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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阿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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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偏要动!游星才不管这一套呢,两把扯开绣着金色五星的花布袋,只见里面
是条绣花汗巾。“这有什么呀,我还不稀罕要呢!”游星嘟囔着。甩到一边,再接再厉地翻
找。
    又扯开一袋。一双修长的鞋垫蜷曲着掉出来,上面绣着一对绿盈盈的鸟,丝线缠绕,十
分精致。
    “这袋我要了!”游星抓着不撒手。
    “先看看你能不能用吧?”我提醒她。
    游星把小巧的脚丫从毛皮鞋里退出来,金鸡独立地比量了一下,长出一大截。那位痴情
女子是为一个有着修长足弓的高大男子预备下的。
    “我可以把前面剪掉一截。”游星思忖说。
    “多好的东西!那样岂不可惜!贪污和浪费可是极大的犯罪。”孔博抱着双肩,一副于
心不忍悲天悯人的模样。
    “可惜啦?怪不得藏得这么隐蔽,原来是私房,给自己预备的!”游星将鞋垫甩回去,
嘴里不依不饶。
    “这都是相好的众弟兄托我给留出来的,你们若是喜欢,就拿走。”孔搏说的是实情。
年轻的军人们在白雪皑皑的高原,抚摸着一个不相识的女子精美的绣品,当有许多美好的联
想。他们会在没人的时候,独自对着那花儿鸟儿发呆。夜晚,会有模糊而美丽的身影,穿行
于他们的梦乡。
    “留着你们单相思吧!我们只想找点吃的,是吧?”游星冲我闪闪眼睛,示意我同她一
块清理慰问袋。
    整整一个冬天的脱水菜和干羊肉,我们的舌尖已经不记得饱含汁液的食物是怎样的感
觉。顾不得矜持,我和游星流水作业,解开一个又一个小红口袋。
    花生,走油了。瓜籽,哈喇了。沙枣,名副其实揉搓成砂尘一样的粉末。偶尔还有面粉
青油烙成的棵子一类吃食,被漫长的搓板路颠簸得风尘仆仆如出土文物……
    我们面面相觑。
    “撤吧!”游星惨然叹了口气。
    孔博也再找不出什么理由挽留我们了。
    突然,我们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清香。香味游蛇似的牵引着视线,我们看到一个毛茸茸的
粗糙袋子,“八·一”两个字都快粘到一起了。
    “这准是个又胖又黑的丫头绣的。”游星很肯定地说,伸手去解带子。
    “你怎么知道?”我挺吃惊。
    “凡是这样的姑娘都比较笨。”游星是白而窈窕的,很自信地说。
    孔博和我交换了一个眼色,自然是不赞成。但我们来不及说什么,那清香像滴入盆中的
墨水迅速弥散,笼罩了我们的肺腑。
    我们头顶着头,凑近了绣工拙劣的小袋子。


    协理员要我召开班务会,落实”一帮一”,“一对红”。
    协理员是卫生科的政委,对我们女兵班抓得特别紧,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我想他既是
“协理”,就该以协助科长为主要工作,可科长除了医务以外全得听他的。
    我们叫他“老协”,其实他的年纪并不大。眼裂很小,几乎都是黑眼球,注视你的时候
像只枪口。说话时喜作大幅度的手势,全不像高原上的人因为缺氧而动作粘糊缓慢,他是呼
呼有风,很有权威的样子。
    “会议由你掌握,我参加。”老协拍拍我的肩膀。
    虽已是五月,我们依旧穿着棉衣。透过里外两层布和厚厚的棉絮,我感到他手劲很大。
    老协是绝不容许别人拍我们的,但他自己例外。
    我根本不想当这个倒霉的班长。不是女人的功名欲天生弱,而是这个小官太难当。大家
都是同一天入伍,好像一胎所生的孪生姐妹,谁也不服谁。加上女孩子事多,今天肚子疼出
不了操,明天两个人闹别扭哭天抹泪……我可不愿负这么大责任!
    游星想当,这我知道。将门出虎子,肯定也出虎女。我父亲不过是工厂里的一名工人,
从学徒到退休没领导过任何一个人。当然,我妈除外。
    我把让贤的意思同老协说过,老协说:“让游星当,是她领导我还是我领导她?”我就
没法再说什么了。
    “一帮一不就是自由结合,两人部愿意,就一对红了吗?”我觉得挺简单的事,干吗这
么如临大敌!
    “那怎么能成!你以为这是谈恋爱,王八瞅绿豆,对了眼就成,就一对红了?总要分出
个好坏,萝卜白菜搭配着来。要不,乌龟找王八还不成了一对黑!”老协谆谆教导我。
    我的脸像涂了消毒酒精,先发凉后发烧。谈恋爱这些词,是女兵们的大忌。老协三令五
申不断强化,紧箍咒每天念三遍。我们终于像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的实验狗,听到这个词就胆
颤心惊。老协是我们的直接领导,他说,只有忍着听下去。要是别人,当场摔给他一个脸
子!
    “只是班里谁算萝卜?谁算白菜?”我问。其实老协这个比喻并不精彩。在高原,萝卜
白菜都是极金贵的。
    老协盯着我,不回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想来我这个当班长的,该算在萝卜堆里。其余人呢?我认为是萝卜的,老协没准认为她
是白菜,于是我说:“您看先把班上同志分成两组,再一对对掺起来,行吗?”
    老协很满意我立竿见影的进步,大笔一挥,把我的班分解为两大阵营。他把游星归在白
菜堆里了。
    会在女兵宿舍开。乍停了炉火,屋里凉得悸骨。女孩子们特有的冰清玉洁,窗户、碗柜
上悬垂的白色纱布,更增添了寒意。
    游星把黑羊毛的皮大衣拉开盖在腿上。老协扫了一眼刚要说活,游星抢先道:“我有关
节炎。”
    “大家都像你一样,还怎么打仗!”老协依旧批评。
    “大家绝不会都像我一样,我就是我。”游星很骄傲地说。
    我真为游星捏一把汗。她聪明、能干、技术好,就是嘴巴太锋利了。
    是的。没有人敢和游星一样。大家都规规矩矩坐着,会议进展顺利。蒙在鼓里的众姐妹
不知道自己是萝卜还是白菜,按照老协私下的方案,一一结成对子。
    我和芦花一对红。说实话,她不该算白菜。人很内秀,长得温顺甜美、性格安安静静。
她是农民的女儿,真正的三代贫下中农。农村女孩能当上兵的很少,真是万里挑一。芦花不
知怎么就被挑上了。人们刚一看到她的相貌,就认为有这样漂亮脸蛋的女孩子一定很妖,待
发觉她确实是安分守己的女孩,便格外对她怜爱。也许她的一帆风顺,凭的就是这份长相上
的福气。
    老协说我工作多,该有个省心的一帮一对象,就把芦花编给我。
    “班长,以后你多帮助我。”芦花真会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开一次会,搞一项
活动,就好像重新认识一次。
    大家都没事了,正准备散会,游星一把掀开大衣,站到地上:“报告!我有个问题。我
那一半红探亲去了,在这段时间内,我是否单独红下去?”
    这是个疏忽。原本一一对应,偏巧游星那个伴家有急事,破例下山了。
    老协一时愣住。
    “请问,我是不是可以到别的单位找个人红下去,比如炊事班?”游星不失时机地抖出
自己的企图——她嘴馋爱吃。
    “那不成。炊事班都是男同志。”老协这一回反应挺快,而且马上有了对策:“这样
吧!游星和周一帆结成一对红。至于芦花同志,和我结成一对红。怎么样?”
    芦花笑眯眯的。大家都羡慕芦花的好运气。和协理员一对红,入党提干的把握大多了!
    “哟!协理员你不也是男同志吗?”游星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我……我是男同志不假,可我这个男同志同别的男同志不一样。我是你们的领导,相
当于……对,相当于中性。你们连我都信不过,还能进步吗?”老协咻咻吐气。
    看来游星和我是要同甘苦共命运了。真有点打怵,和她在一起,只怕不知谁是萝卜,谁
是白菜。
    谁知游星嘻嘻一笑,说:“协理员,那多余出来的是我也不是芦花呀!按理说,该我和
您一对红!”
    老协无可奈何地摆摆手说:“算啦算啦!我倒有个发明,干脆你们三个组成个一对半
红,没准还成个新典型新创造呢!”


    高原是地球苍老的额头。
    高原是缓慢隆起的。它不慌不忙像个知道要赶远路的智者,有条不紊地跨过一层层台
阶。那种突兀陡峭而秀丽的山,是初出茅庐的乳儿,它们长不了多高就要夭折在精雕细刻的
险峻中,犹如儿童搭起的单薄的积木。只有浑重的看不出膨胀的然而却是持之以恒楔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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