保管吗?”
伊格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切了过去。“这足够可以让你向万俟禹交代了,剩下的,我已经全部销毁。”先前明明说过要阻止他现在要去做的事,一度以为他的要求是释放蓝迪或者解除撒耒宫前的武装。不过他现在提出的要求也是他的职责所在,说不上惊讶。
一张泛黄的照片,德雷顿皇族的三个兄弟,还是少年的弗尔科恩抱着襁褓中的莱希尔,旁边站着小小的身影,应该就是……狄亚……狄亚……
胸口一阵沉闷地抽痛,连呼吸都有点不顺畅起来。莫祈赶紧转眼看向另一边的两个小孩,掺着手的两个身影,虽然时间让他们成长,但依然可以肯定那就是祈晔威和……组长!
这张照片对现成事实能改变多少他不敢说,但至少,他的任务可以完美退场了。
但是,现在把这张照片交给组长,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