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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魂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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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节:废戏中的姑(9)       
        我岔开了话题,问他:“为啥乡里不派人去劝你爹麻三叔呢?上次登门一家一户地磨嘴皮子,全村就漏着腊八、七姑和麻三叔这两户,王清举藏得点啥歪心眼呢,莫非也要把根叔押了来?” 
          
        梅虎说:“我也纳闷啊。照说我爹是瘫子村真正的主心骨,把我爹说通了,比押什么人都管劲啊。可王乡长就是故意冷落着他呢,不光这次,以前遇着什么要紧的事,乡长也不愿直接跟我爹当面沟通,两边都闷头犟着,我也不敢问他。村子里的事,事实上都是我爹在祠堂拍的板啊”。 
          
        我说:“你是村官啊,村民有难处,按理应该你来调解呀,咋都等着祠堂拍板呢?”     
        梅虎说:“哪里呀,就是政府摊下的事,像分救济粮、分救灾款、领平价化肥呀,表面上看我做主,可私底下里还不都得乖乖地跟我爹说透了,他不点头,我啥事也办不妥,老老幼幼全服他的威,服他的公平。多少辈子的老规矩,咋改呢?” 
          
        我又问:“寡妇翠婶被带到乡里的事,麻三叔晓得了么?”梅虎说:“他知道啊,我到乡里来,还不是我爹的吩咐吗。这里的一招一式,我回去都得跟他说细致了,否则准得挨骂。你瞅我这夹缝里多难啊,我有时寻思这脑壳上顶着两座山呀,一座是乡政府、一座就是村祠堂哦,哪一座都能压死我。” 
           
        正跟梅虎聊着,王清举意外地第一次拔响了我的手机。他说:“老弟呀,你是咱硖石乡、瘫子村的客人,也是难得的一个缘份。想来想去,我得求你桩事,你也都瞧清了,瘫子村搬迁僵住了,接下来的矛盾不会少,有些矛盾说不准还会激化。我今天求你日后给我做个历史的证人,旁观者清啊,尤其像你这样研究历史的旁观者。所以我破个例,给你通报一下乡里会上的情况。说实话,这瘫子村的事哽在我心里,十几年了,不夸张地讲,是我精神上的一个癌瘤啊,早割也好、晚割也好,反正早晚得动这保命的大手术。我也不打算把这烂事留给下一任乡长了,瘫子村的脾性你可能也摸着点了,我可是吃饱称砣铁了心啦,不搞点硬的,这事就彻底完了。乡里的会议定了三招,全透个底给你,一是清查所有村民农业税的欠帐,每个欠帐户都得到乡招待所住几天,我再罗嗦一句,这可不是胡乱抓人哦。我王清举可没胆量乱捅漏子。第二,瘫子村所有的救济款项冻结,暂停发放,全部改作搬迁补贴款,我王清举一分钱都不挪用。这钱也是救命钱,若是短了一丝一毫,削我王清举的脑袋。谁先搬迁谁拿这个钱。谁若不搬,谁就饿穿肚皮。这第三招可狠了点哦,我要彻查村长梅虎的帐,村里每年一本糊涂帐、狗肉帐,这次非得彻查他个鸡飞狗跳底朝天,我就不信他麻三叔就不心疼这个儿子,眼睁睁地看他蹲大牢。这前两条,我已经故意叫梅虎放风了,我倒要瞅瞅麻三叔怎么接这个板子!老弟呀,你在村子转悠半年了,能不能也给我传点话呢,我总是觉得梅虎这小子面憨心刁。” 
          
        我大吃一惊,没料王清举会跟我这个过路客掀他的底牌。握着电话我边听边揣摩:王清举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哦,他很清楚坐在他牌桌对面的对手麻三叔,他小心翼翼地避着正面交锋,他不断地试探着对手的反应。他有许多回旋的余地。而我,一个随时会从瘫子村的斗争中消失的人,他究竟想通过我做些什么呢?他自称他那藏着计谋的锦囊正拆开这第一个? 
          
        梅虎依旧蹲在寡妇翠婶的膝前,斜抬着眼看着我。我说:“王乡长啊,我可能会辜负你的厚望呢,我始终搞不透这瘫子村,话会越传越离题,我就不传了。你不是让我做个证人吗?还是让我做个鞋干脚净的旁观者吧。” 
          
        穷人都是纸老虎     
        如果早上开门时,看见门框上有蜘蛛或蛛网,这一天必有灾祸,不宜远行。买一挂红纸鞭炮燃放,这一忌即可破解。         
       
      第71节:废戏中的姑(10)       
        ————沿淮风习之一     
        王清举运筹帷幄地在电话中跟我吹风时,打击他的第一记闷棍其实早就悬在他的头顶了。寡妇翠婶被抓到乡里的第三天,乡政府又开了一个会,研究如何抓住许多户村民转变风向的时机趁热打铁,一招击碎迷在村民心中的短见,争取瘫子村搬建早日动土。寡妇翠婶的核帐早就变成了静养。她半躺在乡招待所松软得睡得腰疼的羽绒床上,看着女服务员把并未弄脏的床单撤下去洗,心疼得慌,她说:“闺女,这单子又不脏,洗它干吗?再洗就成破纱了,多费哦。”那几个小脸儿俊俏的服务员捂着脸哄哄地笑着,说了些啥,翠婶也听不清爽。她依稀地记得,小时候,自已的母亲喊身边的丫环、侍女叫“闺女”,还扎头小辩的自已在小院中玩耍,院中蕉绿花肥,浓红惹眼,妈妈的闺女们拿糖棒子追逐在她身后,哄着她吃。寡妇翠婶闲得生闷,她感觉仿佛把一辈子的空闲都撂成这一堆了。服务员又阻止着不让她回瘫子村,她垂着头倚在床头打磕盹,迷迷懵懵地像回到大宅中的遥远岁月。 
          
        乡里的小会议正开得鼎沸之时,梅虎和郭秘书突然火烧屁股似地闯了进来。郭秘书有点沉不住气地嚷道:“真是操蛋了,梅麻三昨夜在祠堂搞了个通宵的黑会,今天早上才散掉,那些摇摇晃晃的人又改口了,铁心支持搬迁的人还是掰着指头能数得清啊”。会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又习惯性地拿眼睛齐刷刷地看着王清举。 
          
        这天下午,我去找梅虎。王清举的电话搅乱了我的心,关于乡里要彻查瘫子村财务的事,我估计王清举不会空穴来风,便格外地存了份戒心。麻三叔说,虎子让乡里喊去问话了,我心中格登了一下,急忙赶到乡政府大院。果然,乡会议室里已完全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王清举一违常规地坐在了会议室中间长桌的副席上。按我在硖石乡的感受,岂止是开会这样隆重的事,即便是闲暇时的散步,也照样能众星拱月地映出领导者的权威,明眼人一看就能明了,在这一堆看似随意踱步的人当中,谁才是真正的拍板者。所以今天王清举退在了次席上,让我嗅到了这个小会不同一般的火药味道。 
          
        长桌中间,端坐着乡里分管财务工作的卜副乡长,两边分坐着乡政府的七个干部,其中一个穿警服的估计是乡派出所的所长。这个卜副乡长嗜酒是出了名的,我在瘫子村听过他的不少笑话,他吃早饭喝稀粥时也喝酒,一个人就着辣萝卜条,常把自已干得大醉。有一天上午乡里开会,他坐在主席台上醉薰薰地打盹,拿张报纸遮着了脸,几个乡领导都讲过了话,按惯例轮到他发言了,王清举推了推他,说:“该你了”。他一激淋地透了,对着麦克风就说:“我喝过了呀”,台下爆笑哄堂。还有一次,乡里正开着会,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冲进会议室,啪啪地就朝他的脸上抡了两记响亮耳光,说:“你的臭钱,老娘不要了”。那女人把一包东西摔在桌上,掉头就走了,大家一看,是一条脏兮兮的女性蕾丝内裤裹着五千块钱。这事后来让王清举捂住了,没往细里查。这个卜副乡长此刻板着个脸坐在主席位上,王清举埋着头,铁阴个脸在喝茶。坐在长桌对面的梅虎,让这紧张的空气蹩涨得脖梗子都红了,时而局促地看着脚尖,时而拿眼去扫王清举。显然,双方已沉默好一阵子了。见我进来,梅虎看见救命稻草似地,眼里亮光闪了一下。王清举起身给我拉了张凳子,笑笑说:哟,大证人来了,我正要邀你呢。 
          
        “去年春荒,发放给村民梅铁花一户的救灾款应为一百七十九元七角、赈灾粮应为麦子二百二十斤;发放过村民梅周子一户的救灾款应为一百二十二元、赈灾粮应为一百八十斤。可据乡政府反复核查,这两户都只实分得救灾款是九十二元、赈灾粮一百斤。梅村长,你说说看这咋回事?这份调查材料上,可是白纸黑字摁着血红的手印啊。”卜副乡长突然抖抖手中的一张纸,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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