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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当年,容相要我做一个好皇帝。。。。。。〃燕凛的声音在黑暗里一片飘摇。
〃那如今呢。。。。。。难道容相不曾。。。。。。〃
〃他交待我不要着急,不要担心,我知道他要我安心地等他慢慢好起来,可是。。。。。。〃
燕凛倏地惨笑起来:〃可是他其实不知道,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史靖园一怔:〃不知道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又向前跨了一步。
〃别过来!〃一块价值不菲的名砚,砸碎在史靖园脚边。
史靖园铁青着脸止步:〃皇上,我知道你难过,你伤心。可是,日子还要过下去。世界不会停在那里等你好起来。朝政你不理,军报你不看。你知道前方的军队到底怎么了吗?你知道我们大燕男儿在异国的土地上洒了多少血吗?现在几位政事堂的阁臣在勉力主持,可是,小事他们能决定,大事你不开口,谁好决断?〃
史靖园越说越暴躁:〃还有那几个刺客!尸体虽然在宫里被用冰块保存着,可是皇上你不开口,别人就不能查验。不查出他们的身份,又如何调查其间真相?当日你的护卫全都解职待罪,你一直没有交待,他们几十个人的生死,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悬着!你一直把自己关在宫里不出来,外头已经是流言四起,臣子们看不见你,已经生出多少可怕地猜测?外番已经有好几位王爷递折子要进京了探视了,京里的一堆宗室也全都坐不住,现在四面八方都是火头冒起来,你居然还躲在这里什么也不干?〃
燕凛沉默着,不说话。
史靖园叹口气,放缓声音道:〃还记得吗,以前你曾经说过,你此生最佩服太祖的,不是他开疆拓土,天下无敌,而是,在痛失方轻尘之后,他还能站起来,继续做一个帝王该做地一切。相比那些一生沉湎于个人伤痛,却把家国百姓看得轻如鸿毛的君主,太祖是怎样地负责任,有勇气,有担当!你地身体里流着太祖的血。。。。。。〃
〃太祖失了方轻尘,便是做出再多地丰功伟绩,怕也是人活如死。他虽做下那些英雄事业,也许心中,其实也恨不得在方轻尘死后,就这样一直把自己关到死。。。。。。〃
听他语出如此不详,史靖园不觉大怒,再也顾不得他的情绪,大步逼前,厉声喝道:〃容相伤重,生死未卜,你竟然躲在这里做如此打算!便是容相当真不测。。。。。。。〃
话犹未落,一物迎面飞来。
史靖园看准来势,冷笑一声。却不躲闪。
那冰冷沉重的镇纸打在他额上,刹时鲜血迸溅。史靖园咬着牙把话说完:〃你这个样子,他就是死了,也不会原谅你的。〃
燕凛愤怒地大吼一声:〃闭嘴!容相不会有不测,他会好起来,他答应过的。他对我说过地。。。。。。〃
他在黑暗的深处怒视着从光明中走来,尝试着要带他走出这片黑暗的朋友。
不是不知道他地一片真心挚意,只是,他不是那个,可以引他走出这无边黑暗的人。
不是想要伤他,只是,他听不得任何人把一个字死字和容谦联在一起。
史靖园定定地看着他。燕凛躲在书房最黑暗地角落处,四周窗子全闭得严严实实,这么广大森寒的殿宇。除了他走进的那扇门,再无一处可以让光明进
他甚至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清他的双眼。在黑暗中亮得奇异,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地地。受伤的孤狼。
史靖园咬咬牙。心中叹息。
燕凛,谁让你是皇帝。便伤痛至死。你也没有权力如平民百姓一般,放纵自己的痛苦。
他慢慢柔声说:〃既然知道容相一定会好起来,皇上,你又怎么忍心像现在这样,让他伤心失望。。。。。。〃
〃伤心。。。。。。失望。。。。。。〃
燕凛只是在黑暗中惨笑,声如泣血。
他的喉咙一直不曾治疗,现在伤势已经越发严重起来,只要一说话,喉咙深处就痛不可当。惨笑声中,他嘴里隐约已经感觉到了鲜血咸涩的味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的确不明白。可是,我不需要明白,我只知道,我不能再由着你这样了!〃
史靖园悍然再次举步向前,黑暗里又是一物掷来,劲风破空之声甚疾,史靖园定睛看去,这次击到的,竟是一把短剑的剑鞘。
剑鞘坚硬,撞中胸口,隐隐生痛。
史靖园怒极反笑,脚下再也不停,只是一步步逼过去:〃既然有鞘,必然有剑。皇上扔出来的,怎么不是剑。〃
〃靖园,别逼我。〃那个曾经地少年英主,在黑暗里有些软弱惶然地说。
史靖园冷哼一声。
燕凛,燕凛!此刻,我不逼你,更有谁来?多少年风雨一起走过来,我要看看,你伤心疯狂之时,可真会将那宝剑的剑尖对准我的胸膛掷来?
他咬着牙,强迫自己正视燕凛地眼。
〃史世子,你们,你们在。。。。。。〃柔弱而惊异的声音,不恰当地响在这剑拔弩张地御书房。
史靖园一惊,止步回头,却见乐昌正满面愕然,站在门外。
史靖园这时满心怒火,若是什么太监或大臣来拦他,怕是早让他轰出去了,但是面对乐昌,他却无法发作,只得按捺着行了一礼:〃皇后怎么过来了。〃
〃我,我听说。。。。。。我。。。。。。〃乐昌显然也被御书房里一片狼籍,又黑暗森然地样子吓住了,支吾了一会才道:〃我来看看皇上。。。。。。〃
〃皇上现在。。。。。。〃
史靖园正想赶紧把乐昌打发走,却见乐昌身后有人正在努力冲自己使眼色。他皱了皱眉,迟疑一下,终于道:〃既然如此,皇后请便,微臣暂且告退。〃
他回头又愤怒地看了燕凛两眼,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乐昌却是怔怔站在门外,呆了一会,才慢慢走进来。
燕凛对她倒不似待史靖园那样语气凶狠:〃你别进来。〃
〃我。。。。。。我不进来,史世子就要来了。〃乐昌轻声答。
燕凛一怔,竟是说不出话,刚才要不是乐昌出现,史靖园就真要逼过来硬拉他了。难道他还真能把剑扔过去不成。
〃我。。。。。。我全知道了。我刚才。。。。。。我刚才。。。。。。去看了容相。〃乐昌的声音虽轻,燕凛听来却是如同惊雷。
〃容相那边,有些变化。〃
燕凛一惊:〃什么变化?〃
〃我去地时候,青姑娘正在照料他,青姑娘说。容相看起来虽然一直昏迷,但有的时候,能看到他的眼皮似乎在挣动。只是没有真正挣开来,有时候。也能发现他地手指有一点轻微地勾动,青姑娘说,容相一直在努力,努力要醒过来,所以。她也要好好努力,不能太消沉,不能天天哭,要不然容相醒了,一定会骂她,哭得太伤心,把他吵着了。。。。。。〃
燕凛专心地听着,等他发现乐昌一边说一边在靠近他时,乐昌已经走近了他许多。
〃你别靠近我。〃
乐昌柔顺地道:〃我不近你。可是。我身子重,站着很累,我就上前一些。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好吗?〃
燕凛沉默了一会。才轻轻道:〃好。〃
乐昌这才又上前数步。方才坐下,然后声音轻柔地讲述她去看望容谦的全部过程。
而燕凛只是一语不发地听。
这几天。他不敢走近那人一步,不敢听人提起那人一个字,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这颗心,发疯一般地渴望听到那个人地消息。
这时乐昌却是抓住了他的心思,所以他终于没有待其他人那样立刻将她赶出去,只想着,等乐昌把话说完之后才让她走。
然而。。。。。。
史靖园一出御书房,就让人一把拉到一旁去了。
〃史世子,你太莽撞了。〃
史靖园瞪着对方:〃王总管,我正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眼看就能把皇上拉出来了。〃
〃史世子!就算你与皇上是总角之交,情份非比寻常,但他还是君,你还是臣啊。这种硬碰硬地事,咱们为人臣,为人奴的,不该做,也不能做啊!更何况,皇上的性子那么刚强,你们两个硬性子不肯转弯地碰到一块,就算你能硬把皇上拉出来又怎么样?他难道不会再走回去吗?万一弄出个两败俱伤来,那可怎么收场。倒是以柔克刚更为妥当。〃
〃我若不成,皇后难道就能把皇上带出来吗?〃史靖园皱了眉头,明妃娘娘闯御书房,可是被燕凛凶狠的样子,吓得回去病了一场的。
〃皇后是我特意去请来地。她是国母,是皇后,和皇上。。。。。。和皇上是夫妻。有许多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