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有危难,命婢子率领人手,赶来救援,不幸还是慢了一步。”菊剑道:“王语嫣姑娘等人
被囚在地牢之中,已然救出,安好无恙,请公子放心。”
忽听得远远传来一阵嘘嘘的哨子之声,竹剑道:“梅姐和兰姐都来了!”过不多时,马
蹄声响,十余人骑马奔到屋前,当先二人正是梅剑、兰剑。二女快步冲进屋来,见满地都是
尸骸,不住顿足,连叫:“啊哟!啊哟!”
梅剑向段誉行去礼去,说道:“我家主人多多拜上段公子,说道有一件事,当真是万分
对不起公子,却也是无可奈何。我主人食言而肥,愧对公子,只有请公子原谅。”
段誉也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事,哽咽道:“咱们是金兰兄弟,那还分什么彼此?我爹爹、
妈妈都死了,我还去管什么闲事?”
这时范骅、华赫艮、傅思归、崔百录、过彦之五人已闻了解药,身上被点的穴道也已解
开。华赫艮见云中鹤兀自躺在地下,怒从心起,一刀砍下,“穷凶极恶”云中鹤登时身首分
离。范、华等五人向段正淳夫妇的遗体下拜,大放悲声。
次日清晨,范骅等分别出外采购棺木。到得午间,灵鹫宫朱天部诸女陪同王语嫣、巴天
石、朱丹臣、木婉清、钟灵等到来。他们中了醉人蜂的毒刺之后,昏昏沉沉,迄未生醒。
当下段誉、范骅等将死者分别入殓,该处已是大理国国境,范骅向邻近州县传下号令,
各州官、县官听得皇太弟镇南王夫妇居然在自己辖境中“暴病身亡”,只吓得目瞪口呆,险
些晕去,心想至少“荒怠政务,侍奉不周”的罪名是逃不去的了,幸好范司马倒也没如何斥
责,当下手忙脚乱的纠集人夫,运送镇南王夫妇等人的灵柩。灵鹫诸女唯恐途中再有变卦,
直将段誉送到大理国京城。王语嫣、巴天石等在途中开始醒转。
镇南王薨于道路、世子扶灵归国的讯息,早已传笔记大理京城。镇南王有功于国,甚得
民心,众官百姓迎出十余里外,城内城外,悲声不绝。段誉、范骅、华赫艮、巴天石等当即
入宫,向皇上禀报镇南王遥死因。王语嫣、梅剑等一行人,由朱丹臣招待在宾饱居住。
段誉来到宫中,只见段正明两眼见哭得红肿,正待拜倒,段正明叫道:“孩子,怎……
怎会如此?”张臂抱住了他。伯侄二人,搂在一起。
段誉毫不隐瞒,将途中经历一一禀明,连段夫人的言语也无半句遗漏,说罢又拜,泣
道:“倘若爹爹真不是孩儿的亲生之父,孩儿便是孽种,再也不能……不能在大理住了。”
段正明心惊之余,连叹:“冤孽、冤孽!”伸手扶起段誉,说道:“孩儿,此中缘由,
世上唯你和段延庆二人得知,你原本不须向我禀明,但你竟然直言无隐,足见坦诚,我与你
爹爹均无子嗣,别说你本就姓段,就算不是姓段,我也决意立你为嗣,我这皇位,本来是延
庆太子的,我窍居其位数十年,心中常自惭愧,上天如此安排,当真再好也没有。”说着伸
手除下头上黄缎便帽,头上已剃光了头发,顶门上烧着十二点香疤。
段誉吃了一惊,叫道:“伯父,你……”段正明道:“那日在天龙寺抵御鸠摩智,师父
便已为我剃度传戒,此事你所亲见。”段誉道:“是。”段正明说道:“我身入佛门,便当
传位于你父。只因其时你父身在中原,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才不得不秉承师父之命,暂摄帝
位。你父不幸身亡于道路之间,今日我便传位于佻。”
段誉惊讶更甚,说道:“孩儿年轻识浅,如何能当大位?何况孩儿身世难明,孩儿……
我……还是循迹山林……”
段正明喝道:“身世之事,从今再也休提。你父、你母待你如何?”
段誉呜咽道:“亲恩深重,如海如山。”
段正明道:“这就是了,你若想报答亲恩,便当保全他们的令名。做皇帝吗,你只段牢
记两件事,第一是爱民,第二是纳谏。你天性仁厚,对百姓是不会暴虐的。只是将来年纪渐
老之时,千万不可自恃聪明,于国事妄作更张,更不可对邻国擅动刀兵。”
(第四十八回完)——
耶律洪基从箭壶中抽出一枝雕翎狼牙箭,双手一弯,折为两段,投在地下,说道:“答
允你了。”
天龙八部 第四十九章 敝屣荣华 浮云生死 此身何惧
大理皇宫之中,段正明将帝位传给侄儿段誉,诫以爱民、纳谏二事,叮嘱于国事不可妄
作更张,不可擅动刀兵。就在这时候,数千里外北方大宋京城汴梁皇宫之中,崇庆殿后阁,
太皇太后高底病势转剧,正在叮嘱孙子赵煦(按:后来历史上称为哲宗):“孩儿,祖宗创业
艰难,天幸祖泽深厚,得有今日太平。”但你爹爹秉政时举国鼎沸,险些酿成巨变,至今百
姓想来犹有余怖,你道是什么缘故?”
赵煦道:“孩儿常听奶奶说,父皇听信王安石的话,更改旧法,以致害得民不聊生。”
太皇太后干枯的脸微微一动,叹道:“王安石有学问,有才干,原本不是坏人,用心自
然也是为国为民,可是……唉……可是你爹爹,一来性子急躁,只盼快快成功,殊不知天下
事情往往欲速则不达,手忙脚乱,反而弄糟了。”她说到这里,喘息半晌,接下去道:“二
来……二来他听不得一句逆耳之言,旁人只有歌功颂德,说他是圣明天子,他才喜欢,倘若
说他举措不当,劝谏几句,他便要大发脾气,罢官的罢官,放逐的放逐,这样一来,还有谁
敢向他直言进谏呢?”
赵煦道:“奶奶,只可惜父皇的遗志没能完成,他的良法美意,都让小人给败坏了。”
太皇太后吃了一惊,颤声问道:“什……什么良法美意?什……什么小人?”
赵煦道:“父皇手创的青苗法、保马法、保甲法等等,岂不都是富国强兵的良法?只恨
司马光、吕公著、苏轼这些腐儒坏了大事。”
太皇太后脸上变色,撑持着要坐起身来,可是衰弱已极,要将身子抬起一二寸,也是难
能,只不住的咳嗽。赵煦道:“奶奶,你别气恼,多歇着点儿,身子要紧。”他虽是劝慰,
语调中却殊无亲厚关切之情。
太皇太后咳嗽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说道:“孩儿,你算是做了九年皇帝,可是这九
年……这九年之中,真正的皇帝却是你奶奶,你什么事都要听奶奶吩咐着办,你……你心中
一定十分气恼,十分恨你奶奶,是不是?”
赵煦道:“奶奶替我做皇帝,那是疼我啊,生怕我累坏了。用人是奶奶用的,圣旨是奶
奶下的,孩儿清闲得紧,那有什么不好?怎么敢怪奶奶了?”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轻轻的道:“你十足像你爹爹,自以为聪明能干,总想做一番大事
业出来,你心中一直在恨我,我……我难道不知道吗?”
赵煦微微一笑,说道:“奶奶自然知道的了。宫中御林军指挥是奶奶的亲信,内侍太监
头儿是奶奶的心腹,朝中文武大臣都是奶奶委派的。孩儿除了乖乖的听奶奶吩咐之外,还敢
随便干一件事、随口说一句话吗?”
太皇太后双眼直视帐顶,道:“你天天在指望今日,只盼我一旦病重死去,你……你便
可以大显身手了。”赵煦道:“孩儿一切都是奶奶所赐,当年若不是奶奶一力主持,父皇崩
驾之时,朝中大臣不立雍王,也立曹王了。奶奶的深恩,孩儿又如何敢忘记?只不过……只
不过……”太皇太后道:“只不过怎样?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又何必吞吞吐吐?”
赵煦道:“孩儿曾听人说,奶奶所以要立孩儿,只不过贪图孩儿年幼,奶奶自己可以亲
临朝政。”他大胆说了这几句话,心中怦怦而跳,向殿门望了几眼,见把守在门口的太监仍
都是自己那些心腹,守卫严密,这才稍觉放心。
太皇太后缓缓点了点头,道:“你的话不错,我确是要自己来治理国家。这九年来,我
管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