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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一位保安人员悄悄递给我一张舒尔茨写来的短笺。舒尔茨需要马上见我。国务院就在马路对面,所以我步行过去乘电梯上了7楼,来到舒尔茨的具有早期美国风格的小而精致的办公室里。舒尔茨坐在办公桌后面,在场的还有罗兹·里奇韦大使及其助手查尔斯·希尔。他们跟我打了招呼以后,舒尔茨便解释他为何这么急着叫我来。苏联大使尤里·杜比宁通知他说戈尔巴乔夫又要来美国了。我们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他要到联合国发表讲话,所以他想同总统再次会晤。”舒尔茨说,把杜比宁的信递给我看。
我看了信。“戈尔巴乔夫想要见的显然是下一任总统。”我说,把信交给舒尔茨。我提出,我们需要提醒戈尔巴乔夫,在我国,一个时期只有一位总统。
次日上午我们向里根总统报告了戈尔巴乔夫要来的事。他愿意同戈尔巴乔夫再次会晤,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能再作为首脑会晤来安排了。
戈尔巴乔夫将在12月7日到联合国发表讲话,离现在还有将近3星期。舒尔茨认为他为总统同苏联领导人会晤想到了一个很妙的地点。既然戈尔巴乔夫是到纽约向联合国大会发表讲话,何不使用大都会美术馆,也可以让这位苏联人领略一下美国文化?据我这个在纽约长大的人看来,这个主意并不怎么高明。要是在大都会开会,两位世界领导人的车队和他们的随从人员在曼哈顿一转悠,纽约差不多就会陷于瘫痪。当我们把乔治的主张拿出来向周围的人征求意见的时候,特工处摇头说这个地点在保安上十分令人头痛,先遣工作人员说在大都会美术馆开会后勤保障十分困难。他们有个更好的主意,在纽约港的加弗纳斯岛会晤。在那个地方举行会晤碍不了任何人,离联合国又近,越过东河很快就到,安全工作也容易安排。舒尔茨虽然不喜欢这个主意,但还是向白宫的舞台监督们让了步。
计划工作开始进行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杜比宁大使,向他强调一点,这次会晤不是讨论实质问题的会晤。无论什么问题,就里根政府而言都已经太晚了,就布什政府而言又太早了。无论是对行将卸任的老领导人还是对将要上台的新领导人,都不要谈交易,不要提倡议,不要在最后一刻搞突然袭击。还有,在这次会晤中,罗纳德·里根仍是总统,乔治·布什虽然是当选总统,但是仍将作为副总统参加。
在戈尔巴乔夫到联合国发表讲话的那天,总统一行在加弗纳斯岛等候把这位苏联领导人送来的船。为了这次会晤,我们借用了指挥第一海岸警卫区的海军上将的宅邸,在那里我们边等边接收源源不断传来的有关戈尔巴乔夫的活动情况的消息:他到达联合国大会会场时受到雷鸣般掌声的欢迎;他发表了讲话,这篇讲话给我们留下的印象很深刻。戈尔巴乔夫宣布苏联人将把武装部队裁减50万人。这是他们主动裁军,并未要西方采取对等行动。
在等待的中间,布什副总统把我叫到了树叶已经发黄枯萎的花园里。自从戈尔巴乔夫要求举行会晤以来,他一直显得异于往常的紧张不安。他和即将接替我担任国家安全顾问的斯考克罗夫特担心戈尔巴乔夫会不会试图愚弄新上场的嫩手。布什盼望从我这里听到今天不会出现晴天霹雳的保证。我说:“副总统先生,我已经尽可能从俄国人那里取得保证,只差没有让戈尔巴乔夫用他自己的嘴巴说出来了。但是他肯定知道我们的想法。总统也准备着把他们试图突如其来提出的任何东西打回去。”
瞭望人员报告说戈尔巴乔夫的船来了。总统一行聚在将军住宅的前面等候苏联领导人,罗纳德·里根站在最前头,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头发在劲风中飘拂。
午宴的气氛热情亲切。由于议程上没有什么可争议的问题,总统幸甚至哉。他告诉戈尔巴乔夫说,他离任前只有一个使命没有完成。他未能使陆军重新建立骑兵,而他是酷爱马匹的。总统说,最有益于一个人的心灵的莫过于骑马。戈尔巴乔夫回答说,他要是知道总统的愿望的话本来可以帮忙的,苏联有的是马。说到这里,他开始回忆他自己在一个农场上的童年。
我看看表,跟一个自己球队只以一分领先的教练似的,盼望钟点快些到,别在最后一分钟失球。这时布什说话了。在这之前他一句话也没说过。“我国是个投资者的国家,”副总统说道。“投资者总是希望知道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不过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前景怎么样。所以,总书记先生,关于三四年或者五年以后苏联的环境能给投资者什么保证呢?”
戈尔巴乔夫笑了起来:“副总统先生,这个问题连耶稣基督也回答不了。”听到他提到救世主,里根不禁莞尔一笑。里根常对我们说,不管怎么谈论无神论的共产主义,他还是认为戈尔巴乔夫可能有宗教意识。不过这时我认为戈尔巴乔夫只是用了一句俄国的成语罢了。
不论里根和戈尔巴乔夫之间有多亲善,我心里还是深信这次会晤是为了仔细打量美国的下一位领导人。我这个想法从戈尔巴乔夫接下来说的话中得到了证实。他眼睛盯着布什说道,他知道布什的顾问们告诉了布什一些什么。他知道怀疑派仍然认为他在玩某种游戏,想哄骗美国,以便苏联利用美国。他说,但是布什先生不久就会知道他没有时间玩游戏。他自己在国内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他说道:“在1985年,当我说将要有一场革命的时候,人人都欢呼。他们说,对,我们需要一次革命。可是,到1987年我们的革命开始进行以后,欢呼声却开始小下来了。现在是1988年,革命还在进行,但是欢呼声已经停止。”他说,他仍然需要把他的革命继续下去,不是为了我们的利益,而是为了他本国的利益。14个月以来我一直注意这个人,我相信他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会晤结束时在加弗纳斯岛上照相的时候,有一个镜头是3个人站在一个小码头上,背景是自由女神像和纽约高楼林立的海岸线。这3个人是里根、戈尔巴乔夫和布什,是过去、现在和未来。
在历次会见中,戈尔巴乔夫送过我几件礼物,其中我最珍视的是一把配着雕刻精美的金属枪柄的手枪。这把手枪无疑值180美元以上,所以我不得不交给总务署去估价,等他们估完价我就能第一个把它买回来,我不买的话就把它送去拍卖。总务署肯定是拿到索思比拍卖行的价格来为这把枪定的价。我要是拿到当铺去估价就好了。但是我想要这把枪,只得咬咬牙签了一张支票,只希望阿尔玛看不出其中的奥秘。不料,在计算我们的支票账的时候她看到了这张存根,便找上了我:“科林·鲍威尔,1200美元买了一把破枪!”
我在西翼的日常生活就是不断地提出决策建议,然后上报。考虑的问题范围很广,从在纽约哪个地方举行首脑会晤最合适,直到帮助首脑会晤拟订核裁军条约。到现在我已经摸索出了一套作决策的原则,简单地说就是尽可能挖掘你可能挖掘到的所有情况,然后凭你的本能作出判断。我们全都有某种直觉,而且年纪越老越相信这种直觉。当我面对一个需要作出决策的问题,例如要为某个职务物色人选或者选择行动方针的时候,我总是收集我可能搜刮到的一点一滴情况。我找人来,打电话问人,查阅能找到的一切书面材料。我靠我所了解的知识来滋养我的本能,然后用我的本能来测试所有这些资料。“嘿,本能,这听起来对吗?味道对吗?感觉对吗?合适不合适?”
但是,时间容不得我们随心所欲无限期地收集情况。到一定时候,在我们尚未把每一个可能找到的事实掌握到手之前,我们就必须做出决策。关键并不是决策要快,而是要及时。我有一个判断时机的方程式,即P=40至70,这里的P代表成功率,数字表示已获知的情况的百分比。如果我掌握的情况保证我做出正确决策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四十,我便不做决定。但是,我也不等到我掌握的情况足以保证我做出决策的正确性达百分之一百时才做决策,因为到那个时候几乎肯定是太晚了。到我获得的情况能保证我决策的正确系数达到百分之四十至百分之七十这个范围时,我便凭我的直觉做出决断。
1989年1月20日,星期五,总统就职日上午,我坐在迈尔堡27A我家里的小办公室里,因为我没接到出席就职典礼的邀请。我是行将离去的老班底的一员,所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