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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挡了个空,两枚弹丸一中胸口,一中手臂,不由得手臂一酸,墓碑砰的一响掉在地下,
「哎哟」一声,跳将起来,原来墓碑显灵,砸中了他脚趾。
盖一鸣和花剑影见二哥吃亏,齐向任飞燕扑去。任飞燕拉开弹弓,一阵连珠弹打出。盖
一鸣眉心中了一弹,花剑影却被打落了一颗门牙。盖一鸣大叫∶「风紧!风紧!」
任飞燕被四人这麽一阻,眼见林玉龙已头也不回的奔出林子,心中大怒,急步抢出,回
首吧的一响,一弹打出,将逍遥子手中的烟管打落在地。这一弹手劲既强,准头更是奇佳,
乃是弹弓术中出名的「回马弹」。任飞燕微微一笑,转头骂道∶「林玉龙你这臭贼,还不给
我站住。」只听得林玉龙遥遥叫道∶「有种的便跟你大爷真刀真枪战三百回合,用弹弓赶
人,算什麽本事?」
耳听得两人越骂越远,向北追逐而去。花剑影道∶「大哥,这林玉龙和任飞燕是什麽人
物?」逍遥子沉吟道∶「林玉龙是使单刀的好手,那妇人任飞燕定是用弹弓的名家。」盖一
鸣道∶「大哥料事如神,言之有理。」花剑影道∶「这少妇相貌不差,想是那姓林的瞧上了
她,意图非礼。」逍遥子道∶「正是,想咱们太岳四侠行侠仗义,最爱打抱不平,日後撞上
了林玉龙这淫棍,定要好好叫他吃点苦头。」常长风道∶「说不定那林任二人有杀父之仇,
也不知谁是谁非。他妈的,脚上这一下子好痛。」说著伸手抚脚。逍遥子正色道∶「那姓林
的满脸横肉,一见便知不是善类。那姓任的女子虽然出手鲁莽,但瞧她武功,确是名门正
宗。」盖一鸣道∶「大哥料事如神,言之有理。」
常长风还待辩驳,忽听得林外一人长声吟道∶「黄金逐手快意尽,昨日破产今朝贫,丈
夫何事空啸傲?不如烧却头上巾┅┅」随著吟声,一个少年书生手中轻摇摺扇,缓步入林,
後面跟著一位书僮,挑著一担行李。
花剑影手指间拈著一枚掉下的门牙,心中正没好气,见那书生自得其乐的漫步而至,口
中还在吟哦,只听得他说什麽黄金、白银,当下向盖一鸣使个眼色,一跃而前,喝道∶「兀
那书生,你在这里叽哩咕噜的棉唆什麽?吵的大爷们头昏脑胀,快快赔来。」
那书生见了四人情状,吃了一惊,问道∶「请问仁兄,要赔什麽?」盖一鸣道∶「赔我
们四个的头昏脑胀啊。每个人一百两银子,一共是四百两!」那书生舌头一伸,道∶「这麽
贵?便是当今皇上头疼,也用不著这许多银子医治。」盖一鸣道∶「皇帝老儿算什麽东西?
你拿我们比作皇帝,当真大胆,这一次不成了,四百两得翻上一翻,共是八百两。」那书生
道∶「仁兄比皇帝还要尊贵,当真令人好生佩服。请问仁兄尊姓大名,是什麽来头。」盖一
鸣道∶「嘿嘿,在下姓盖名一鸣,江湖上人称八步赶蟾、赛专诸、踏雪无痕、独脚水上飞、
双刺盖七省。太岳四侠中排名第四。」那书生拱手道∶「久仰,久仰。」向花剑影道∶「这
一位仁兄呢?」
花剑影眉头一皱,道∶「谁有空和你这酸丁称兄道弟?」一把推开那书僮,提起他所挑
的篮子一掂,入手只觉重甸甸的,心头一喜,打开篮子一看,不由得到抽一口凉气,原来满
篮子都是旧书。常长风喝道∶「呸!都是废物。」那书生忙道∶「仁兄此言差矣!圣贤之
书,如何能说是废物?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常长风道∶「书中有黄金?这些破书一文
钱一斤,有没人要。」这时盖一鸣以打开扁担头另一端的行李,除了布被布衣之外,竟无丝
毫值钱之物。太岳四侠都是好生失望。
那书生道∶「在下游学寻母,得见四位仁兄,幸如何之?四位号称太岳四侠,想必是扶
危济困,行侠仗义,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了。」逍遥子道∶「你这几句话倒还说得不错。」那
书生到∶「今日得见英侠,当真是三生有幸。在下眼前恰好有一件为难之事,要请四位大侠
拔刀相助,赐予援手。」逍遥子道∶「这个容易!我们作侠客的,倘若见到旁人有难而不伸
手,那可空负侠客之名。」那书生连连作揖道谢。盖一鸣道∶「到底是谁欺侮了你?」那书
生道∶「这件事说来惭愧,只怕四位兄台见笑。」花剑影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你妹
子生得美貌,给恶霸强抢去了。」那书生摇头道∶「不是,我没有妹子。」盖一鸣鼓掌道∶
「嗯,定是什麽土豪还是赃官强占了你的老婆。」那书生摇头道∶「也不是。我还没娶亲,
何来妻室?」常长风焦躁起来,大声道∶「到底是什麽事?快给我爽爽快快的说了吧。」那
书生道∶「说便说了,四位大侠可别见怪。」
太岳四侠虽然自称「四侠」,但江湖之上,武林之中,从来没让人这麽大侠前、大侠後
的恭敬称呼,这时听那书生言语之中对自己如此尊重,各人都是胸脯一挺,齐道∶「快说快
说,有什麽为难之事,太岳四侠定当为你担代。」那书生团团一揖,说道∶「在下江湖漂
泊,道经贵地,阮囊羞涩,床头金尽,只有恳求太岳四侠相助几十两纹银。四侠义薄云天,
在下这里先谢过了。」
四侠一听,不由得一齐皱起眉头,说不出话来。他们本要打劫这个书生,那知被他一番
言语,反给挤的下不了台。双长开碑常长风伸手一拍胸口,大声道∶「大丈夫为朋友两胁插
刀,尚且不辞,何况区区几十两纹银?大哥、三弟、四弟,拿钱出来啊。我这里有──」伸
手到怀里一掏,单掌不开,原来衣囊中空空如也,连一文铜钱也没有。
幸好花剑影和盖一鸣身边都还有几两碎银子,两人掏了出来,交给书生。那书生打躬作
揖,连连称谢,说道∶「助银之恩,在下终身不忘,他日山水相逢,自当报德。」说著携了
书僮,扬长出林。
他走出林子,哈哈大笑,对那书僮道∶「这几两银子,都赏了你吧!」那书僮整理给人
翻乱的行李,揭开一本旧书,太阳下金光耀眼,书页之间,竟是夹著无数一片片薄薄的金叶
子,笑道∶「相公跟他们说书中自有黄金,他们偏偏不信。」
太岳四侠虽然偷鸡不著蚀把米,但觉得做了一件豪侠义举,心头倒是说不出的舒畅。盖
一鸣道∶「这书生漫游四方,定能传扬咱们太岳四侠的名头┅┅」话犹未了,呼听得銮铃声
响,蹄声得得,一乘马自南而来。逍遥子道∶「各位兄弟,听这马儿奔跑甚速,倒是一匹骏
马。不管怎麽,将马儿扣下来再说,便是没什麽其他宝物,这匹马也可当作礼物了。」盖一
鸣道∶「大哥料事如神,言之有理。」忙解下腰带,说道∶「快解腰带,做个绊马索。」当
下将四根腰带接了起来,正要在两棵大树之间拉开,那匹马已奔进林来。
马上乘客见四人蹲在地上拉扯绳索,一怔勒马,问道∶「你们在干什麽?」盖一鸣道∶
「安绊马索儿┅┅」话一出口,知道不妥,回首一瞧,只见马上乘客是位美貌少女,这一瞧
之下,先放下了一大半心。那少女问道∶「安绊马索干嘛?」盖一鸣站直身子,拍了拍身上
的尘土,说道∶「绊你的马儿啊!好,你既已知道,这绊马索也不用了。你乖乖下马,将马
儿留下,你好好去吧。咱们太岳四侠绝不能欺侮单身女子,自坏名头。」那少女嫣然一笑,
说道∶「你们要留下我马儿,还不是欺侮我吗?」盖一鸣结结巴巴的道∶「这个嘛┅自有道
理。」逍遥子道∶「我们不欺侮你,只欺侮你的坐骑。一头畜生,算得什麽?」他见这马身
躯高大,毛光如油,极是神骏,兼之金勒银铃,单是这副鞍具,所值便已不菲,不由得越看
越爱。
盖一鸣道∶「不错,我们太岳四侠,是江湖上铁铮铮的好汉,绝不能为难妇孺之辈。你
只需留下坐骑,我们不碰你一根毫毛。想我八步赶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