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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文跟那份内容“充实”的文件斗争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的将其放下。但右手随即又疲倦的伸向了助手刚刚送来的新信件。
——稍微读两封信休息一会儿好了。
他的这种想法估计又会被心软的助手大骂为“读信才不能算是休息呢!您应该好好去沙发上睡一觉才对啦团长!”
新寄来的信件中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艾尔文放松身体靠到椅背上,难得露出懒洋洋的神情,将手中的信封一枚一枚的扫视而过。
拆开了几封旧友的来信看了看,大体都是问候他的身体和近况,祝他能多活两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倒是来信之中,有一封没有来信人姓名和地址的空白信封,引起了他的兴趣。
但是摸了摸,那封信太厚了。
他便随手将其暂放到一边,直到将其他的信件一一扫视完,精神还是倦怠得无法提起来应对工作,他才犹豫片刻,终于打开了那封厚重的信……
这封信足足有二三十页,清秀的女性笔迹,而且还是非常讲究的贵族字体,但是字迹却非常的潦草凌乱,像是在仓促之间随意写成的,信纸上还有些脏兮兮的污渍。
艾尔文忍不住再次看了看信封的内外,依然是空白的,哪儿都没有寄信人的名字和地址,甚至连一个签名都没有。
艾尔文奇怪的挑了挑眉毛,却又无法抑制的对这封信产生了兴趣。
他终于展开信封,视线落在信件的第一行,却看到顶头上写着——“你,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的你啊!”
——这算是……对我的称呼?
艾尔文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却意外的来了点儿精神,将这封信继续读了下去——
【我的女儿死了。
就在我的身边,几个小时之前,死神带走了她那小小的生命。
她前不久感染上了致命的瘟疫,浑身发着高烧滚烫不退,在床上和死神搏斗了三天三夜,我握着她的手,陪了她三天三夜。不停的喂她喝水,用湿毛巾给她擦脸。但是……她还是死了……
第三天晚上……我实在是撑不住眼皮,就趴在床边睡了三四个小时,一醒来,她的身体就冷了!
那双聪明的蓝眼睛合上了,水润的红唇干裂了,小手也僵硬了,连那头漂亮的金发都仿佛枯萎了……
我拼命的抱着她,捏她的肩膀,吻她的眼睛,但是怎么都没用了,她死了,小小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她再也……再也不会醒来了。
我的女儿死了!
她还那么小!她是那么的聪明听话!她的人生还完全没有开始!
看着她的尸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的太阳穴像是被绞肉机绞割一样剧痛,我想叫喊,想要向什么人、或者什么神去祈求,求谁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求谁来帮帮我!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
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或朋友,甚至连可以去信仰的神明都没有。
我只有你。
我的世界中,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即使你从来都不认识我、不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
不!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当做莫名其妙的疯子或是骚扰你的神经病!我不是!我知道你的工作繁重,时间珍贵。但是求求你了!就这么一次,请你花费一点儿宝贵的时间,把我的这封信看完!
因为我的女儿死了,我唯一的希望逝去了!
现在我就坐在我女儿的尸体旁边,瘟疫的病毒似乎也开始侵蚀我的身体血液……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感染上了,只知道现在,我是想死的……
但是,在死之前,我必须要给你写这封信!就这一次!我必须要把我的故事告诉你,我要和你好好的谈谈!因为你是……你啊!我一生一世的,生命的,挚*的——却从来没有认识过我的你啊!
我要和你谈谈……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你!
至少在死前,我要让你知道我!
但是……但是如果我没有死、没有染上瘟疫的话,我一定会立刻就把这封信撕掉烧毁绝不让你知道!
一个死者别无所求,亲*的,我不要你的任何补偿或是自责,我只是想要让你听听我对你的告白。
请相信我,我没有任何的恶意和企图。
请相信我,一个失去了孩子、而且马上就要失去生命的女人,是不会说谎的!
☆、50艾尔文番外: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二)
我要把我的一生都向你倾诉。
让你知道;我这一生都是属于你的。即使你对我一无所知。
啊;请不要担心;我不会啰啰嗦嗦的干扰你的工作。
虽然有太多的话想要传达给你;但是我会竭尽所能的用最简短的语言表达,更何况……我的手现在在剧烈颤抖,已经不知道有没有足够的力气将这封信写完了。
我说过了,我对你绝无恶意。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接下来我所告诉你的一切——
我的生命;是从认识你的那一天才开始的。
在此之前的日子;不过是一堆灰暗杂碎的垃圾;结着蜘蛛网堆积在我记忆的角落,再也不会想起。那是一天又一天的光阴虚度,散发着潮湿的霉味。是你的出现,像照进我生命中的太阳一样,将那些肮脏的垃圾给蒸发成一片片洁白的云彩。
那一年,我八岁。就住在你们史密斯家现在所住的宅邸里。
没错,我想你应该能想起来了——我是你们家过去的“房主”这件事。
我们家曾经是显赫一时的贵族,那已不是什么值得去炫耀说明的事情。而且我也完全不记得我们家族那辉煌奢侈的曾经。因为等到我出生的时候,我们家就已经陷入了困窘至极的债务危机。不得不将祖传的古董家具变卖引以为生。
对于二十年前那场大量旧贵族相继破产败落的经济危机,我听过很多种不同的解剖分析。
大多人都认为,那是因为二十年前新型耕收农具的发明,使全国的农业生产技术突飞猛进,导致WallRose及中央外围的土地上很多地方农场主暴发成财阀,组成商会,垄断了整个国家的经济,致使物价迅速上升,然后暴发的财阀开始对中央的权利地位步步紧逼,迫使靠着征收一百年没变的固定税收生活的旧贵族纷纷不支破产。
唉,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那么睿智敏锐,这种程度的经济现状一定早在十几年前就看明白了。
事实便是,这个冠冕堂皇的官方结论,为我那个赌博成性的父亲提供了良好的借口。
虽然中央贵族的确曾经历过严重的财政危机,但那也只是对我们家这种坐吃山空的腐败贵族而言的。那些活跃在政坛和军队的贵族家庭,就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是此时此刻,不,从始至终,我都在感谢着我的父亲。
感谢那个嗜酒赌博、败光家产、殴打我、虐待我的父亲——因为,正是由于他将祖宅抵押给赌场,才让你们史密斯家买下了我们家的房子,才让我有机会遇见你!
我虽然冠着一个漂亮的贵族姓氏,但是却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贵族生活。
从生下来开始,虽然母亲拼命想要保证对我的贵族教育,但是才学了一年的钢琴,那架曾祖父留下来的古老钢琴就被爸爸卖掉了;才学了几个月的文史算数,我们家就连家庭教师的学费都支付不起了;再然后,妈妈开始亲自教我学舞蹈、学唱歌,想要培养我的气质,以后好去社交舞会上寻得如意郎君的时候,我就连一个空旷古旧的房子都失去了。
那个时候,我正成天缩在祖宅积满灰尘的房间里,浑身伤痕累累的,躲避着喝醉了酒就提着棍子四处寻找我殴打我的父亲。
并且拼命从旧宅的犄角旮旯里翻找着,希望能寻找到一本被收破烂的人遗落的旧书来读。
读书,已经是我枯燥贫瘠生活中的唯一娱乐。
然后,你的名字就比你的人要早好多步传到了我的身边。
住在附近的人们都说,有一个真正的贵族家庭要住进这里了。
一个在中央政。府工作的老爷,一个大家闺秀出身、同时还是著名画家的夫人,还有一个知书达理、聪明绝顶的少爷,年纪轻轻就已在中央享有了极高的名声,能文能武,大家都预言,你将来不是进入皇宫成为国王殿下的左右手,就是入驻宪兵团,成为高级军官。
你的家庭与人生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另一个世界。
慈祥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想看多少书就看多少书,想吃多少面包就吃多少面包——光是想想,都让我感到如升天国!
天啊,这样的人生,如果能分一半、哪怕只是一点点给我,该有多好啊!
在你还没有到来之前,我就开始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