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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姜愣了片刻,嘴角象被绳扯着,慢慢裂了开来,不知是哭还是笑。
在救治小茶的同时,我不得不同时对教授实施急救。他的心脏在倾刻间衰老,微弱得几
乎听不见跳动。
“看来,你的鼻子只能这样了。”面对小茶脸上那个简洁的黑洞,我爱莫能助,用残存
的侧隐之心说。
“这样也好。早这样,早好了。”小茶的声音高细单调。
小茶第二次出院了,这一次没有说“再见”。她戴着上下都很平坦的大口罩,远看象是
糊了一块白纸。
后来,听说她给姜木匠生了一个儿子。再后来,听说她依旧戴着口罩,口罩布很白,天
天都换洗。口罩也不再那样扁平,丰满地膨隆起来,一如其下有个周正挺拔的端正鼻子。那
是老姜给小茶做的,用最白最细的白杨木。春天叶子绿了的时候,走过小茶身边的人,会闻
到白杨树的清香。
“可是那白杨木的鼻子,是怎样安到脸上去的呢?”有人问木匠。
“用胶。粘柜橱拉手的那种。”姜木匠并不保守,很和气地告诉别人。
我于是想到我们用过的缝合线,觉得不很聪明。教授绝口不提这件事了。好象它从未发
生过。我却始终存有淡淡的遗憾,它是一次那样成功的手术。却永远无法报告了。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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