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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只有翻山堰这一个村,但这个头开了,这个地方的水利资源开发了,将来发展就不可限量。因为横穿我们公社稍大一点的小河有三条,都是居高临下,都能发电灌田。说着他又指着对门山坡上的电站说:“你们看就这个电站,它的水头是30米高,水用来发完电,又顺渠流过来放到了这个大水塘里把它蓄起来,供五星和家康两大队水塘补充蓄水。下边满了它蓄下,下边塘浅它补上,起到互蓄互补的很好作用”。
王任重书记插话说:“是啊,同志们,高华堂的做法有多么的科学呀,他首先是要管好水,把水管住了还要用好水,就是一水多用,把管住的水用来发电、加工,再来灌溉。把山当作水库再栽上树,根据不同的山种不同的树来为人类造福。把水土保住了,把山坡开发了,要不然能说他治山、治水、治土,在这几个方面做出了典型?我们大家一边看看他们,想想我们,他从客观实际出发,以科学的态度办事,根据不同的山植不同的树,都是为了造福于人类,造福于后代。我们今天到会的虽然是全国各地的,但主要来自山地和丘陵地区的人,我们每个人也都要像高华堂一样。每个地方都没有相同的地理条件,虽然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不一样,但只要同样有一颗战天斗地的决心,就会干出人定胜天的效果来。高华堂同志讲的是他们怎样把这里原来很穷的地理条件和环境,改变成了天顺人意、地遂人愿的人间福地,随人所想而造福于人类,我们到会的每个同志虽然都在本地是有所贡献的人,你们都在你们那地方多少都出了点名,可你们在听了高华堂的发言后也应想到地是一样的地,人是同样的人,他们能做到的事情我们那里能不能做到?还要想到光你做不行,回去后还要以你为领头人,带领大家干,做出典型来,到那时旱地不怕旱了,水地不怕涝了,山秀了水也清了,花也更艳了,青山绿水花花世界,丰衣足食,人面桃花。”
王任重书记又说:“我们回去后要拿出实际行动,根据我们自己的情况向他们学习,学习他们这种精神,学习他们这种干劲,他的典型材料我们省委已做了讨论决定,已向党中央报上去了,希望今天到会的要认真学,没到会的人也要学,要以翻山堰为示范,在全省、全国开展三治建设运动”。
听着高华堂和王书记的讲话,陈永贵不禁仔细端祥起高华堂:眼前的高华堂,个头比中等身材还偏矮一点,走路时头有点稍微前倾,脊背有点罗锅,标准黄种人的黄白的脸色,五官端正,一对大眼上单眼皮偏薄,绷的很紧,鼻梁直而丰满,一双厚实的耳朵紧贴脑后,特别是一张偏大的嘴巴,嘴唇稍厚,不说话时闭的很紧。陈永贵想起了以前印象中的高华堂,曾听的一首歌这样称赞:“郧县大堰乡,有个九里岗,三治红旗高华堂,赛过夏禹王……”。
此时的陈永贵还是山西省西阳县大寨大队一个寻常干部,他也在抓农业生产,但还没有名气,没有后来那么响亮全国乃到全世界的知名度,他很善于学习,听说高华堂的事迹后,不远万里,风尘仆仆赶来。他取长补短,发现大堰乡的“三治”经验,迅速就悟到大寨的实际,马上就想到了把大堰的做法创造性地运用到大寨的建设中,由此而成就了陈永贵的大寨红旗。
他还看过一本小册子,描写湖北的郧县大堰乡九里岗是一个穷山恶水、人贫地薄的小丘陵山区,自从出了高华堂以后,这里的山变绿了,水也变清了,地也变肥了。这本册子名子是《青山不老,水有情》,说很早以前,有一对老夫妇,住在深山老林里,他们勤劳善良,一生只生下一女,此女生来聪明伶俐,美丽大方。老夫妇爱若掌上明珠,取名青山,青山长大成人嫁给一个小伙子,名叫洪水。洪水无父无母,自小浮流浪荡,不务正业又无人管束。自从青山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了他,他就带着妻子的嫁妆和丰厚的财富,去消遥游荡任意挥霍,妻子在家哭干了泪水。就在这时这个地方出了一个高华堂,他看到他们的家是这样的不和睦,妻子整天哭哭泣泣,洪水喜怒无常,高华堂生气了,他一手牵水,一手平山,使它们夫妻和好,使洪水不再随意发怒生气,不再拐带着妻子的嫁妆和资财到处撞荡了。
高华堂的再次介绍打断了陈永贵对事故的联想,高华堂指着斜对面的四条山梁说:“这脚下的山,是九里沟渠的起点,对面那个小短山梁叫三里岗,再那边的一条岭子叫西岭,再朝那边的一个岭子叫台子岭,从台子岭再朝西去叫五里蹽坡,看得见的这些田共812亩,1600多个田,这些田是从1952年开始到现在才改成的。其实真正的改田也只是到了入社以后才大力进行的,才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原来也有人改田,但很少,我们这里叫翻山堰,光绪二十七年(1868年)立有石碑为证。
那时虽已修了翻山堰,但我们这里只两三家地主有田,穷百姓看着水从地边过却不敢浇地,庄稼眼睁睁的旱死,没有饭吃。几家地主争水打的头破血流。经官府解决才立下此碑以免纠纷;这里的人很早以前就懂得改田的重要,所以有一个说法:“一水顶三旱”,一个工改的田只要能栽兜秧苗就划算。穷百姓虽懂这个道理,但没地可改,就是改了田地也不让放水,土改以后土地成了人民的,人们都想把自己的地改成田,但困难还是很多的。
单干时,改田各自为阵,各改各的,随弯就地,能改多大就改多大,只要能成田就改,改出来的田七大八小,高低不等,很大一部分田,虽然改成了,但根本不能用牛耕种,只能靠人工挖田栽秧。这里虽然不缺牛,但不少的田没有一头牛长,如果把后边拉的犁算上,一头牛加犁在田里转身也难。单干是改不好田的,只有互助了才能多改田。人们的思想是各自为政,不能成块,也不能成片。儿童课本上有一篇课文道的很是明白:“单干好比独木桥,走一步来摇三摇,互助组好比石板桥,风吹雨打不坚牢,人民公社是金桥,通向共产主义路一条。所以,我们这里改田还经过了一个从互助组的田到人民公社的田的过程。由小田到大块田,由分散到大片,由大片变成水平线盘山转的田,所以我们要走人民公社的道路;只有人民公社的道路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道路。”
山上到山下,一坡一坡,一山一山连成大片的改。从下朝上看,那一面一面的山田自下而上绕山转,象梯子一样一直绕到山顶,山顶上正好是冬日的睛天,雾收到了山顶,正好遮住了最上端的田埂,就象通向天宫的天梯被烟雾燎绕着。从上朝下看,田里长着绿油油的麦苗象铺着绿毡子的一级一级的台阶。高华堂向参观的人讲着,陈永贵又想到他们那里和这里都是大于45°的山坡地,所不同的就是他这儿有居高临下的水,没有这样的水,也可以把它改成梯子一样的地呀。对!回去了一定要把我们那里的山坡也一面一面的改成梯地。他想到这里,就不由自主的小声问了高华堂一句:“你是啥会儿想起来要把这样的山坡改成山坡田的?”陈永贵这一问,就勾起了高华堂温温的历史回忆
上部 饥饿诞生理想
一、高华堂的童年
高华堂的父母都是穷人,是讨饭中结成的夫妻。那年来到大长井口的一条小沟里,就在这里结草为屋。男人开荒种地,女人靠要饭维持生活。贫穷和劳累的折磨,使高华堂的父亲过早去世了。
他们的草屋建在沟脑的山坡上,一条沟被年复一年的山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白花花的一直铺到沟口,两面山坡上有父亲一镢头一镢头挖出的二三亩挂轴子坡地。父亲死后就靠他唯一的大哥一个人来用挖镢耕种。
高华堂大哥1900年出生,身材魁梧,很是勤劳。每天早晨吃罢野菜和稀苞谷糁,一边吸着自己种的旱烟,一边穿着草鞋打绑腿。他们家开的是挂轴子坡地,只能种包谷、荞麦和粟谷。坡陡土少,苞谷长的跟烟袋杆一样粗,苞谷穗长的象鸡头那么大,每个穗上也只长有稀稀拉拉的几十棵粒,人们称这种苞谷叫野鸡更,这是说野鸡随便伸一下头都能啄到苞谷粒。每年在那坡地上掰下的苞谷穗连苞谷壳也只有几背篓。大哥比高华堂大十几岁,家里的体力劳动全靠大哥一人。
每次出去要饭高华堂都是跟在妈的后面,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个子又不大,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