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清兵惊叫声中,红花会群雄齐都退尽。瑞大林、褚圆等侍卫正要督率清兵追赶,忽然黑
烟腾起,火光一闪,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满目烟雾,砖石乱飞,官兵侍卫疾忙伏下。楼房中
火药积贮甚多,炸声一次接着一次,众兵将虽离楼房甚远,但见砖石碎木在空际飞舞,谁都
不敢起来,饶是如此,已有数十人被砖木打得头破血流。范中恩身在火圈中心,炸得尸骨无
存。等到爆炸声息,兵将侍卫爬起身来,红花会群雄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众人上马急追,分
向四周搜索。红花会群雄救得文泰来,出了城见无人来追,都放了心。再行一程,已到河
边,十多艘绍兴脚划船齐齐排列。马着均迎上来道贺,群雄喜气洋洋的上船。陆菲青低声对
陈家洛道:“李可秀和我有旧,文四爷既已救出,咱们放他回去吧。”陈家洛道:“一任尊
意。”小头目把李可秀松了绑,放在岸上。陈家洛叫道:“开船,咱们先到嘉兴!”浙西河
港千枝万叉,曲折极多,脚划船划出里许,早已转了四五个弯。陈家洛道:“咱们向西去于
潜,护送四哥上天目山养伤。让李可秀追到嘉兴去吧!”群雄哈哈大笑,几月来的郁积,至
此方一扫而空。此时天现微明,骆冰已把文泰来身上揩抹干净,铐镣也已用凝碧剑削去,见
他沉沉昏睡,大家不去打扰。徐天宏道:“总舵主,那救四哥的蒙面人伤势很重,咱们要不
要解开他脸上的布瞧瞧?”群雄都感好奇,不知此人是谁。周仲英道:“他既用布蒙脸,想
是不愿让人见到他面目,咱们不去揭露为是。”心砚身上伤已大好,用白酱油给蒙面人在火
伤处涂抹,见他全身都是火泡,痛得无法安睡,不住叫嚷。心砚看得心惊,怕他要死,忙来
禀告。陈家洛等跳过船去,见他伤势厉害,都感担心。那蒙面人冲智昏迷,双手乱抓,忽然
左手抓住蒙面布巾,撕了下来。众人齐声叫了出来:“十四弟!”
那人竟是金笛秀才余鱼同。只见他脸上红肿焦黑,水泡无数,一张俊悄的脸烧得不成样
子。群雄又是惊讶又是痛惜。骆冰拿了块湿布,把他脸上的泥土火药轻轻抹去,用鸡毛沾了
白酱油涂上,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知他对自己十分痴心,这番舍命相救文泰来,也是从
这份痴心上而来。然而自己身已他属,对他更是只有同盟结义之情,别无他意,他那晚在铁
胆庄外无礼,后来想起常感愤怒,但他此番竟舍命相救自己丈夫,那么这番痴心毕竟并非下
贱情欲。瞧他伤成这副样子,性命只怕难保,即使不死,一个俊俏青年从此丑陋不堪,而对
他这份痴心可也永远无法酬答。不由得思潮起伏,怔怔的出了神。船到余杭,马善均忙差人
去请医生。医生看了文泰来伤势,说道:“这位爷受的是外伤,他筋骨强健,调治几个月就
不碍了。”指着余鱼同道:“这位爷的火伤却是厉害,谨防火毒攻心。我开张散火解毒的方
子,吃两帖看。”言下之意,竟是没有把握。医生作别上岸,过了一会,文泰来睁眼见到众
人,茫然道:“怎么大伙儿都在这里?”骆冰喜极而泣,叫道:“大哥,你出来啦,出来
啦!”文泰来微微点头,又闭上了眼。
群雄听了医生之言,知他无碍,都为余鱼同忧急。章进道:“十四弟也真鬼精灵,竟给
他混进了提督府。”常赫志道:“上次指点地牢的途径,也是他了,咱兄弟不知道,还打了
他一掌。”常伯志道:“他却又相救李可秀,不知是何意思?”众人纷纷谈论,难以索解。
原来那日黄河渡口夜战,李沅芷在乱军中与大伙失散,仓皇中见到一辆大车,跳上车去,赶
了骡子就走。几名清兵要来拦阻,都被她挥剑驱退。她不分东南西北的瞎闯,到天明时见离
大军已远,才下车休息。揭开车帷一看,车内躺着一人,竟是曾在途中见过两次的本门师兄
余鱼同。只见他昏昏沉沉,似是身染重病,轻轻揭开被头一角,见他身上缚了不少绷带,才
知受伤不轻。心下栗六,沉吟良久,才赶车又走,沿大路到了文光镇上。
她是官家小姐,气派一向大惯了的,拣了镇上一所最大的宅第,敲门投宿,正是镇上恶
霸、浑号糖里砒霜的唐六家里。唐六见她路道有异,假意殷勤招待,后来察觉她是女扮男
装,便和医生曹司朋阴谋算计,哪知阴差阳错,却给周绮在妓女小玫瑰家中一刀刺死。其时
余鱼同神智已复,听说户主被杀,料想官府查案,必受牵连,忙和李沅芷乘乱离去。李沅芷
要去杭州和父母团聚,余鱼同心想文泰来被擒去杭州,正好同路。他身上伤重,长途跋涉,
李沅芷细心照料,一副刁蛮顽皮的脾气,竟然尽数收拾了起来,不忍在他身上发作,见他神
色烦忧,意兴萧索,只道是伤后体弱,时加温言慰藉。
到杭州见了父母,李沅芷反说余鱼同为了救她而御盗受伤。李可秀夫妇感激万分,把他
安置在提督府中,延请名医调治,见他人品俊雅,文武双全,又救了女儿性命,只待伤愈,
便招他为婿,又怎知这人竟是红花会中一个响当当的脚色。几个月来,李沅芷忽喜忽愁,柔
肠百转,明知这少年郎君是父亲对头,然而芳心可可,深情款款,一缕柔丝,早已牢牢缠在
他身上。当日甘凉道上,这个师哥细雨野店,谈笑御敌,平沙荒原,吹笛挡路。这等潇洒可
喜神情,想起来不免一阵阵脸红,一阵阵叹息。待他伤势大愈,红花会群雄连日前来攻打提
督府,那天余鱼同相救李可秀,李沅芷心中窃喜,只道他已站在自己一边,岂知到头来他又
去相救文泰来,随着红花会人众而去。余鱼同全身烧起水泡,疼痛难当,迷迷糊糊中忽听得
有个女子声音大叫:“你越来越不成话啦,怎么出主意叫总舵主到妓院去胡调?”依稀是铁
胆庄周大小姐的声音。隔了一会。又听得无尘叫道:“咱们大家回杭州,一起到妓院去,又
怕甚么?”余鱼同大是奇怪:“道长是出家人,怎么也要去逛窑子?”重伤之下,难以多
想,接着又昏晕过去。
乾隆见褚圆等御前侍卫气急败坏的赶回请罪,报知红花会劫牢,已把文泰来救去,自是
惊怒交集。但想要犯既已越狱,责罚侍卫亦复无补于事,见众人灰头土脸,伤痕累累,不问
而知均曾力战,反而温言道:“知道了,这事不怪你们。”褚圆等本以为这次一定要大受惩
处,哪知皇上如此体谅,不由得感激涕零。不久李可秀也来了,乾隆下旨革职留任,日后将
功赎罪。李可秀喜出望外,不住叩头谢恩。
李可秀退出后,乾隆想起文泰来脱逃,自己身世隐事不知是否会被泄露,听文泰来语
气,这件机密大事似乎不知,但他神色间又似还有许多话没说出来。他说有两件重要证物收
藏在外,看样子多半不假,不知是甚么东西。自己是汉人,自是千真万确的了,这事泄露出
去,那可如何是好?
他在室中踱来踱去,彷徨无计,十分烦躁,自忖身为天子之尊,居然斗不过一群草莽群
盗,脸面何存?这件有关身世大事的隐私落入对方手中,难道终身受其挟制不成?越想越
怒,举起案头的一个青瓷大花瓶,猛力往地上摔落,乒乓一声,碎成了数十片。众侍卫与内
侍太监在室外听得分明,知道皇上正在大发脾气,不奉传呼,谁都不敢入内,各人战战兢兢
的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哼一声。有几名御前侍卫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惟恐皇上忽然又要怪
罪。乾隆心乱如麻的过了大半天,忽听得外面悠悠扬扬的一阵丝竹之声,由远而近,经过抚
署门口,又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又是一队丝竹乐队过去。他是太平皇帝,素喜声色,听这
片乐声缠绵宛转,不由得动心,叫道:“来人呀!”
一名侍卫学士走了进来,那是新近得宠的和*。此人善伺上意,连日乾隆颇有赏赐。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