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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喝了点酒,嫉妒在我体内像一根火柴把酒精点着了,忍不住挑衅道:“这是你的女朋友,被我欺负了,你怎么也不管一管?”
凯子笑了笑,叫道:“喝酒,喝酒。”
我叫嚣道:“你真不是男人。”
凯子依旧笑吟吟的,道:“行,你别把我当男人。”
左堤见我撒泼,道:“真没意思,我走了。”
她看了凯子一眼,见凯子没跟她一起走的意思,自己气冲冲出门,在走廊上踩出嗒嗒嗒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今天她特意收拾了一下,脸上化了淡妆,并穿了平时上课很少穿的高跟鞋,这明显更激发了我的醋意。她主要是被我男权的思想给气走的,真是个书生气的女孩。
我对凯子吼道:“你怎么不跟她一起走?”
“我还要喝酒呢。”凯子道。
王大傻也道:“凯子,你出去安慰安慰她。”
凯子摇了摇头,像个不倒翁坐在那里。
多年以后,我看见一个朋友的前妻与现任女友发生冲突,他从两者中间抽身而出,道:“你们两个自己谈吧。”然后拿着书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看,好像眼前根本就没有两个口沫横飞快要动手的女人,与凯子的做法如出一辙。此刻我才意识到凯子的做法多么明智且老于世故。我多年以后才悟到的生活秘诀,为何他年纪轻轻就如此熟稔?不得不再重复感叹,有的人生而知之,有的人学而知之。
这次聚会本来是给李向阳来解决问题的,结果因为我的吃醋味儿都变了,王大傻意识到这一点,叫道:“别闹了。李老师,我敬你一杯,祝你学术上更上一层楼。”
李向阳愣愣地思考着什么,哦,他从我刚才的职称崇拜论中还没有回过神来。确实,他要搞一个教授,费个五年十年工夫不说,学术论文还得码个像小孩那么高。否则,不但自己的老婆跑了,将来也甭想泡到半个有职称崇拜的女孩。这不,他开始踌躇了,抛出第二个问题:“我该把论著写成学术著作呢,还是一般的社会读物?”
也许是长期淫浸武侠小说的原因,李向阳有一个想法,想把自己的学术观点以活泼通俗的文字写出来,自创一体,让普通读者也能看懂接受,因此他在好几篇文章中都在探索这种写作方式。但是学术刊物上并不认可他的随笔化笔法,不登大雅之堂。同样道理,即便出版成书,也是一般的社会读物,并非学术著作。这可让李向阳犯愁了,但他还坚定地选择自己的方向。现在,被我的职称崇拜论一吓,他又犹疑不决了。对一个混在大学体制里的老师而言,职称确实是另一条命,他在拿命开玩笑。
“按我来说,论文呢,没什么了不起,你看成千上万的人研究托尔斯泰,研究鲁迅,车轱辘话说了一堆又一堆,即便自以为搞出什么新意,其实还是在重复别人。可是随笔式论著可是一种新东西,至少在形式上是创新的,可以改变读者群,让大众也能明白学者在干吗,功德无量,所以,我觉得不应该放弃原来的想法。”大师分析道。
大师为了李向阳的著作面世,一直在进行辅助工作,只希望将来这本书的后记里有自己的名字。
王大傻表示不同意见,道:“理想主义,太理想主义了!职称还是很重要的,如果职称不搞上去,不但被人瞧不起,而且住房呀,涨工资呀,什么都捞不到,做人要现实,当老师更要现实。”
李向阳转向一直跟花生米过不去的凯子,道:“你觉得呢?”
凯子把花生米几乎消灭光了,吧唧嘴巴道:“邓小平说过,两手都要抓,一手抓软,一手抓硬。大师说得对,随笔式的论著是个创新,既然已经快修炼成型,就不要放弃;论文嘛,天下论文一大抄,找大师这样的人去到处做做剪刀糨糊的工作,应付掉不就行了。”
当时网络根本没有普及,抄论文还比较难以查出来,而且论文的读者非常有限,安全系数极高。不像现在都有防抄袭的搜索系统,要抄也得掰成八瓣来抄。
“抄袭别人观点?你们不会嘲笑我吧?”李向阳疑惑道。
此刻好像我们四个是老师,而他是个不知所措的学生。
“怎么会呢?我们写论文也不是要抄嘛,哪有同行相轻呀?”我掏出心窝子道。
“不,我不能这样做,不过你们的意见,我还是可以考虑的。”李向阳边摇头边点头道。
从李向阳房间里出来,我的腿都在打弯了,一喝不花自己钱的酒,我喝得特别凶,当然,你也知道还有其他的原因。凯子扶着我上楼,我像一摊泥趴在他的肩膀上,附着他的耳朵道:“你怎么那么怂,你就不能当着左堤的面抽我一顿吗?”
“你就那么欠抽吗?”
“是呀,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人抽我,你不知道我多么难受。”我可怜巴巴地抽泣起来。
“我知道你特别想搞得头破血流,来减轻内心的不甘,但抽一顿也不是办法呀。对了,你还喜欢哪一个吗?”
“我谁也不喜欢,我就喜欢左堤。我爱左堤!”我对着凯子的耳朵大喊。
“行了,你不会激怒我的,我对任何女人的感情也比不上对你的深。”
“对我感情深,那还抢我的女孩?”
“我跟你说过无数遍了,那不是抢,那是阴差阳错!”
27。亲爱的爸爸,你为什么不叫李嘉诚!
中文系男生与女生之间有一种隔阂,似乎谁也看不上谁。即便经过四年的相处,自我消化的也就两三对,肥水基本上在外人田。实际原因是,女生的眼光比较高,不是很瞧得上男生。而男生总体上又有两个基本特点,一是无论从外形上还是精神气质上,相当猥琐,奇形怪状,有鸡贼型的,婆婆妈妈型的,愣头青型的,幼稚型的,颓废型的,屠夫型的,二逼型的,装神弄鬼型的,土包子型的,神经质型的、卡通型的……总之,各种作品中的反面形象,基本齐活。也有个把阳光帅气的,早在中学期间已经交了女友,女友不时千里迢迢来视察工作。从这个角度来说,不能怪女生眼光高,她们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其次,一个重要原因,大多男生基本比较穷。因为我们这种师字头的大学,不用交学费,每个月还有大几十块钱的补贴(从大一到大四一直随着物价在涨),简直是穷学生的天堂。比如像大佐的高考成绩,进牛津哈佛都没问题,可是人家奔着不交学费,硬是挤到这里来。我们互相一打听,父母基本上都是无产阶级。而有的读者朋友会问,恋爱与金钱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青春爱情,哪有这般世故?
哎,权举一例吧。我的经济系老乡穆勒,住在我楼下,他的老家在港口三沙,与我的老家隔着六十公里直线距离,但是坐车却要两三个小时。此地商业气氛颇浓,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与深圳同时起步发展,后因为当地政策不准设立红灯区而被深圳远远地抛在后头,但依然是远洋商人云集之处。穆勒一表人才,风风火火,女朋友是经济系的系花。他在追求期间要我代写情书(我从中学起就帮人干此勾当,真是艺不压身),因而我对其恋爱过程熟如家常。暑假他带了女朋友去北戴河玩了一周,回来给我看照片,我羡慕得想自杀算了。不过他随即对我痛心感叹道:“这趟吃住玩,花了我整整一千块。”我安慰道:“有这种美人销魂,那也值得,发展到什么状态?”他不满道:“我们就摸过手。”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道:“那倒是有点不值得。”他深有同感道:“岂止不值得,我都痛心死了。你想不想要,想的话出一千块钱,我转让给你?”我对这位经济系的老乡不满道:“怎么能说转让呢?即便我有钱,也没法转呀,爱情怎么转手?”穆勒坚决道:“有的,只要你肯带她去玩,绝对可以转让,转不了我倒贴你一千。”穆勒见我犹豫,道:“打八折也行,我实在是没有经济能力再陪她玩了!”我心里一动,因为他的女朋友确实太漂亮了,长得跟嫩模似的。那一瞬间我相信穆勒的话,有钱就可以办到。是的,有钱绝对可以弥补我形象、气质、胆量等多方面的不足。啊,亲爱的爸爸,为什么你叫李麻子而不叫李嘉诚!
我第一眼喜欢的姑娘其实不少,包括中文系的姑娘,但是随着我感觉到,如此美丽的姑娘,是跟蓝天碧海、星级酒店、海鲜大餐挂钩的,我只能望而却步。即便是略退一步,次漂亮的姑娘,也是跟学校里的饭馆、咖啡屋、生日蛋糕和脸盘大的玫瑰花簇联系一起,以我目前的消费水准,只能咽了咽口水,忍痛割爱。所有纯粹的爱情,也必须在经济基础之上,才有求爱之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