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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外公,你不知道他……”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小陆子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公主,秦将军要见您。”
托杜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
我在房里单独接见了秦尧。
我有点忐忑。不知道他来见我,李悠知不知道。
“秦将军,你要求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秦尧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封信,呈给我,“这是……谢大人要臣交给公主的。”
“谢大人?”我看了小陆子一眼,小陆子把信收下来。
秦尧马上就告辞,我喊住他,“秦将军,我有事情要问你。”
“公主请说。”
“安西都护府和突厥,是怎么回事?”
秦尧迟疑了一下,我用更严肃的口吻说,“我现在不是在问你,是命令你告诉我。不管是作为公主还是陇西王妃,我都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启禀公主,近年来安西都护府与陇西各地,乃至周边的突厥和龟兹都时有冲突。龟兹忌惮突厥的实力,突厥一心想要掌控龟兹,安西都护府就借此常挑起两国的事端。这次,安西都护府的刘岩将军急报赤京,说陇西王私自训练军队,协助突厥对付安西都护府和龟兹。臣就是来查这件事的。”
我挥了挥手,“训练军队?别开玩笑了。我来炎凉城这么多天,连个士兵都没看见……”说着说着,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啊。按理来说,炎凉城这么大的一个城池,怎么可以没有士兵守备?这可是我国的边境重地啊。
秦尧说,“公主若没有什么吩咐,臣就先行退下了。”
“你退下吧。”
我从小陆子的手里接过谢明岚给我的信。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写有几个大字,“李悠若有异动,须马上通知赤京,以防有变。”
“屁话,把我当细作么!”
小陆子说,“公主,陇西王虽然享有王权,但并没有训练军队的权利。若是真像秦将军所说的那样,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李悠,不会的吧?”
“这奴才不敢说。但有一件事,奴才知道。那就是安西都护府的历任将军都是大将军举荐的。”
“又是那个霍勇!”
“所以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公主最好找驸马问问清楚。”
心扉
我火急火燎地冲到李悠的书房外面,小东正站在门口,看来李悠就在里面。
小东看到我,就要开口说话,我连忙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刚刚在炎凉城的大街上,我才给了李悠脸色看。我这个没出息的,甚至都不敢看他的反应,就一路逃回了府。如果他现在正在生气,我再进去问他关于军队的事情,不是火上浇油么?
我在书房的门口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小陆子和小东都看着我。
不行,我现在要是进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还是明天再来好了。
我挥手叫上小陆子,两个人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门打开了。
那个云淡风轻的声音,轻轻地飘过来,“来了怎么又走了?”
我暗暗咒骂了一声,转过身去,“你明明知道我来了,还让我在门口走来走去地纠结那么久,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他的眸光温和,“不是不理我了吗?”
“不……我……!”我气结,我都没记仇呢,一个大男人这么记仇!
“进来坐。”他转身进了屋里,我乖乖地跟进去,刚关上门就听到小陆子和小东在门外没心没肺地笑。
“什么事?”
他的书桌上堆叠着很多的书和纸,好像很忙。
我咽了咽口水说,“我还是希望你把突厥和安西都护府的事情告诉我。”
“我已经说了,这件事你不要管。”
“李悠,你别这么好不好?身为公主,你的王妃,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经过。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你想瞒就能瞒住的!你知不知道私自训练军队这件事情一旦传到赤京里去,父皇就会马上派兵来剿灭你的!”
我嘴快,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出来之后马上就后悔了。因为他的脸色忽然严峻了起来,用一种很陌生的目光看着我。那种目光冰冷得刺骨,我的心好像都被冻结了。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我,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他的身影很落寞,好像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帮助,不需要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不尖锐但是冷漠,不刻意但是觉得离我好远。
“驸马,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我不想秦尧查出什么来,更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
“公主大可以把自己知道的,全都禀报给皇上,臣不会怪罪你,也不想你为难。”
“李悠!你把我李画堂当成什么人了!”我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手臂,“我不是我父皇的细作,更不是你的敌人!”
他侧头看着我,仍然淡淡地,“公主,臣和皇家所持的立场本来就不同。如果有一天,臣不得不与你的父皇,你的兄长为敌,那时公主会如何?”
我愣住,“我,我不知道。”
他伸手贴在我的一侧脸颊上,掌心没有什么温度,却让我觉得安心和踏实。好像有一种力量传递过来。我的心里,有一个角落在坍塌。有一个角落在渐渐地苏醒。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与这个人似曾相识。只不过记忆没有留下证据来。
“将来,不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他低下头来,在我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冰凉的吻,“我认定了的,从来就不会改变。”
“李悠……”
“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他轻轻推了推我,我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看他。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就不再看我了。
我竭力想要想起那种感觉来。我竭力想要记起我曾在哪里与他相遇过。可是记忆的片段支离破碎,甚至连一个画面都没有。我满腹心思地回房间,小陆子一路跟着我,也不说话。
“小陆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公主是指……?”
“你说李悠要是真的跟父皇成为了敌人,我该怎么办?父皇和母后都说,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保护我的人。可是当他站在了我至亲的人的对立面上时,我该怎么办?”
“公主,您多想了。赤京那边也只是猜测。目前谁都没有证据说驸马有罪啊。”
“我不想想了,我头都快炸掉了。”我趴在窗子上,有气无力地说。
小陆子给我铺好床,笑着说,“不然公主先睡一觉?这件事,总会解决的。”
说会解决,可是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看到李悠的人影。不仅这样,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开始用突厥话说话,好像存心要把我摒弃在外一样。倒是小东每天都会过来教我骑马,但只要我一问起李悠和秦尧的事情,他就顾左右而言他。被我缠得不行,他就借口有事逃走。
我的整颗心,每天都七上八下的。
这一夜,我虽然宽衣躺上床,可眼睛睁得大大的,到了半夜都睡不着。距秦尧来炎凉已经十日。而我跟那云约定的比试也只剩下几天。
我翻了个身,瞪着门的方向,开始数葡萄。
数到第两百颗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来到了床边。
月色朦胧,他的脸庞犹如月神般高洁。他站立着,就像一棵月宫里的桂树,姿仪优雅,芳华满枝。
我一时恍惚,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这样美的人,应该只在梦里才有。
他坐下来,深深地看着我。
“驸马?”我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他握着我的手,忽然俯身躺在我的怀里。
我一下子清醒了,摸着他的头,“驸马,你怎么了?”
“暖暖,我好累。”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居然叫我暖暖?
“那你好好睡一觉。不要再想了。”
“我都可以放下仇恨,为什么他们还要逼我?”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安慰他,“父皇说,人这一生,生下来的时候,就注定了有很多的无奈。逃不掉的话,只能去面对。所以,一定要做一个勇敢的人。”
他不说话,只是伸手抱紧我。脆弱得像是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但此刻我很明白,这个男人已经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他难过,我会跟着他一起难过。
“乖啊,你别难过。我给你唱儿歌。”说完,我学着母后,轻轻地拍他的背,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又放松下来。
我径自唱了起来。
“天黑黑,虫儿飞,
所有的星星都睡了。
小娃娃,想着娘
眼睛泪花花
草儿长,树儿高,
春天还没走呢。
要长大,不害怕,
幸福总会来的。”
我唱着唱着,就想起了母后,再低头看李悠,他已经睡了过去。嘴角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摸了摸他的脸,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