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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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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一笑,夜梵点点头,沙哑道:“好,你先用布把耳朵塞起吧。我现在虽无法伤人,但这箫声终是对身体有损的。”见孤依言塞好耳朵,方自一笑,提起竹箫。  

  一阵清音,宛若发自九天般,极为突兀,却又是那么自然地流入那些向着二人奔来的诸人的耳内。丝丝缕缕都缠向心间,自骨血间引起共振。方自几个简单的音符,却令他们修为甚深的心灵发生激荡,全身真力竟有几分无法自制。大惊之下,想起魔箫之名,个个都不安地定住身形,提起真力与箫声对抗。  

  孤却在不远处弯腰堆着石头树枝之类,手脚极快,顷刻间便洋洋洒洒地插了一大堆,乱七八糟地占据了整个官道。看来似是在布阵。  

  夜梵吹了约有一刻时间,喉咙干涩痛苦之至,几乎再提不起气息,因此也就吹不出完整的音调,破破碎碎,断断续续的箫声,威力大失。那群人似也发现了魔箫的威力不若传说中惊人,已有几人提起内力缓步接近夜梵。  

  孤见着了,忙叫道:“梵,快用我告诉你的步法进入这个九转困仙阵。只要进了这个阵,就没人能伤你了。”言下之意,竟隐隐透露出夜梵此刻无法胜过这些人。  

  夜梵一怔,心想你何时告诉过我。但他终是百灵千巧之人,心思灵动非比寻常。只在数念间便明白孤的想法。当下拼尽真力向后一跃,正落到石堆外,故意作态地在石块上乱转数步才回到孤身畔。  

  那群人追至石堆之外,却停下了脚步。不管孤所说是真是假,眼见胜利在手,还是小心点好。当前一位锦衣华服的六旬老人冷笑道:“你以为你这种乱七八糟的什么阵就能让你们脱身。你们未免想得太简单了。虚夜梵,你若不想贻笑后人就干脆点束手就缚吧。”  

  “耶,老丈,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孤摇头晃脑,笑嘻嘻地说着,一副酸秀才的样子。“虽然我也觉得实在很乱,但这的确是传自上古兵书,是黄帝受命于天时得到的古阵法之一,有仙法护持,只要布下,就是石子树枝也能伤人。你若不信,尽管试试。”  

  锦衣老人微一迟疑,复冷笑道:“看你这副样子,能布什么鬼画符。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老夫也不上当。像这种小玩意儿,老夫只消用脚一扫,不就没了。”  

  孤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长叹道:“唉唉唉,你难道不知,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枉费你这么一大把年纪,见识还不如我这个酸秀才。实是可笑可笑。人生至此,生不如死。”  

  锦衣老人听得怒上心头,愤愤道:“我破坏给你看。”说是说着,但还是提起真气护体,才小心地用脚一踢,踢开一块石头。  

  孤脸色微现不安。锦衣老人见了更喜,狠狠道:“小子,你要在我面前摆空城计还早了一百年呢。嘿,等我过去,看我怎么把你那条不知死活的舌头揪下来。”说着,顺脚又踢了一块。  

  众人见锦衣老人没事,都只当孤是在摆空城计。眼见着虚夜梵摇摇晃晃地站在孤身边,似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纷纷想到若能趁此机会杀了虚夜梵,自己的名气不知会大上多少倍。这种良机,若不去把握的是白痴才对。想到这,人人都热血上升,道德谦耻被抛到九宵云外去了,争先恐后地踢乱石阵冲向孤与梵,想当第一个杀了梵的人,甚至有人暗起内讧。锦衣老人虽见之不悦,但也不说什么。  

  眼见众人杀到,孤连声道:“糟了糟了。尽信书不如无书,古人诚不欺我。”脸上神情却毫无变化。  

  众人见他们死到临头,却脸不改色,又想到魔箫的名声,不由有些迟疑,一位跑得最急的青衣仁兄冷笑道:“你知道糟了就好,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嘴上说着,手也顿了下来。他虽一身青衣,但与虚夜梵的清雅秀逸比起来,十足像个落魄潦倒的穷酸。但他自身却毫无所觉。  

  孤笑道:“我说的糟了是指你们呢。那本古书太古老了,转字模模糊糊,我本以为是转,如今看来却是毒字了,不是九转困仙阵,而是九毒困仙阵。”  

  “毒!!!”众人皆大惊,暗自一运气,立时如骨牌效应般一个接一个地倒地不起,只记得倒地前隐约传来孤的声音,“这九毒嘛,顾名思意就是用毒了,反正小生身上毒药迷|药什么的好像也不少,就在各个石块树枝上擦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啊,只不过药性烈了点,只要有一些沾上身,就足以睡上一天,所以诸位好好睡个觉吧,不打扰了。”说到这,似嫌气不死人似的,又加了一句让好几人吐血的话:“对了,用这些石头布的阵的确没什么用,一踢就散,所以我根本没布阵。因为……我的确不会布阵,是你们自己太多事用脚去踢,可不关我的事啦。”  

  虚夜梵几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孤的迷|药的确药效强烈。虽马上吃下解药,但依然浑身无力  。孤见状,一把抱起他,走向马匹。夜梵既无力反对,亦不想反对,便软软地窝在他怀中,感受着温暖的心跳声。  

  这些都是他之前从未经历过的,听着那一响一响的心跳,回想着相识来的一切,他忽觉得自己坚固的心防有丝松动。虽不是很强烈,但却是丝丝缕缕,无法断绝的,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崩塌的。  

  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要相信他吗?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吗?能相信他吗?  

  迟疑,复又下定决心,他开口道:“孤,你可愿意知道我为何时刻戴着斗笠吗?”  

  水镜中,青色人影的光芒由薄冰般的透明转为晶莹,缤纷的色彩正渐渐绽放。水镜外,雪白纤长的素手轻轻一触,点乱了镜中的人影。彩衣女子笑靥如花,望着层层荡开的涟漪,自语道:“时候,果然快了……”正凝思着,突抬起头。  

  窗外,一道凡人见不到的蓝色灵光自天而降,另一道红色的光芒亦随之而降。那降落的地点,正是孤与虚夜梵的目的地——金陵。  

  有趣的笑容勾上彩衣女子的绝艳容色。益发娇媚。轻咬着拇指,她伸出手在水镜中画个圈,点了个符印,  

  “越来越乱了,太好了。”  

  “孤,你可愿意知道我为何戴着斗笠吗?”  

  是试探,亦是背水一战。  

  既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那就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前切断吧。不愿去相信人,不想被人伤害,不要抱有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丝,一点点,也是会带来伤害的。  

  若是终究会被拒绝,那他宁可事先拒绝对方。  

  带着决绝,修长白皙的手伸向斗笠,却因叹息而中断。  

  “我的确是很想知道。”孤吐字清晰,一字一字慢慢道:“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若硬要现在说的话,我们将不可能成为朋友了。因为  ……你将会永远都不信任我。”  

  夜梵的手顿住了,停在斗笠边缘,却无法选择继续或放弃。  

  孤所说的他都明白,这些也正是他心内所想的,可……  

  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为何还要犹豫?为何想要犹豫?  

  凭这一点,就已不是自己一向的作风了。  

  他已影响到自己到这种地步了……  

  纵使如此,还是无法忍由他口里说出的这些。  

  将夜梵放到马车上,按下他的手。孤和声道:“你要作何决定我不会干涉,但要先养好身子。你有得是时间慢慢想。就别急于一时吧。”  

  安静地,甚至可说是垂头丧气或是自我嫌恶的,夜梵垂头靠在垫子上,不再开口。  

  听从孤的话,梵找了个店,住下养息数日。直至病愈之后再上路。  

  虚夜梵才气之高,世无其匹,原本是极为傲气之人,这一点只要对他稍有了解就能感受到。但在养病的数日里,他却表现得像另一个人般,乖巧异常,终日只腻着孤。或许是在病中感情特别脆弱,他常爱握着孤温暖的手,不肯放开。令孤不禁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变成他的父亲似的。  

  病愈之后,梵自然不再缠着孤,两人关系看似恢复正常。但不久孤就发现自己错了,其实并不正常。例如:  村庄中  

  “梵,刚才那针娘手艺极巧,补起衣服来又快又好,果然是敢将十指夸针巧……”  

  “这个我也会,我来帮你补衣服吧。”  

  于是孤好好的一件衣衫便硬是被夜梵剪开了七八个洞,再一一补好。  

  山林中  

  “大婶真是好人,不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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