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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心中一寒:“这小姑娘的性子好不狠毒,何必多去理她?”见酒店中掌柜等又再涌
出,不愿多惹麻烦,闪身便出店门,迳向北行。
他耳叫得阿紫随后跟来,当下加快脚步,几步跨出,便已将她抛得老远。忽听得阿紫娇
声说道:“姊夫,姊夫,你等等我,我……我跟不上啦。”
萧峰起先一直和她相对说话,见到她的神情举止,心下便生厌恶之情,这时她在背后相
呼,竟宛如阿朱生时娇唤一般。这两个同胞姊妹自幼分别但同父同母,居然连说话的音调也
十分相像。萧峰心头大震,停步回过身来,泪眼模糊之中,只见一少女从雪地中如飞奔来,
当真便如阿朱复生。他张开双臂,低声叫道:“阿朱,阿朱!”
一霎时间,他迷迷糊糊的想和阿朱雁门外一同回归中原、道上亲密旖旎的风光,蓦地里
一个湿软的身子扑进怀中,叫道:“姊夫,你怎么不等我?”
萧峰一惊,醒觉过来,伸手将她轻轻推开,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阿紫道:“你
替我逐退了我师哥,我自然要来谢谢你。”萧峰淡然道:“那也不用谢了。我又不是存心助
你,是他向我出手,我只好自卫,免得死在他手里。”说着转身又行。
阿紫扑上去拉他手臂。萧峰微一斜身,阿紫便抓了个空。她一个踉跄,向前一扑,以她
的武功,自可站定,但她乘机撒娇,一扑之下,便摔在雪地之中,叫道:“哎唷,哎唷!摔
死人啦。”
萧峰明知她是装假,但听到她的娇呼之声,心头便涌出阿朱的莫样,不自禁感到一阵湿
馨,当即转身,伸手抓往她后领拉起,却见阿紫正自娇笑。她道:“姊夫,我姊姊要你照料
我,你怎么不听她话?我一小姑娘,孤苦伶仃的,这许多人要欺负我,你也不理不睬。”
这几句话说得楚楚可怜,萧峰明知她九成是假,心中却也软了,问道:“你跟着我有什
么好?我心境不好,不会跟你说话的。你胡作非为,我要管你的。”
阿紫道:“你心境不好,有我陪着解闷,心境岂不是慢慢可以好了?你喝酒的时候,我
给斟酒,你替换下的衣衫,我给你缝补浆洗。我行事不对,你肯管你,当直再好没有了。我
你小爹娘就不要我,没人管教,什么事也不懂……”说到这里,眼眶儿便红了。
萧峰心想:“她姊姊俩都有做戏天才,骗人的本事当真炉火纯青,高明之至。可幸我早
知她行事歹毒,决计不会上她的当。她定要跟着我,到底有什么图谋?是她师父派她来害我
吗?”心中一凛:“莫非我的大仇人和星宿老怪有所牵连?甚至便是他本人?”随却转念:
“萧峰堂堂男子,岂怕这小女孩向我偷下毒手?不如将她计就计,允她随行,且看她有何诡
惊动施将出来,说不定着落在她身上,得报我的大仇,亦未可知。”便道:“即然如此,你
跟我同行便了。咱们话说明在行先,你如再无辜伤人杀人,我可不能饶你。”
阿紫伸了舌头,道:“倘若人家先来害我呢?要是我所杀伤的是坏人呢?”
萧峰心想:“这小女孩狡猾得紧,她若出手伤了人,便会花言巧语,说作是人家先向她
动手,对明明是好人,她又会说看错了人。”说道:“是好人坏人,你不用管。你既和我同
行,人家自然伤了你,总而言之,不许你跟人家动手。”
阿紫喜道:“好!我决不动手,什么事都由你来抵挡。”跟着叹道:“唉,你不过是我
姊夫,就管得我这么紧。我姊姊倘若不死而妈嫁了你,还是给你管死了。”
萧峰怒气上冲,待要大声呵斥,但跟着心中一阵难过,又见阿紫眼闪烁着一丝狡狯的神
色,寻思:“我说了那几句话,她为什么这样得意?”一时想之不透,便不理会,拨步迳
行,走出里许,猛地想起:“啊哟,多半她有什么大对头、大仇人要跟她为难,是以骗我来
保护她了。其实不论她是对是错,我就算没说过这句话,只要她在我身边,也决会让她吃
亏。”
又行里许,阿紫道“:姊夫,我喝支曲和儿给你听,好不好?”萧峰打定了主意:“不
管她出什么主意,我一概不允。给她钉子碰得越多,越对她有益。”便道:“不好。”阿紫
嘟起了嘴道:“你这人真专横得紧。那么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萧峰道:“不
好。”阿紫道:“我出个迷语请你猜,好不好?”萧峰说:“不好。”阿紫道:“那么你说
个笑话给我听,好不好?”萧峰道:“不好。”阿紫道:“你喝支曲儿给我听,好不好?”
萧峰道:“不好。”她一连问十七八件事,萧峰想也不丰想,都是一口回绝。阿紫又道:
“那么我不吹笛儿你听,好不好?”萧峰仍道:“不好!”
这两字一出口,便知是上了当,她问的是“我不吹笛儿给你听”,自己说“不好”,那
就是要她吹笛了。他话已出口,出就不加理会,心想你要吹笛,那就吹吧。
阿紫叹了口气,道:“你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真难侍候,可偏偏要我吹笛,也只有依
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笛。
这玉笛短得出奇,只不来七寸来长、通体洁白,晶莹可爱。阿紫放到口边,轻轻一吹,
一股尘锐的哨声,本来笛声清扬激越,但这根白玉笛中发出来的声音却十分凄厉,全非乐
调。
萧峰心念微动之际,已知其理,暗暗冷笑:“是了,原来你早约下同党?埋伏在左近,
要来袭击于我,萧峰岂惧你这些狐群狗党?只是不可大意了。”他知星宿老怪门下武功极是
阴毒,莫要一个疏神,中了暗算。只听阿紫的笛子吹得高一阵,低一阵,如杀猪,如鬼哭,
难听无比。这样一个活泼美貌的小姑娘,拿着这样一支晶莹可爱的玉笛,而吹出来的声音竟
如比凄厉,愈益显得宿派的邪恶。
萧峰也不去理她,自行赶路,不久上一条长长的山岭,山路狭隘,仅容一人,心道:
“敌人若要伏击,定在此处。”果然上得岭来,只转一个山坳,便见前面拦着四人。那四人
一色穿的黄葛布衫,服饰打扮和酒店中所遇的狮鼻人一模一样,四人不能并列,前后排成一
行,每人手中都着一根长长的钢杖。
阿紫不再吹笛,停了脚步,叫道:“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哥,八师哥,你们都好啊。
怎么这样巧,大家都在这里聚会?”
萧峰也停了脚步,倚着山壁,心想:“且看他们如何装神弄鬼?”
四人中当先一人是个胖胖的中年汉子,先向萧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晌,才道:“小师
妹,你好啊,你怎么伤了二师哥?”阿紫失惊道:“二师哥受了伤吗?是谁伤他的?伤重不
重?”
排在最后那人大声道:“你还假惺惺什么?”他说是你叫人伤了他的。”那是个矮子,
又排在最后,全身给前面三人挡住了,萧峰瞧不见他模样,听他说话极快,显然性子甚急,
这人所持的钢杖偏又最长最大,想来膂力不弱,只缘身子矮了,便想在别的地方出人头地。
阿紫道:“八师哥,你说什么?二师哥说是你叫人伤他的?哎哟,你怎可以下这毒手?
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怎肯放过你,你难道不怕?”那矮子暴跳如雷,将钢杖在山石上撞得
当当乱响,大声道:“是你伤的,不是我伤的。”阿紫道:“什么‘是你伤的,不是我伤
的’,好啊你招认了。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哥,你三们三位都亲耳听见了,八师哥说是他
害死二师死二师哥的,是了,他定是使‘三阴蜈蚣爪’害死了二师哥。”
那矮子叫道:“谁说二师哥死了!他没死,受的伤也不是‘三阴蜈蚣瓜’……阿紫抢着
道:“不是三阴蜈蚣爪?那么定是‘抽髓掌’了,这是你的拿手本领,二师哥不小心中了你
的暗算,你……你右太厉害的。”
那矮子暴跳如雷,怒叫:“三师哥快动手,把这小贱人拿了回去,回了拿去,请师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