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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瓦岗军(7) 筑东阳
众人尚未答话;只听门外有人叫道:〃鹿肉来啦;上等的鹿肉;全料卤好的!〃
一阵踏踏的脚步响;走进来的是〃吊疤眼〃;他手举着一大串暗色的肉块儿;口中还嚷着;〃薛家庄华师傅的好手艺;吃了壮阳生贵子!〃
翟弘乐得哈着牙;直招手:〃嗨;‘吊疤眼’;真有你的噢;这鹿肉又是从哪儿给吊来 的?〃
〃不是说了嘛;薛家庄;薛御史的府上!他有二十几个小老婆。〃〃吊疤眼〃得意地走了过去;先把一大块鹿肉捧给翟让;〃祝将军再生龙子!〃翟让乐得哈哈大笑:〃龙子我不配生;虎子我还想生一窝儿!〃众人跟着大笑。
〃吊疤眼〃把一块鹿肉摆在军师贾雄的面前;贾雄接了。又把一块鹿肉摆在李密的空位前面;李密皱着眉头;勉强点了点头。
翟弘一扬手:〃我这儿的呢——〃话未完;〃吊疤眼〃潇洒地一甩手;一块鹿肉从空中划过;啪地落在翟弘的桌面;军事地图上顿时出现了一块油腻印。
〃吊疤眼〃转身递给单雄信一块鹿肉;又把手中的一扬:〃还有谁想生虎子;狼子;豹子?〃
〃这儿——老子只想生兔子!〃一位头领边扬手;边站起身走过去。众人哄笑着去抢鹿肉。
高猛看见李密紧皱眉头;俯身盯着地图;嘴唇甭得紧紧的。
翟让手一挥;大声说道:〃都坐好;不要站着;边吃边谈;下面继续沿着李先生刚才的话头讲——〃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口里嚼得格吱有声。
李密目光中深藏的猛兽再次出了笼子;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沉声说:〃我刚才的话是;我们能不能就地打它一仗;把张须陀的军队给一举灭掉?〃未等众人回答;李密又高声说道:〃我的看法是;能!别看张须陀多么强悍;但他勇而无谋;军队刚刚打了几个大胜仗;肯定是既骄傲又狂躁;对付这样的蠢物;可以一战把他擒住!〃
众人如听天书;茫然地看着李密。李密含笑看了看众人;又笑着对翟让说:〃将军您只要列阵对敌;我保证为你击破敌人!〃
李密的眼睛里放射出自信的光芒。翟让犹豫着;沉吟不语。军师贾雄撇着嘴巴;质问李密道:〃李先生说得倒轻巧;你倒说说;你怎么帮我们把张须陀给擒住?〃
李密微笑着;用手在地图轻轻地一推:〃利用他的骄傲;〃又往回一拉:〃引他进入埋伏;〃最后双手做了个合抱的动作:〃然后聚而歼之!〃
贾雄冷笑着说:〃张须陀就这么听你的;不要搞得我们反被他包进了袋子!〃
李密不作回答;反而坐下了;端起碗;喝了一口茶。
〃世——〃坐在后面桌子上的单雄信叫了声;〃尝一尝;把鹿肉和花生一起嚼;有一股火腿的味道!〃他把手中的鹿肉和着一大把花生捧了满捧;上前堆在徐世的面前。徐世和着两味嚼了嚼;点头表示认同。
单雄信把衣袍上的花生屑儿大手拍了几拍;然后对李密说:〃李先生;我想知道的是;冒这种险;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贾雄对着单雄信大声吼道:〃嘿;什么好处!我看纯粹是拿咱们做饵子;朝虎口里送!〃
李密看了看贾雄;又看了看单雄信;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不说。
翟让一下子变得非常犹豫;他用手指了指一圈人:〃你们大伙说说;怎么才妥当;是打;还是今晚就退?〃
没有人开口说话。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世这时发了话:〃我赞成李先生的意见。〃翟让感到很意外;〃咦〃了一声;眼睛、眉毛和胡子同时都转向徐世。
徐世点点头;继续说:〃总是这样被张须陀在屁股后面追来追去;也不是个办法。既然迟早总要和他决一死战;那么;不如现在开始。李先生刚才分析得有道理;现在决战;条件对我们最有利;因为敌人骄狂得不得了;总以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候最容易打他个措手不及。〃
〃叭、叭!〃单雄信猛击大腿;站起身来;〃世和李先生说得有理;老子早就不想跑了;就跟他奶奶的张驼子大斗一场吧!〃他像豹子般边来回走动;边发出大声的吼叫;〃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活;来吧;张驼子;来吧;秦跛子;来吧;罗麻杆!来来来;大战一场;老子再也不跑啦!〃
他的吼声震得屋顶的瓦片发颤;不知为啥;这吼声又戛然而止。
瓦岗军的老将们都会心地笑了;新来的头领们则被单雄信的这阵势吓得你看我;我看你。
李密对翟让轻声说道:〃现在就是想退;也退不了;敌人逼得太近了。即使要退;也要狠狠咬他一口;才退得出去;黄河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翟让点头称是;徐世和单雄信的同意;已帮他拿定了主意:〃那就打一仗吧。〃
李密微微一笑。
贾雄急得跳了起来;在单雄信的桌子边晃来晃去;狮子毛一甩一甩的;〃单老二;你们这样太冒失了;太危险了;李先生;〃他又踮着脚尖;跳到李密的面前;用手胡乱敲了敲地图;〃你倒说说;怎么能把敌人给包起来;你说呀!〃他的声音尖得直朝上刺。
李密冷峻而低沉地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能在这里回答。〃
〃唉;我的妈哟——〃这头饥饿的狮子又急得掉头而去。
第四章、瓦岗军(8) 筑东阳
翟让白了贾雄一眼;然后对众人说道:〃就这么定了;干它一场再说!〃
〃通〃的一声响!众人扭头看去;只见贾雄急得用短剑把单雄信坐的桌子给砍下了一角。也就这么一瞬;他的情绪好像顺利地平息了下来;只见他温柔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你们这样太冒失!我说在前面了;不信等着瞧!〃 众人呵呵大笑;在笑声中;人们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前面是一排又一排的长枪;长枪旁竖着盾牌;盾牌后面站着弓箭手。
隋军方阵刷刷向前;脚下发出整齐的声响;在头顶上空腾起漫天的灰尘;它像一只拥有千万只细足的怪物;迅捷地向前移动。它的脚下;曾经践踏过左孝友、解象、王良、郑大彪、卢明月等盗贼无数面战旗;践踏过十几万血糊糊的人头和更多的残肢断臂。
张须陀将军骑着马;通过身边的军鼓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方阵缓缓向前推进。权力和指令;由他的吼声和竖着战刀、青筋暴跳的右手上发出;那些声音和手部动作是简洁的;充满了自信的简洁。他的浓眉怒竖着;肥大的四方脸盘上纵横爬着五六道粗细不均的刀疤;这是历次战争的记号。他的眼神是冷峻的;有鲜血的海面在眼睛里荡摇。
当翟让率领上万人马浩浩荡荡地杀奔过来;张须陀眼里的血海就开始沐浴在笑意的阳光之下。瓦岗军的战斗力是天底下少有的强悍;他们像汹涌的潮水一样扑上来;那些光着上身的长枪手投过来一枚枚呼啸的长枪;刁钻而又凶狠;方阵里不断有士卒中枪倒下;但立即有预备队在盾牌的掩护下补上空缺。像石子投入水面;方阵阵形出现了几处波荡;但马上恢复了平静。随着张须陀的军刀一指:〃前进——〃方阵开始启动;军鼓马上变音;像快速博动的心脏发出〃咚咚、咚咚〃的声响;方阵的步伐开始加快;很快便与瓦岗军短兵相接;两军阵形的前沿;就像两排凌乱的牙齿在凶猛的撕咬。但隋军方阵很快显示出有组织的打击力;它将一排排弓箭射将过去;密如雨雹;阵前的瓦岗军被迫举着盾牌拼命遮挡。这时候;随着张须陀的一声吼叫;军鼓急剧地响起;隋军方阵前排的长枪刷刷出手;一当它们和瓦岗军的盾牌像两牛相斗一样顶住;第二排的长枪手又从前排的空隙钻出;向瓦岗军盾牌的侧翼乱戳;瓦岗军的前排抵挡不住;连退了十几步;以缓冲隋军方阵两排长枪的强劲压力;隋军第三排长枪又钻出;像豹子一样躬着身子;紧紧地贴了上来;头顶上又是一阵箭雨飞向瓦岗军。瓦岗军终于招架不住;像浪一般一波接一波地退潮;但阵形并没有散乱。张须陀在马上又一挥军刀;方阵步伐猛然加快;所有的长枪向前;举起一座枪的树林;口中发出〃杀啊、杀啊〃的可怕叫喊。在它的排山倒海般的冲击下;瓦岗军的前锋终于由节节后退变为转身奔逃;上万人杂乱的奔跑脚步震得地面颤栗;在人群的上空;空气发出了旋风似的尖啸。张须陀军刀一指;大声吼道:〃骑兵出击!〃长枪队刷地闪出一条通道;数千轻骑呐喊着冲出;向奔逃的瓦岗军杀将过去;待骑兵全部冲出后;方阵又刷地合拢;向前快速跟进。
翟让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的身边簇拥着数百名精锐骑兵;一直努力维持着阵形。在杂乱的奔跑声中响起了军官们狮虎般的狂吼;他们喝斥着、驱赶着;不准步兵横窜;于是万人大军在快速撤退的途中;队形并没有乱到溃不成军的地步;而是隐隐保持着一种无形的板块式联系。当隋军骑兵迫得太近时;瓦岗军便转身射出一阵乱箭;投出一批长枪;乘隋军骑兵忙于遮挡;又快速地将两军拉开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