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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空间，寂静的空气里面，呼吸声都听得很清楚，李若思的话一字一句都撞着顾以莫的心。五年前自己就没有办法说什么，后来，更加没有开口，这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两个人这么近距离，听着她的声音是那么苍茫，听着她的心里话才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
“你没有办法做到替我想一想，如果可以的话你就不会自以为是那样做了。明明知道你在我的心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可你偏偏要挑战我所不能触碰的底线。我的世界，那个有灵魂驻扎的地方，是你亲手建筑起来的，却也是你亲手摧毁掉的。你根本就不能够想象那一天，我无数次说服自己独自去做好，等你回来，骄傲地站在你面前跟你说我很好。可你让我看到的就是那些让人误会的照片，我李若思的脑子不至于真的那么蠢，我可以听得进你的解释的，我那么地相信你，可你却拿我对你的相信去践踏。”
李若思的眼睛茫然地看向顾以莫，好像是想要看出一些什么，却始终看不出来。只知道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却不知道他的指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在发凉，彻骨的寒意是不是在一点点包围自己的身心。
“你没有解释，你真的那么做了，订婚消息之后就是结婚的消息。顾以莫，我不管你究竟是在进行多么伟大的地下工作，可我真的是对你绝望到了极点了。五年的时间，没有办法来得及把我的世界重新一点点修建填补回来，你曾经用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我要花上整整几倍。过程多么黑暗艰难我已经麻木到不害怕了，因为比起你对我的伤害，这些远远不算什么。”
李若思咬着唇瓣，就快要咬出血来了，看着顾以莫，像是要看一个世纪一样。是的，看整整一个世纪。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爱了多少年的男人，曾经，把他当作自己生活的信仰。是他一点点把自己从悲伤中带出来的，是自己爱的第一个男人。真的愿意用一生去陪伴的人，许下的承诺在心里面就够了，眼眶苦涩，是因为这一切都应该放下了。
他用着最残忍的方式深深地伤害了自己，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没有什么用了。心只有一颗，碎了再补还有伤痕，不如不补随它去，等着自然愈合，不管时间过了多久，至少那时候遗忘已经成为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自己跟苏浅微不想象的地方就是，自己不会有憧憬，不会有期盼。苏浅微从小到大都是很温暖的，即使没有母亲在身边，却还有叶念安，叶念安疼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她爱的男人是陆子寒，是那个痴情专一的男人。即使有误会，不过就是一个小插曲而已，误会解除了，她的人生是有多么美满？不会忘记，她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孩子。
这样的微微，即使是被伤害了，心里面的希望却还是在的。不比从小就已经伤痕累累的李若思，所有的一切都是只有一次而已，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有任何念想了。对于爱情，伤过之后，也不会再有任何憧憬跟期盼，那都是骗人的，那都是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
其实，一直陪伴自己不离不弃的是音乐，是小提琴，那才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
“思思……”
顾以莫第一次觉得在李若思面前，他词穷了。他赶过来，路上打了无数多个电话，想了无数个理由就是为了解释清楚这一切，挽回李若思。
可当他面对李若思，听着她一声声指控的时候，顾以莫才知道自己的一切说辞都是无力的，苍白到根本没有办法拿出来然后解释给李若思听。
一丝伤感而无奈的笑痕浮在李若思的嘴角，面对自己的话，顾以莫最终还是沉默了，他的神色在短短的时间内变了多少次，李若思没有去数。但是他最终的哑口就是最好的回答，面对自己的话，他始终还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辩解。
静望顾以莫良久，就到似乎今后都不会在遇见一样，眉间眼际再不是往日的痴迷跟温柔，演变成为今日的凉薄和冷漠，李若思说不出究竟是谁对谁错。
如果说真的是自己错了，跟苏浅微一样固执不听解释而错了的话，自己愿意去为之承担，就算是从此孤独一个人，也算是对自己固执的惩罚。
“我的话说完了，也不想要听你说什么了。不管你还有多少话要说，都请你噤声吧，顾以莫，我曾经爱你爱到尊严都可以丢弃，可我现在紧握的也只有我的尊严了，请你，不要再践踏它。”
说完这句话，李若思推开还在怔忪当中的顾以莫，快步离开，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在整个走廊上回响，像极了一步步踩在自己的心上那般疼痛。
*** *** ***
顾以莫在原地站了有多久，久到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无数次，好半响他才终于拿起电话。
“喂。”
“以莫，赶紧回家来啊，婳婳不知道怎么了把自己关在房间了一天都没有出来了。”
这一刻，顾以莫有多么的想把手机砸掉，可还是忍住了，应了一声之后把电话挂断，没有丝毫犹豫，重新打了一个电话给慕涵，电话接通，没有给慕涵半点思考的时间，直接吼过去。
“慕涵，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过来管了，老子不帮你了！”
林夜给陆子寒打电话的时候，陆子寒跟苏浅微正在回家的路上，虽然说家里面没人，两个人可以趁此机会去约会，但苏浅微舍不得陆子寒太累了。近看一眼还是看得到他的黑眼圈的，这让苏浅微很是心疼，昨晚应该是很晚睡觉，今天居然六点就去公司了，不就是一个记者会嘛，真是的……
苏浅微看着陆子寒的脸色慢慢变得很难看，心想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果真，当方向盘往右打了一个转改变了行驶方向时，苏浅微的一颗心提了上来。
“顾以莫出事了。”
就在出了陆氏集团将车开上国道的时候，就发生了车祸，时间不过短短十分钟，车子撞在了路边的花圃上面，车盖严重变形，已经看不清楚原先的模样了。警察赶到，120急救车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当把顾以莫从驾驶室救出来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林夜看着那满脸鲜血的男人，不知道死亡有一刻离自己这么近。
苏浅微的心因为陆子寒的那句话一直在扑通扑通狂跳，出车祸，是什么概念。是小伤还是危及到生命的，怎么就出车祸了，到底严不严重……苏浅微坐在车里面，全身都在冒冷汗，陆子寒开着车子，视线专注前方，神情凛冽，车速很快，耳边一直在回响林夜刚才那句话——病情很危险。
苏浅微哆嗦着手指从包包里面拿出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像要打电话，打电话给李若思，似乎这样做了自己不会后悔一样。似乎不打这个电话，李若思会恨自己，然后自己也会恨自己。
“你要打电话给谁？”
“给我姐。”
是的，是应该打电话给李若思，顾以莫出车祸肯定是因为精神恍惚，让他精神恍惚的那个女人除了李若思还能有谁。之前的短信就已经告诉自己，驱车前往陆氏，一定会跟思思解释清楚的。
陆子寒忘了，李若思是这个世界上对爱情最残忍的女人，她的残忍在于她可以爱得热烈，也可以绝得干脆。
她的心，在顾以莫的背叛面前，坚硬如磐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浅微的手缓慢滑落，茫然地看向陆子寒，嘴里面吐出几个字：“她手机关机了。”
关机了，联系不上了，好像有什么就这样想交错分开一样，抓都抓不住。苏浅微按着自己的心口，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陆子寒安慰她没关系，等回到医院看一看，看清楚再说。
陆子寒又加速车速，苏浅微紧紧地抓着胸前的安全带，眼望着外面不停倒退的风景，这种恐惧真的是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地强烈。陆子寒自己本身也是很着急的，所以根本没有去仔细思考苏浅微为什么这么害怕恐惧，这么担心顾以莫。
车子停好之后，陆子寒看一眼林夜发来的信息，牵着苏浅微的手就朝医院里面跑去。满条走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苏浅微对医院是很排斥的，因为有那么一年真的就是整整都在医院里面度过。那种情绪抑郁起来，简直是可怕到了极点，可为了控制病情，硬是待到了医生说可以出院。
这些都不能够让陆子寒知道，所以再怎么恐惧，苏浅微都是咬着牙忍下来，双手紧紧抓着陆子寒的手不放，他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让她可以觉得很安心。
尽头就是手术室了，远远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