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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惋惜地看着洒了一地来不及抢救的香茗,孤耸耸肩,道:“由天帝主持的月蚀祭照惯例是不容许外人参观的。”
“那又怎样,潜进去闯进去都可以,我决不会让今天的事重复一遍的,孤!”想要再拍桌子,却发现没东西可拍了。
“梵啊,打扰盛祭在天界可是重罪啊,你总不想被南天通缉吧。”微微一笑,实话实说,不过孤总有点在老虎头上拔毛的感觉。
“孤~~~”梵转过身,瞪着他,可是却笑得极是和善可亲。“你废话说了这么多,不累吗?有屁就快放吧!”
“唉~”连粗话都冒出口了。短短叹一声,孤突然发觉在自己身边的梵简直是完全被宠坏了,是不是该反省养‘子’不孝谁之过呢?
“好啦好啦好啦,我说就是,别这么急。”说着,孤还是笑开了。“月蚀祭虽不许外人参观,但为了夸耀其盛大,王宫每次都会百艺齐聚,邀请各种娱乐团体前去表演助兴。”
“……你是说我们也去加入某个娱乐团体,然后再混进去。”梵沉思着。
“不好吗?”孤微笑着反问。
“……孤,我问你,谁去表演?”显然想到不高兴的事,梵的脸色黑了下来。
“耶,有个天界最优秀的乐师的继承人在此,还要问吗?”孤好像有点不知死活
“孤~~~你是在找死啊——”二话不说,竹箫抽出就这么扁了过去。
“哎哎哎,别别别,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孤眼明手快地想抓个东西来挡,却一手抓空,险些平衡感失调而摔下椅子,这才想到桌子早就没了。
“啊……笨蛋!”没想到孤反应这么钝,对自己特意放缓的攻势还是没办法避开,眼看快要敲到孤的头了,梵一咬牙,手势一偏,打上了孤的肩。
看着气呼呼的梵,孤苦笑道:“喂,被打的人是我,你这打人的还气什么?”
既有对自己不争气的不悦,又有对误伤了孤的不安,梵斜睨了他一眼,本待不管,但不过片刻,还是磨磨蹭蹭地挨了过去,
“谁知道你那么笨,活该被打。”说着,迟疑一下,伸出手按了按孤的肩,小声问道:“会不会很痛?”
孤笑道:“还好啦,不是很痛。如果你觉得内疚的话,那就答应我……”
“免谈!”梵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孤的话,觉得实在不能给他好脸色看,马上就得寸进尺了。
“梵哪……”
“不要,你为何不自己去,这是你出的主意,不是吗?那就应该由你执行到底了。”
“拜托了,我若去吹箫,只怕会引来拳头加砖头,凤凰则都被吓死了。梵,莫要这么残忍……”
“那我去就合适吗?孤~你很欠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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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明矣,朝既昌矣
臭着一张脸,总觉得自己上了当的梵满心不爽地拿着张地图,走在大街上。
真是倒霉透顶了,昨夜与孤争论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结论,到得早上,两人都口干舌燥,外出去吃早点,然后孤就提出打赌,赌第十个进来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他见周围所坐之人基本上都是男子,便赌了男子,孤则赌了女子,结果……
想到自一大堆女子的包围中冲出来的艰辛,梵的脸色更黑了:孤居然还敢笑得那么开心,真是好极了,若非赌赢赌输不赌赖,他当场就要扁他一顿的,哪会这么轻松就被他推出门。还有那些有眼无珠的女子,孤到底有什么好?这么轻易就被他勾引去了,还笑得像一群花痴,十足讨人嫌……啊~~可恶,为什么要围在孤的旁边啊,像孤那种性格,自己不在旁边,天才晓得他会和那些女子干了些什么……不会吧……不管了,等下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成的……
边走边想,边想边走,梵只得出一个结论:孤,如果我回去时你还与那些女子在一起,你就死定了。
至于原因为什么梵已经懒得研究了,一开始时痛恨的卖艺之辱也忘了,念兹在兹的只有——孤是他的,别人不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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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归不好,该干的事还是要干得完美。
不过,梵在认真地看下手上的地图之后,觉得这一点也在接受着考验。
横看竖看,左看右看,客栈的地位,一道直线,直线尽头,有着城西区三个字,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叫作地图??!
本该是气得半死,但瞪着地图,瞪着瞪着,梵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了。
孤!——你这回真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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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那张只有方位的地图,梵还是找到了城西区,不过,麻烦也来了。
孤是有说城西区是各种娱乐团体聚集的地方,南天王星十之七八的娱乐活动都是在这儿办的,可是孤没有说,南天王星这么大,城西区的范围自然也是大得不可思议,比起在人间界的国家也是无差多少的。在这种地方找?就算找到了,今天之内走得到吗?
很没形象地翻个白眼,梵虽是如是想着,但也不会在事情还没干之前就打道回府,不论孤会不会取笑,他自己是不容许自己有这种可耻的行为的。
目光漫无目的地转动着,想在触目所及之处找个比适合自己加入的团体,但或许是方自进入城西区,还不够深,因此看到的大半都是民居,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娱乐团体。
随意的目光在墙角边凝住了。
在那里,有个衣衫褛褴之人,正踡缩着身子靠在墙边,头埋在双膝之间,看不出容貌,所能看到的,只是那一着淡蓝色的乱发。
像这样的人在城西区也是不少的,虽然这人身边散发着冰冷,拒绝接近的温度,但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梵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注意到他呢?
大抵是觉得有些眼熟吧,或许是曾经见过的人……不过……
扬扬眉,清淡一笑,梵边想着边漠不关心地继续走了下去,速度不见得快也不见得慢,就与之前一般无二,没受到半丝影响。
他从来就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兼且已与始天断绝了关系,目前虽还滞留在南天,但他不认为自己是始天之人,始天之事也与他无关。就算那人是熟人,又待得如何?
原本,便是无情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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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了,以梵的速度,竟还没有走出一条街,看着前也漫漫,后也茫茫的街道,梵不想再白费力气了。
取出一枚白灵石,“咔嚓”一声捏碎,一道流光自手心传向了周身,莹莹的光彩从身上浮现。
左手倒握住右手手腕,拇指,中指,无名指按实,二指虚浮,右手食指与中指交捏直立,其余三指互扣,结了个光明根本印,设定范围为二百里,念了声:“疾!”
光芒闪处,全身血液浮动,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景移物换,已来到一个华丽的广场。
广场居中是一个大锦篷,装饰得华彩无比,耀眼生辉,周围全是彩篷锦帐,人潮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极为忙碌。
大锦篷顶端,正闪动着几个流光溢彩,变幻无定的大字。
“重天之流”
血色钧天正文第四回 风波起兮
箫声响处,清清悠悠,细细碎碎,听来若断若继,却又极为清晰,不曾漏听过半丝,压下了满场的喧哗。
没有特别的高昂,也没有特别的低迥,但是每个音符都是那么独特,像带上了魔力般,令人无法不沉醉。每个断续也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正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跳动,令人一咏三叹,荡气回肠,似连心都要融化了般。
简单的竹箫,简单的音符,却硬是勾勒出一副华丽壮观的天界盛宴图,只要闭上眼,那些曾有过的画面就会一会浮现,让人身临其境,几乎忘了现实与虚幻的分界了。
复杂到了极点的单纯,是最可怕的单纯,能令最复杂的人亦为之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