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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没有言明,但意思已经很清楚,无非是希望叶晨能出点赞助费,让她在校庆时不至于太没面子。
叶晨忽然想起,她结婚时,裴红芬是去参加的,随着这三年,凌漠在本市经济上赫然崛起的知名度,无可估量的身价,她估计是觉得身为凌漠妻子的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有实力。
看她不说话,裴红芬有些着急了,口气是前所未有的哀求,“小叶啊,我也不要很多,有个一二十万,让我们经济系别垫底就行了。”
她拉过叶晨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你别怪我势利,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下个月的庆典上,我们经济系别太寒碜,让别的系看扁了眼。”
裴红芬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叶晨如果还不答应,只怕就要被骂作狼心狗肺,背信弃义,垂在身边的一只手,揪着裙子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嗯,什么时候要?”
她没告诉裴红芬自己昨天刚和凌漠离婚了。
裴红芬喜形于色,“越快越好。”
……
走出系主任办公室,叶晨就开始算自己有多少积蓄,上了三年班,倒还真存下不少钱,不过和裴红芬开口的二十万,还是有很大出入。
正想着要不要找钱丽芳借一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叶震山。
如果记性没出错的话,这是她有了手机后,叶震山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起来,“喂……”
“晨晨,听你妈说你生病了,没事吧?”叶震山的声音带着很浓的鼻音,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几声轻咳,好像刚才会议室里出来。
“爸,是不是鼻炎又发作了?”叶晨不答反问。
这么多年来,尽管叶震山因为要顾及顾碧华的感受,对她冷落了许多,在她看来,这个双鬓已经花白的老人,始终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至亲。
“爸爸没事,你呢?听你妈说是凌漠把你送去的医院,现在怎么样了?”
叶晨抿紧唇瓣,“爸,我没事,已经在学校上班了。”
“今天有没有时间让凌漠一起回来吃个晚饭?”沉默了一会,叶震山问。
“爸,我和他已经离婚了。”叶晨淡淡开口,陈述着事实。
“可是,昨晚他不是才送你去医院……”
“爸,那只是个巧合。”不等他说完,叶晨着急着打断他,“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瓜葛。”
“唉……”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到微不可闻的轻叹,恍若无奈,“你和你妈妈一样的固执。”
“爸。”叶晨犹豫了一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呀……”叶震山幽幽长叹,口气里是从没展示在人前的冗沉,“长的很好看,脾气也很温和。”
叶晨把下唇咬的生疼,“那你爱她吗?”
第七章:不该出现的
“孩子,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来,是爸爸对不起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幸福。唛鎷灞癹晓”因为愧疚,所以三年前任由她性子来了一次,三年后,当她忽然离婚了,也没过多的责备。
叶晨勾了勾唇角,关于她亲生母亲到底是谁的事,不光是顾碧华在问,她也追问了好多次,这么多年过去了,结果似乎都一样,叶震山对此事始终讳莫如深。
“我要上班了。”叶晨说着就要挂电话。
“晨晨,等会儿。”
“爸,你还有事?”
“晚上回来吃饭。”
“我今天事情比较多,再看吧。”说着,叶晨直接挂了电话。
……
凌漠刚回到办公室,内线电话就响了,他接起,“喂……”
电话那头的人听出他声音的冷淬,愣了下,“漠,是我。”
凌漠揉了揉隐隐发酸的眉心,“到家了吗?”声音还算温和,却带着不可言喻的淡漠,真正的人如其名。
“我想你了。”犹豫了一下,董漫温柔地说,自从看到同时出现在医院里的叶晨,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巨大的惶恐就席卷全身。
昨天,本应该陪她到天亮的男人,在手机响了后,一句话都没说,飞快走了,结合时间来看,他肯定是去叶家带叶晨来医院看病了。
想到这里,董漫就恨得牙根直痒。
“好好休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晚上去看你。”凌漠心头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不等那头人开口,直接挂了电话。
揉了揉眉心,他按下内线,对自己的秘书说:“以后私人电话一概不要接进来。”
秘书有些诧异,“那董小姐的呢?”
“我刚才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凌漠的声音已经很不耐烦。
“凌先生,我知道了。”秘书愣了下,随即很乖巧的应道。
挂完电话,凌漠又在宽大皮椅上坐了会,这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在三十八层楼上俯瞰众生,发现一切都是那么弱矮渺小。
转身重新坐到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那张带着眼泪,倔强而隽秀的脸再一次涌在眼前。
心,蓦然一惊。
红尘繁华,名利金钱,等真正都得到了,发现不过如此而已。
……
在走进叶家别墅前,叶晨不是没想过找叶震山借钱的念头,但是,当走到大门口,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声音,借钱的念头在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传到耳边的是顾碧华带着明显哽咽,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的声音,“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三年前明知道嘉嘉也喜欢凌漠,却要偏向叶晨,你看看,这下好了,连自己老公也抓不住,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叶晨抬出去的脚步,微微一顿,僵在了原地,她从来不知道叶家的真正公主也喜欢凌漠,难怪三年前结婚当天,缺席的不仅仅有叶嘉怡,还有本该代替她亲生母亲出现的顾碧华。
叶震山的声音跟着响起,“你说够了没有,这么多年来,我们亏欠晨晨的已经很多了,三年前答应她嫁给凌漠,不过是为了弥补她。”
“亏欠?这二十几年来,我是打过她还是骂过她!”顾碧华冷笑,“弥补?你看看今天的报纸和电话,你是弥补她了,她给你带来了什么,现在满世界都在说着你堂堂公安局长,名誉副市长千金遭人遗弃的事,你不要脸,我还要……”
“够了!”巨大的拍桌声,徒然响起,回荡在这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渗人,“你说够了没有,我今天让晨晨回来吃晚饭,她已经很难过,等会你就少说两句。”
顾碧华才不惧怕叶震山,如果没有她娘家的势力,叶震山哪能那么快转业,还得到那么好的工作,伴随瓷器破碎声一起响起的是她尖锐的嘶吼,“叶震山,你敢凶我!”
“碧华,我不是凶你,真的是觉得亏欠晨晨太多了。”叶震山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叶震山,我刚嫁给你,你就给我抱了个私生女回来,你到底是亏欠谁的多?”顾碧华咄咄逼人,没丝毫放过丈夫的意思。
“我……”
叶晨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不想再听下去,转身朝阴沉的夜色里大步走去。
……
随意在马路边走着,身边时不时有相拥的恋人擦肩而过,叶晨只觉得身上更冷,的确冷,春寒料峭,她只穿着一条裙子,价格再怎么昂贵又如何,终究只是一块薄布。
身边有张长凳,她顺势坐了下去,拿出手机给钱丽芳打电话,想告诉她晚上去她那么借宿一宿,可电话占线,她实在走不动了,只能坐在冰凉的长凳上等会儿再打。
闲着无聊,她开始摆弄手机,手不受控制的再次点开通讯录,排在第一个的已经不是那个“阿老公”。
深深吸了口气,正想关上手机,手指不小心划过通话记录,那个被她已经删掉的号码,以一串数字显示在已拨电话里。
她看了下通话时间,呵,凌漠真的没骗她,昨晚,迷迷糊糊间,她还真的打了他的电话。
那个号码,结婚第一年时,她时常会打,哪怕接通后,听到最多的不过是“喂”“嗯”“是”这些敷衍的单音字,她依然坚持不懈。
三年后的今天,她终究不再热衷给他打电话,如果硬要拉出通话记录看,除了需要一起回叶家过的那几个节,她再没主动打电话给过他。
不是热情耗尽,而是她渐渐没了勇气。
半年前,当两个人关系彻底变得和路人无异,她搬回了叶家别墅,顾碧华追问时,她只说,他最近公司的事很忙,基本不在国内,一个人睡她害怕。
城中心那栋装修精致,摆设豪华的别墅,大的惊人,空寂的没人气,她一个人睡着,的确害怕。
抬头看向夜幕苍穹,点点繁星,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天边,难得这么美的夜景,收回视线,她也敛起思绪,再次拨打钱丽芳的电话,估计是没电了,这次的提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