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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江湖名声最健的两人,寒惊鸿与云照影,一个是武林名门,世家子弟,一个是王孙贵族,千金之躯,本应是无多大交集的。但当初出江湖的二人在太白楼上杯酒论交时,就注定了二人一生的纠缠。
那一年,两人都是十四岁,正如初生之日,前途未可限量。但心性却都还是孩子心性。原本只是好好地喝着酒,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拼酒。从一杯一杯到一瓶一瓶,再到一坛一坛,谁也不肯服谁。直到喝了个烂醉如泥,还是不分胜负。两个好胜心极强之人。不愿承认自己会斗不过一个同龄人,由此开始了漫长的拼比过程。
从基本的十八般武艺,到各种古里古怪的内外家功夫,这是武比,还有琴棋书画诗花赋,对联,小令,解谜之类的文斗。再到天文地理,医卜星相,诸子百家和三教九流的各种杂学都免不了的。任何只要想得到的事都能拿来比拼。到后来干脆拿别人来比拼,看谁除的恶多,看谁历的险多,看谁能先解开江湖上的谜,看谁办的事最难……
就这样,在无心插柳之下,两人的名声却越来越响亮了。绝塞荒漠,高山深谷,北地的冰寒或南国的酷热,都有两人结伴而行,拼斗不休的痕迹。而对外人来说,却是两人感情极好,形影不离的见证。
十年间,他们互拼了多少回已难记清了。几乎日日都在比着。却总保持着个不上不下的平手之局。而两人的关系也变得不伦不类了,说是敌人,却总是在对方受难时舍命相救。但若说是朋友,又总在危机过后不是吵个你死我活就是拔剑相向,再试个高低。比试一日未分也高下,就一日不会结束这种关系。
直到那一日,双方各自被家长召回,十年来第一次分别。
这一别,便是三个月未能见上一面。
平日里一直相依相伴,倒也无甚感觉。一朝分别,噬骨的空虚感竟让人生气尽失,再提不起一点。原以为只是长年相伴,所以对友人的离去难以适应是人之常情,过一段时间便会好了。因此并不在意。但是……生平魂魄不曾来入梦,初次入梦的却是一位男子。
何处高楼无可醉,谁家红袖不相怜。
再见时,两人都变了。
“春光好,公子爱闲游,足风流。
金鞍白马,雕弓宝剑,红缨锦饰出长秋。
花蔽膝,玉衔头,寻芳逐胜欢宴,丝竹不曾休。
美人唱,揭调是甘州,醉红楼。
尧年舜日,乐圣永无忧。”
两人都不再提比拼之事了。不再提江湖趣事,也不再提往日豪情。寒惊鸿变得风流放纵,流连秦楼楚馆,画舫花舟之间,终日所讲,尽是高阳春梦,郎情妾意。而云照影却变得沉默了,虽表面上言笑相和,毫无不妥,但是独处时,想着那左拥右抱,想着那春风得意,内心所受那嫉恨之苦,和无法倾诉的无力之感,却如刀般一寸一寸剜开他的心。
云照影不愿再承受着这种丝丝缕缕,不曾断绝的痛苦,终于狠下心,抛开一切顾虑直接去找寒惊鸿说个明白。接受也好,拒绝也罢,总要问个分明,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折磨着自己了。或许被寒惊鸿拒绝后自己就能断念了。
那一夜云照影究竟说了些什么事他自己已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人一双冰凉又炽热的大手,曾经抚遍了自己的周身。及在酒气环绕的屋子里,那种生平从未尝试过的痛苦及快感。
接下来的日子有如梦幻。离开了青楼名娃,二人重新踏入了江湖。依然是你争我夺,互不相让,但却少了之前的火药味及意气之争,多了份殷勤呵护,浓情蜜意。比试不再有意义,只不过是有情人相互沟通的方式。登山临水,寻幽访胜,这次离下的却是两人的俪影双双。
情到浓时情转薄,似乎任何事都有个界限。寒惊鸿有了未婚妻,而云照影也被皇上赐婚。这段不容于尘世的恋情似要划下句号了。但云照影不服,想与天争。
夜入皇宫,抗旨拒婚。这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但对云照影来说,却似不过是个小小的问题。左手是剑,右手是笔。聪明的皇上马上明白明智的选择是什么。只要他还想要着这条命,君无戏言就不再是空口白话了。反正若是在大众面前拒婚扫了皇上的面子是大事,但若是私下解决,由皇上自己更改成命那就是小事一件了。小事很快就化无了。
但是云照影回去后,寒惊鸿却逐渐疏远了他。不再是形影相随,不离不弃了。每次相见都无话可说,匆匆别过。不久,江湖上传出了垂虹山庄要办喜事,寒惊鸿大婚的消息。
接到这个消息,似在意料之外,又似在意料之中。毕竟感情是双方的事,没有一方能强求的。他即无意与他一同逆天,那也就算了,怨不得人。只是已是留不得也,留得也应无益。寻了个藉口,与寒惊鸿大吵一架后,云照影断情而去,不再与寒惊鸿会面。
轻笑着,云照影道:“其实我哪有那么大方。只是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等待着他日后的埋怨,还不如趁事情还没恶化前,带着那段相依相持的回忆离去,然后任自己沉醉在那回忆中的寒惊鸿好了。只是……这一切终是成空了。”
“寒惊鸿他……从来就没爱过我。”
垂下高傲的头,云照影语调平静地道:“我真是太自以为是啊。直到看了寒惊鸿留下的信件才明白,他对我只不过是好友罢了。分开那三月,我思恋着他,而他却爱上了那未婚妻。十年的岁月却比不上那三个月,实在是可笑。他与未婚妻发生了问题,才终日留连青楼。而我的告白却刺激了他,令他一时作下错事。他不想失我去这好友,又认为我是王室中人,终是要娶妻生子的,因此才配合我,想为我留下一段回忆。但我太执着了,打乱了他的计划。到最后,还是只有分手。”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你把这些信件给我,或许是希望我恨他,不再为他报仇。但是他不明白。这事对我来说,是个侮辱,也是个打击。他推翻了我过去所拥有的东西,毁去了我心中的一切回忆,嘲笑着我的蠢,我的痴,我的傻,却又不负责任地离去,空留我的情,我的恨,却没个归处。只能反射在自己身上。”
一席话说得平和无比,毫无一丝情绪,似是在说着别人的事,而不是自己的事。但这种冷漠的态度,却份外让人感受到他情感的炽烈。那等的炽烈,一生只燃一次,只为着那一个人。当那人去后,他的感情也燃烧完了,只剩下灰。
泥巴望着云照影淡漠苍白,如冰石般的清雅容颜,忍不住道:“像那种人,不管曾经与你有过什么美好回忆,但他终是辜负了你。你又何苦对他一住情深?”
摇摇头,云照影道:“我也不明白,我为何对他念念难忘。或许千百种人,便有千百种情。现在,属于我的情仇已落下帷幕了,所以我来找你,想做个了结。”
踏前一步,虚夜梵道:“你想死?”
云照影沉默片刻,笑道:“或许吧,死在你手上,也许我就能找到他了。我终究还是不甘心,想再问一次。”
泥巴忍不住叫起来:“你疯了,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在乎你的人殉情呢?”
“不是殉情。”云照影摇指笑着,好像在教小孩子般,道:“只是已经走不下去了。对我来说,所有的回忆都变成了痛苦,再也无法陪伴我走过四季变嬗。而一个人的天地终是太空旷了点,再走下去,也只剩下孤寂和死亡。与其寂寞,发疯,不如早点去找他,也许还能在他转世之前算个总帐。”
他笑得越是开怀,泥巴就越是伤心。他与云照影是素不相识,云的生死本是与他无关。但听了云的故事后,他似能看到云那激烈,刚强的性格,及那缠绵,入骨的相思。这样的情,这样的云,为何一定要消失,一定要死呢。他不想见到,他有许多话想要告诉云。但……云若不死,他的痛苦便不会有个了结。他亦不忍见云痛苦。死在虚夜梵手上,似是成全他最好方式,但……千百句话在喉间转着,却一句也说不出,只能怔怔的想着,若虚夜梵不杀寒惊鸿,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轻轻地举起竹箫,凑近唇边,虚夜梵笑道:“如此,我便成全你吧。”
嘻笑地翻了个身,看着日渐清晰的七彩光芒,以及伴在光芒旁的红色光芒,彩衣女子丰腴白嫩的纤手一点,水镜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