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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别哭了……”
“哇~~~~~~~~~~~”
“拜托了,不要哭了……”
“哇~~~~~~~~~~~~~~~~~”
“哭这样很难看的了……”
“哇~~~~~~~~~~~~~~~~~”
“好了好了,没事了……”
“哇~~~~~~~~~~~~~~~~~”
“……”
“哇~~”
“不要哭了!!!哭要有用,我陪你一起哭总成了吧!!!”火山再次爆发!
“哇~~~~~~~~~~~~~~~~~~~~~~~~~~~~~~~~~~~~~~~~~~~~~”洪水依然涛天!
所以最讨厌小孩子了,一哭就没法收拾!!!梵脸色惨青,快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十指了。
“陛下,陛下,澜陛下~~~~~~~~~~”急惶的声音终于传来,解救了眼前哭得希哩哗啦的男子一命,也让梵恢复了理性。一群长相千奇百怪的士兵们自四面八方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却在离他们十丈的范围外被不知谁布下的结界阻住了,围成了一团,密麻麻的。
澜陛下……不会是这么有缘吧……梵有些无奈地暗下叹气,衷心希望眼前这个嚎哭得愁云惨雾,肝肠寸断,惊天地,泣鬼神的男子不是什么冥皇陛下。
世事不如意者,十者居八九……
“放肆,没有王令,还不退下!”一道森冷的声音自士兵外围之处传来,由于被重重人影遮住,梵无法看到是怎样的人,但原本如潮水般涌来的士兵们又如潮水般远远退去,让开一条道来。仔细一瞧,诸人眉目间皆有惊惧之色。
被众人避开的空间中,站着一青年,黑发银眸,斜衣短衫,脸色苍白到不正常的程度,一副病怏怏的神情,身子骨单薄异常,再差一点点便只能用形销骨骸来形容了。但眉宇之间,极是凌厉,顾盼威凛,有若刀剑,几欲剖开人心,直照向那最是阴沉之处,令众人不得不退避以求个安心。
他可能是忠臣,可能是悍将,但绝不是能让人衷心爱戴之人。他的锋芒太厉,在别人尚未识得好处之前,便已为之冻伤。
梵在打量着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梵,冷硬的脸上,连丝笑容也没有。
“擅闯皇宫,震惊帝驾,其罪当诛,无情可原!”
冷冷地宣判完毕,他微抬左手,手上一团漆黑如墨的阴影覆住了枯瘦苍白的五指,同时手肘一动,黑影顿时离手笼罩向梵。
“不要~~~~~~~~~~~~~~~~~~~~”尖叫出声的是那个正抽噎不止的澜陛下,“漂亮,喜欢,不要~~~~~~~~~~~~~”
青年眉头微皱,一反手,那阴影又收回了他的体内。
“澜陛下……”轻叹声中颇有无奈,自怀里掏出条白帕,示意冥皇弯下腰,小心地擦拭着那张五花脸。“别哭了。”
“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澜哭得更大声了,鼻水与泪水齐下,哭声共鬼嚎一音,天地间凄凄切切,玉容亦惨淡起了。
青年无力地垂下手,看了看梵,同时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四周士兵,单手结印,异芒一闪,空间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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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宽广,也不见华丽——至少对于王家或重臣而言,是太过简陋的居室,只放着高高的书架及桌椅物品,再无半点特殊豪奢之物。唯一特别的大约是室内的一切全都是黑色的,连窗户都不开上一扇,比起在人间里梵开的小店更不见天日。
这点能够聊以自蔚吗?苦笑一声,梵看着青年让澜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也是几分束手无策的立在一旁,不知该如何让水闸放下。
双方目光这一对上,梵一挑眉,青年一眯眼,竟都有着不服之色,也不知为何,就先瞧不顺眼对方了。但两人都是深沉之辈,绝不会轻易动气,当下虽是目光纠结,难断难舍,却又没有一人肯先开口。
有点奇怪的目光呢。梵不动声色地想着,那双太锋利,容易让人惧怕的银眸中,似是有着某种不一样的,或者该说与印象不一样的阴柔思绪。但到底是哪一种不一样,梵却是说不上,过了片刻,便觉得脑海一阵昏眩,几乎要立不住脚了。
银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青年突然问道:“你不是云照影?是……虚夜梵?”
为何会认错人呢?梵觉得这话不对劲,但看着他,已无力再思考了,只觉得自头部而起的昏眩,已经快要弥漫到全身来了,青年瘦削的身形看来也是模模糊糊……
用力闭上眼,他不觉得身体哪里有问题,可是却越来越不受控制,脑海中的昏眩已经变成了刺痛。万锥齐下的尖利让他的脑神经似要爆炸了般,又似是所有神经都扭曲成一团,被人用力搅动着。他的脸色发白,唇色发青,虽还保持着标枪般笔直的身形,但冷汗已淋淋而下。
“果然……真糟糕……”青年似是喃喃叹息了声,但梵不确定在这种耳朵轰鸣之下听到的声音是否现实,又或是幻觉。这痛楚太过突如其来了,快得令他来不及有所反应……
怎么可能呢……到冥界之后,自己一直都在小心提防着,怎么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受了伤呢……梵咬牙站着,看着双手不断地颤抖,不想让昏迷来接掌痛楚,不想让意外来控制命运。
青年枯瘦干燥的手按上了他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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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孤,天孙无聊地坐在水镜边,素手托着香腮,黛眉微颦,一向变动的眸子呈着黑色,温和地看着水镜。
水镜中,梵身上日益耀眼的光芒正黯淡下来,敛尽了霞彩。
摇摇头,宛然地叹了口气,远远看着她的侍童们都在细声调笑着。有几丝声音传到了她这边,似是在研究她是不是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问题。她不由懒洋洋地换了只手。
“的确是重大的问题呢……”咬牙吃吃地笑着,她拨了拨长发。“梵回来之后,要打扮成怎么样才能让他惊艳呢?我真是个体贴的好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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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痛。
非常非常的痛!
睁开眼,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梵皱了皱眉,确定自己除了头痛之外再无别的伤害之后,打量着周围。
简直与虚无空间的那种黑有的比了。就算伸出手,只怕也是数不出有几根的。摆摆手,梵发觉自己实在很有随遇而安的美德。他开始侧耳倾听,却没听到什么声音。
摸索着周围,似是躺在一张床上,柔软的床垫,有如云裳堆促,又暖又滑,而且很大,他至少向前摸索了七八尺,才摸到床沿。不过好像方向错误了,床沿之外就是宫纱墙壁,梵只得顺着床沿,慢慢再向周围转移。
好不容易找到正确的下床点,努力睁大眼,左顾右盼,并没有因为习惯黑暗而有所改善,依然是一片漆黑,他只好伸出脚,小心向下探探——对了,好像没穿鞋子。
光裸的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很难感觉是什么质地,大约是金属的一种吧。平滑归平滑,却寒意刺骨,丝丝都要透入骨髓。他缩了缩脚趾,开始一步一步向周围探险。
这是什么地方?牢狱吗?又布置得太华丽了,至少一路所触摸到的摆饰可是不少的。扶好不小心被自己碰倒的瓶子,隐隐闻到一股香气,梵有些不适地皱了皱鼻子。
如果不是将自己当犯人看待,那为何又让自己待在这种黑暗空间中?虽没有看管,却行动不便。
绕过第三把椅子,经过了锦榻,矮几,数道纱帘,隔屏,踏上皮毛铺就的地毯,显已是到外间了,他对屋子的布局已有个大约的印象了。
再摸索了几步,又撞上墙,转个方向,还同来得及踏出,一声轻微的声响,门被推开了。
推开的门外带进一丝淡淡暖意。梵唇边的笑容却冻结了。
“还好吧?”冷硬的声音,正是不久前才听过的,青年的声音。
轻叹口气,梵摸索着坐在了身边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右手抚着眼睑,心思极乱。“我瞎了?”
“……”
“光也是一种有实体的感觉。”梵飞快说着,不想听空泛的废话。此时他真的没有心思与对方磨下去。
“抱歉。”对方这次倒是很快就回答了。
深吸口气,想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