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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眼看时,只见七师父韩小莹护住了自己,叫道:“大哥,且慢!”她手中长剑却已
被柯镇恶铁杖砸飞。柯镇恶长叹一声,铁杖在地下重重一顿,道:“七妹总是心软。”郭靖
这时才看清楚抓住自己双手的是朱聪和全金发,胆战心惊之下,全然胡涂了。柯镇恶森然
道:“教你内功的那个人呢?”郭靖结结巴巴的道:“他他……他……在外面,求见六位师
父。”六怪听说梅超风胆敢白日上门寻仇,都是大出意料之外,一齐手执兵刃,抢出帐外,
日影下只见一个苍髻道人拱手而立,哪里有梅超风的影子?
朱聪仍是抓着郭靖右腕脉门不放,喝道:“梅超风那妖妇呢?”郭靖道:“弟子昨晚见
到她啦,只怕待会就来。”六怪望着马钰,惊疑不定。马钰抢步上前,拱手说道:“久慕江
南六侠威名,今日识荆,幸何如之。”朱聪仍是紧紧抓住郭靖的手腕不放,只点头为礼,说
道:“不敢,请教道长法号。”
郭靖想起自己还未代他通报,忙抢着道:“他是全真教马钰。”六怪吃了一惊,他们知
道马钰道号丹阳子,是全真教教祖王重阳的首徒,王重阳逝世后,他便是全真教的掌教,长
春子丘处机还是他的师弟。只是他闭观静修,极少涉足江湖,是以在武林中名气不及丘处
机,至于武功修为,却是谁也没有见过,无人知道深浅。柯镇恶道:“原来是全真教掌教到
了,我们多有失敬。不知道长光降漠北,有何见教?可是与令师弟嘉兴比武之约有关吗?”
马钰道:“敝师弟是修道练性之人,却爱与人赌强争胜,大违清静无为的道理,不是出家人
所当为,贫道曾重重数说过他几次。他与六侠赌赛之事,贫道实不愿过问,更与贫道没半点
干系。两年之前,贫道偶然和这孩子相遇,见他心地纯良,擅自授了他一点儿强身养性、以
保天年的法门,事先未得六侠允可,务请勿予怪贵。只是贫道没传他一招半式武功,更无师
徒名份,说来只是贫道结交一个小朋友,倒也没坏了武林中的规矩。”说着温颜微笑。
六侠均感诧异,却又不由得不信。朱聪和全金发当即放脱了郭靖的手腕。韩小莹喜道:
“孩子,是这位道长教你本事的吗?你干么不早说?我们都错怪你啦。”说着伸手抚摸他肩
头,心中十分怜惜。郭靖道:“他……他叫我不要说的。”韩小莹斥道:“甚么他不他的?
没点规矩,傻孩子,该叫‘道长’。”虽是斥责,脸上却尽是喜容。郭靖道:“是,是道
长。”这两年来,他与马钰向来“你、我”相称,从来不知该叫“道长”,马钰也不以为
意。马钰道:“贫道云游无定,不喜为人所知,是以与六侠虽近在咫尺,却未前来拜见,伏
乞恕罪。”说着又行了一礼。原来马钰得知江南六怪的行事之后,心中好生相敬,又从尹志
平口中查知郭靖并无内功根基。他是全真教掌教,深明道家抑己从人的至理,雅不欲师弟丘
处机又在这件事上压倒了江南六怪。但数次劝告丘处机认输,他却说甚么也不答应,于是远
来大漠,苦心设法暗中成全郭靖。否则哪有这么巧法,他刚好会在大漠草原之中遇到郭靖?
又这般毫没来由的为他花费两年时光?若不是梅超风突然出现,他一待郭靖内功已有根基,
便即飘然南归,不论江南六怪还是丘处机,都不会知道此中原委的了。六怪见他气度谦冲,
真是一位有道之士,与他师弟慷慨飞扬的豪态截然不同,当下一齐还礼。正要相询梅超风之
事,忽听得马蹄声响,数骑马飞驰而来,奔向铁木真所居的大帐。郭靖知道是桑昆派来诱杀
铁木真的使者,心中大急,对柯镇恶道:“大师父,我过去一会就回来。”柯镇恶适才险些
伤了他性命,心下甚是歉疚,对这徒儿更增怜爱,只怕他走开之后,竟遇上了梅超风而受到
伤害,忙道:“不,你留在我们身边,千万不可走开。”
郭靖待要说明原委,却听柯镇恶已在与马钰论当年荒山夜斗双煞的情景。他焦急异常,
大师父性子素来严峻,动不动便大发脾气,实不敢打断他的话头,只待他们说话稍停,即行
禀告,忽见一骑马急奔而来,马背上一人身穿黑狐皮短裘,乃是华筝,离开他们十多步远就
停住了,不住招手。郭靖怕师父责怪,不敢过去,招手要她走近。
华筝双目红肿,似乎刚才大哭过一场,走近身来,抽抽噎噎的道:“爹爹要我,要我就
去嫁给那个都史……”一言方毕,眼泪又流了下来。郭靖道:“你快去禀告大汗,说桑昆与
札木合安排了诡计,要骗了大汗去害死他。”华筝大吃一惊,道:“当真?”郭靖道:“千
真万确,是我昨晚亲耳听见的,你快去对你爹爹说。”华筝道:“好!”登时喜气洋洋,转
身上马,急奔而去。郭靖心想:“人家安排了阴谋要害大汗,你怎么反而高兴?”转念一
想:“啊,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去嫁给都史了。”他与华筝情若兄妹,一直对她十分关切爱
护,想到她可以脱却厄运,不禁代她欢喜,笑容满脸的转过身来。只听马钰说道:“不是贫
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梅超风显然已得东海桃花岛岛主黄药师的真传,九阴白骨爪
固然已练到出神入化,而四丈银鞭的招数更是奥妙无方。咱们合八人之力,当然未必便输给
了她,但要除她,只怕自己也有损伤。”韩小莹道:“这女子的武功确是十分厉害,但我们
江南七怪跟她仇深似海。”马钰道:“听说张五侠与飞天神龙柯大侠都是为铜尸陈玄风所
害。但各位既口诛了陈玄风,大仇可说已经报了。自古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梅超风一个孤
身女子,又有残疾,处境其实也很可怜。”六怪默然不语。过了一会,韩宝驹道:“她练这
阴毒功夫,每年不知害死多少无辜,道长侠义为怀,总不能任由她如此为非作歹。”朱聪
道:“现下是她找上门来,不是我们去找他。”全金发道:“就算这次我们躲过了,只要她
存心报仇,今后总是防不胜防。”马钰道:“贫道已筹划了一个法子,不过要请六侠宽大为
怀,念她孤苦,给她一条自新之路。”朱聪等不再接口,静候柯镇恶决断。柯镇恶道:“我
们江南七怪生性粗鲁,向来只知蛮拚硬斗。道长指点明路,我们感激不尽,就请示下。”他
听了马钰的语气,知道梅超风在这十年之中武功大进,马钰口中说求他们饶她一命,其实是
顾全六怪面子,真意是在指点他们如何避开她的毒手。韩宝驹等却道大哥忽然起了善念,都
感诧异。马钰道:“柯大侠仁心善怀,必获天佑。此外还有一层紧要之事。据贫道猜想,这
十年之中,那梅超风一定又得了黄药师的传授。”朱聪惊道:“听说黑风双煞是桃花岛的叛
徒,黄药师怎能再传她功夫?”马钰道:“贫道本也这样想,但听柯大侠所说当年荒山之战
的情形,那梅超风当时的功夫与现下相差甚远。她如不再得明师指点,但凭自己苦练,决计
到不了眼下这个地步。咱们今日诛了铁尸,要是黄药师见怪,这……”柯镇恶和朱聪都曾听
人说过黄药师的武功,总是夸大到了荒诞离奇的地步。未必可信,但全真教是天下武术正
宗,马钰以掌教之尊,对他尚且如此忌惮,自然是非同小可。朱聪说道:“道长顾虑周详,
我兄弟佩服得紧,就请示下妙策。”马钰道:“贫道这法子说来有点狂妄自大,还请六侠不
要见笑才好。”朱聪道:“道长不必过谦,重阳门下全真七子威震天下,谁不钦仰?”这句
话向着马钰说来,他是一片诚敬之意。丘处机虽也是全真七子之一,朱聪却万万不甘对他说
这句话。马钰道:“仗着先师遗德,贫道七个师兄弟在武林之中尚有一点儿虚名,想来那梅
超风还不敢同时向全真七子下手。是以贫道想施个诡计,用这点儿虚名将她惊走。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